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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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儿还是不肯放弃，瞒着皇帝为我请来太医。
这又何必呢？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仰在床上，让太医为我把脉。
看着太医紧皱眉头后无奈摇头，奇怪的，我竟反感觉到几丝欢喜。
只是，在弥留之际，我还有些事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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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前脚刚迈进我的宫殿，我便睁开了双眼。
她遣退下人，说有些事情必须要和我谈谈。
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况且我们这两个情敌，两个仇人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说的？
左右不过是一番炫耀罢了。
我瞧着她满头的华丽点翠。
说来也可笑，明明进宫前，也是那么自由自在的女人。
我回想起最初见到眼前人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她大抵是偷跑出来的——穿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落灰布衣，头发简单束成个高马尾，脸上粘上几根劣质的长须，扮作个男人。
她就这么顶着一双看什么都新奇的眼，身后还跟着一个目光柔和的侍卫，她们在集市上晃晃悠悠，好不惬意。
深宫院落，不见天日，鸟儿也被折去了翅膀，你说，谁又比谁好过呢？
“我有时候当真觉得，你也是个可怜人。”贵妃开口，手里摆弄着一串佛珠。
我看着她手中每一串檀木做的佛珠，和当年皇帝给我的那一串很像，凑近了闻，隐约还能闻到几缕淡香。
果然……我轻轻阖上眼。
卿本多情郎，却负有心娘。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本宫宁愿失去孩子，也要陷害你。”
贵妃缓缓起身，将手中的佛珠置于烛光底下。
“因为这孩子本便活不成，从一开始皇帝给我这串手串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你说可不可笑？”
“你……你的意思是？不，一定是因为你想扳倒我，这是你想出来的奸计是吗？”我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只是耗尽全身的力气爬起，用双眼瞪着万贵妃。
“你也不想想，当年你就从那么几尺的高度摔下去，还被人搀扶住了，本来跟个没事人一样，怎么会在夜间突然就见红了呢？”
“我后来仔细打听过，那天夜里，皇上特意命人更换了你卧房里边的香。”万贵妃的眼神晦暗不明，又把手中的那串刚在烛火上烘烤过的珠串贴近我的鼻唇。
“你闻闻，这个味道是不是似曾相识？”
记忆如洪水猛兽般向我袭来，是了，一切都说的通了。
我的孩儿，我未出世的孩儿啊……
眼泪从我的眼眶落下，我该是忧伤的，只是哭得太多，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力气再歇斯底里。
一口热血从我口腔喷薄而出。
呵，这么多年的情爱与时光，到底是错付了。
皇帝，究竟什么才是真的，什么又是假呀？
临走前，贵妃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你说你无辜，我又何其无辜，就这么被逼入宫，成了一枚权力的棋子。”
“为了什么所谓的开枝散叶，为了你的贤后之名，为了讨好一个男人，你说说看，你毁了多少人的自由？”
原是如此吗，可我当年也是不得不为之，忍痛分享着自己的夫君啊，哪个女人又不渴望着一生一世双人呢！
可他是皇帝，我作为他的皇后，又何错之有呢？
如此……这就是报复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颤颤巍巍地起身，又一步一步的爬向窗台。
火烛马上就要见底，我从冷清的我房内到处搜刮，砸碎了不知多少器物后，我终于找到了仅剩的一把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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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冷宫、冷宫走水了。”太监总管跌跌撞撞地跪倒在皇帝的面前。
“你说什么？”皇帝站起身来，仿佛失了魂似的，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皇上，皇上！你不能进去！”总管死死拽住皇帝的身躯。
“慧娘……慧娘！”皇帝被拦住，只是嘶吼着，拼命向早已经被烧得看不清原貌的宫殿伸手。
“皇上，皇后娘娘的尸体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了，回不来了。”总管在一旁劝道。
“我就是想你跟我服个软，以前咱们也是这样，不都好好的吗？”皇帝埋下头，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天子，如今竟也会哭得似一个没有得到糖果、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
只是我再也无法触碰到他了。
他这样拙劣的演技，除了我，又还能骗得着谁呢？
我的棺材在宫中停了三天、五天、半个月……皇帝却迟迟不肯下葬。
他日夜待在自己的寝殿里，连早朝也不去。就一天到晚的红着眼，饭也不吃，不知在喃喃细语些什么。
可我知道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的夫君可以深情，但皇帝必须要振作。
再说，他又不是真的深情，最多不过是有几分愧疚罢了。
毕竟如果他真的有心的话，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那一具躺在棺材之中的焦尸和与自己夫妻十几载的人压根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扮作宫女的模样，远远地瞧着皇帝，神色复杂。
“皇上，不好了，万将军反了，敌军现在已经攻到宫里头来，您现在快跟咱家走……”总管太监慌忙跑进宫殿，外头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刀光剑影下，烈火灼烧中，皇宫内，纷乱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最终，宫墙在火焰里坍塌，顷刻功夫间，樯橹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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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你这绣坊的成品可真不错，多少钱呀？”老太太掏出钱袋，接过一旁小厮递过的香囊。
“你不后悔吗？现在可不如还是皇后的日子，什么都得精打细算着。”一个英气的女人掀开珠帘，只束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
我回过身，冲着背后的女人露出微笑：“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做你的贵妃呢？”
“若为自由故，荣华皆可抛。”晏晏一手托着算盘，一手看着账本：“慧姐，你这账可又算了……”
“可我明明……”
“我就说她不会管账吧。”高马尾一脸幸灾乐祸。
“若不是你当日从库房里偷偷支出去银子看戏，我这账也不会算错！”
我撸起袖子，顾不上什么礼仪，直将人赶到大街上。
“行行行,我去街上讨杯花酒喝去！”
“你最好别再回来了！”
春日迟迟，阳光折进窗内，洒落一地碎金。
我抬眸，原是这么好的光景。
我终于做了一回高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