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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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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倩一脸黑线直直朝着许隋走过来了。
“许隋。”
楚倩把许隋单独拉出队伍。
“你校服呢？全校就你没穿校服，好歹穿件白色短袖糊弄一下啊。”楚倩对许隋的要求已经特别特别低了。但许隋偏偏穿的黑色短袖，一眼看过去太显眼了。
“没穿。忘了。”许隋想了一下吊儿郎当开口了。
楚倩被气笑了，“没穿你找人借一件行不行？”
许隋下意识看向了陈路昭，结果发现那家伙也只穿了一件短袖。
许隋和楚倩：沉默是金。
楚倩快气疯了，算了不管了两分而已，扣就扣！我不缺这两分！
九月的风裹着操场边梧桐树的碎屑，扑在季清晏后颈。
“喂。”季清晏趁着体转运动的间隙，往后退了半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许隋的后背。
许隋猛地回头，眼神里带着点受惊的警惕，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季清晏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递过去，校服上还留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袖口因为经常卷起来，磨出了一圈柔软的毛边。“穿上，”他没多解释，只是偏过头看向操场另一边正在整队的体育老师，“下操查着装，你想被记名字？”
许隋捏着校服的指尖微微泛白，布料上季清晏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他手心发慌。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
好像每次都是季清晏引起的。
但他没说话，只是默默把外套套在身上。季清晏比他高半个头，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松，衣摆垂到大腿中部，袖子卷了两圈才露出手腕。他低头拽了拽衣角，恰好对上季清晏转过来的目光，对方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转回头继续做操。
广播里的音乐渐渐停了，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宣布解散。学生们像潮水般涌回教学楼，许隋跟在季清晏身后，脚步有些迟疑。他想把校服还回去，又觉得此刻脱下来会显得格外刻意，只好慢吞吞地跟在队伍末尾。
走到教学楼拐角时，突然有人从旁边的小巷里冲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许隋下意识地想挣开，却看到对方身后还跟着四个人，个个都穿着隔壁三中的校服，为首的那个留着寸头，脸上有道浅浅的疤，是三中出了名的“龙头”赵磊。
“许隋是吧？”赵磊松开手，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上次在网吧，你小子挺仗义啊？”
许隋皱了皱眉，他想起上周确实在网吧碰到过赵磊，对方当时正逼着一个低年级的学生要钱，他看不过去，上前说了两句，“不小心打到了他们并把他们掀翻在地。”
没想到对方居然记到了现在。“我只是说了句公道话。”他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公道话？”赵磊气笑了，开玩笑，老子他妈胳膊脱臼半个月还疼的要死，挥了挥手，身后的四个人立刻围了上来，“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公道。”
许隋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好看的眼尾微微上翘，眼神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好像从来都不会着急，淡淡的扫过面前呈包围状慢慢靠近的五人。
许隋也没犹豫，一拳打出带着狠厉的风直击赵磊面门。
小巷里顿时一片混乱，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响、沉闷的哼声交织在一起。许隋靠着墙壁，左躲右闪，偶尔抓住机会反击一拳。他的胳膊被人划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染透了季清晏校服的袖口。“该死。”许隋暗骂了一句，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忘记怎么打架了。
许隋一个旋转，长腿扫过带起一阵风劲，狠狠踢在了某个小弟肋部。张文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淡定。” 许隋拍拍手上的灰低头看了看自己，季清晏的校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衣角被撕开一个小口，袖口还沾着血迹，显得有点狼狈，他喘了口气，踢了踢地上的赵磊，声音平静道：“滚。”
赵磊挣扎着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带着手下的人狼狈地离开了小巷。许隋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他看着自己沾满灰尘和血迹的双手，又看了看身上那件脏兮兮的校服，心里一阵烦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教导主任的声音。许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挣扎着站起来，想往教学楼跑，却被教导主任逮了个正着。“许隋！你在这里干什么？”郭飞飞皱着眉，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校服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的校服怎么回事？还有你身上的伤，跟我去处理一下！”
郭飞的语气不太友好。
别说他了，换谁来脾气都大。当务之急不是质问许隋为什么打架，这么好看一张脸留疤了可不好。况且他知道，许隋从来不会主动惹事。
许隋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教导主任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把他带到了校长办公室。经过调查，赵磊等人很快就承认了挑起事端的事实，但许隋参与打架的事情也被证实了。
第二天早上，学校的广播里响起了通报批评的声音。“高二十一班学生许隋，昨日下操后，在学校附近小巷与校外人员发生斗殴，性质恶劣，影响极坏。为严肃校纪，经学校研究决定，给予许隋全校通报批评的处分，以儆效尤。”
广播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校园，学生们纷纷议论起来。许隋坐在教室里若无其事继续“保卫萝卜”。
周围同学议论纷纷全都围上来关心许隋的伤？
“妈的，赵磊那孙子真它妈缺德，还玩以多欺少那一套。还好我隋哥厉害！”陈路昭喋喋不休，活像个老妈子。
“就是！下回再敢来肯定饶不了他！”黄橙汐义愤填膺挥舞拳头，许隋撇了她一眼，确切的说是看了一眼黄橙汐的新粉色美甲。
季清晏坐在他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想问他怎么样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许隋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干嘛，我脸上有题？”
“没，想问问你怎么样了。”季清晏语气生硬回了他一句。
“还好，还活着。”
下课后，许隋拿着洗干净的校服，走到季清晏的座位旁。校服上的污渍已经洗干净了，但袖口的血迹却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衣角的破口也被他用针线缝好了，只是针脚有些粗糙。“对不起，把你的校服弄脏了。”他小声说，把校服递了过去。
其实就是心虚了底气不足不好大声。刚准备开口说“我赔给你吧。”
季清晏接过校服，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抬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没事，缝得还挺好看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喊我。”
许隋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季清晏，对方的眼神里带着真诚的关心，让他心里一暖。他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季清晏手里的校服上，那淡淡的皂角香仿佛又弥漫开来，温暖而安心。
这个同桌好像也没有那么烦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