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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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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衿安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一声，彻底断了。
“帮你妈——！”
脏话还没吼完，手腕就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猛地攥住。沈时序的眼神沉得吓人，那里面翻涌着他完全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暗流，要把他整个吞没。
他几乎是被拖着踉跄了好几步，后背狠狠撞上教学楼侧面冰冷的砖墙，疼得他闷哼一声，还没缓过气，沈时序已经欺身压了上来，把他死死困在墙壁和他身体之间。
“你他妈……”祝衿安挣扎着抬手要推他，手腕却被更快地扣住，按在墙上。沈时序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动弹不得。
然后，他就看见沈时序拧开那个只剩一半水的瓶子，仰头含了一大口，随即抬手捏住他的下颌，力道不重，却精准地让他吃痛地张开了嘴。
下一秒，带着凉意的唇瓣猛地压了下来。
祝衿安眼睛瞬间瞪大，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不是吻。至少一开始不是。
苦涩的药味混着矿泉水的冰凉，强行渡了进来。他下意识地想反抗，想闭嘴，想吐出去，但沈时序的手指卡着他的下颌，另一只手紧紧箍着他的腰，把他固定得死死的。
他被迫吞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那混合着对方唾液和药味的液体就这么滑了下去，留下满嘴难以言喻的苦涩和……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触感。
药渡完了。
但沈时序没有松开他。
压在他唇上的力道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变得更重，更……深入。那不再是为了喂药，而是彻头彻尾的、不容错辨的亲吻。温热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撬开他的牙关，更深地探了进来。
祝衿安全身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沈时序嘴唇的柔软和热度，能尝到他口腔里极淡的、属于他自己的清冽气息，混着那点还没散尽的药味。
这个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甚至有点发狠，像是在宣泄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掠夺着他的呼吸，也掠夺着他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
他应该推开他，应该揍他，应该恶心反胃。
可是……
没有。
被按住的手腕不再挣扎，紧绷的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一点点软了下来。心脏在胸腔里发疯似的狂跳，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却不是因为愤怒。
一种陌生又汹涌的热流从两人紧贴的唇瓣间炸开，迅速窜遍四肢百骸，烧得他指尖都在发麻。那股一直堵在胸口的烦躁和憋屈，奇异地被这个粗暴又滚烫的亲吻碾碎了，蒸发成一片空白，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心跳和唇齿间令人眩晕的触感。
他甚至……甚至无意识地仰起了一点下巴，闭上了眼睛，睫毛颤抖得厉害。
沈时序似乎察觉到了他这细微的、近乎顺从的变化，吻的力道渐渐变了。不再是单纯的掠夺，带上了一点研磨，一点吮吸，甚至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扣在他腰上的手也松了些力道，变成一种更贴近、更禁锢的拥抱。
时间好像失去了意义。
直到祝衿安肺里的空气快要被榨干，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带着呜咽的喘息，沈时序才缓缓退开。
唇瓣分离，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很快断掉。
两人额头相抵，都在剧烈地喘息，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祝衿安缓缓睁开眼，蓝色的眸子里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全是茫然和未散的震惊。脸颊红得不像话，嘴唇被吻得有些肿，泛着水光。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时序，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深得像漩涡，里面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几乎烫人的情绪。不再是平时的冰冷平静，而是某种滚烫的、赤裸的、几乎要把他灼伤的东西。
喜欢。
这个词毫无预兆地、凶狠地撞进他一片混乱的脑子里。
沈时序喜欢他。
不是捉弄，不是同情，不是纪律委员那该死的责任心。
是这种……会强吻他，会把舌头伸进来，会把他按在墙上恨不得吞吃入腹的……喜欢。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把他整个人都劈懵了。血液轰隆隆地往头上冲，耳朵里全是噪音。
他傻了一样看着沈时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时序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呼吸依旧有些重，扣在他腰后的手也没有松开，拇指无意识地在他脊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祝衿安猛地哆嗦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愤怒，所有“凭什么”“为什么”的叫嚣，在这一刻，在这个清晰无比的认知面前，突然变得苍白无力，然后悄无声息地塌陷了下去。
像一直紧绷对抗的某根弦突然断了，不是崩断，是松了。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块巨石被某种滚烫的东西融化了，只剩下一片滚烫的、柔软的废墟。
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甚至……有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他羞耻得脚趾都蜷缩起来，脸上热得能煎蛋。他猛地低下头，把滚烫的额头抵在沈时序的肩膀上，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沈时序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他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任由他靠着，下巴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
两人就这么在清晨无人的墙角紧紧相拥，听着彼此逐渐平复却依旧有些乱的心跳。
阳光慢慢爬过墙头，落在他们身上，暖烘烘的。
祝衿安闭着眼，鼻尖全是沈时序身上那股干净好闻的味道，混着一点自己嘴里残留的药味和……接吻的味道。脸上还烧着，心里乱糟糟的，像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团，理不出个头绪。
但奇怪的是，一直压着他的那种沉重和窒息感，好像减轻了不少。
他偷偷地、极小幅度地，在沈时序的肩膀上蹭了一下。
沈时序似乎感觉到了，搂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
过了好一会儿，上课预备铃尖锐地响了起来，划破了这片诡异的安静。
祝衿安身体一僵，像是被惊醒，猛地从沈时序怀里弹开，脸上红晕还没退，眼神躲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沈时序倒是很镇定，除了嘴唇也比平时红润些，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拍掉灰，递还给祝衿安，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但仔细听，似乎又有点不同：“走吧，要迟到了。”
祝衿安接过书包，手指碰到沈时序的指尖，像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他低着头，含糊地嗯了一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就往教学楼里冲。
沈时序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
一路无话。
直到走到教室后门，祝衿安的手放在门把上，才像是鼓起勇气，极快地回头瞥了沈时序一眼。
沈时序也正看着他，紫眸深邃。
祝衿安像被蛰了一下，猛地扭回头，拉开门窜了进去，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他逃也似的溜回自己最后一排的座位，把滚烫的脸埋进胳膊里，假装睡觉。但砰砰的心跳声震得他自己都心烦意乱。
嘴唇上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带着药味的触感。
沈时序……喜欢他。
他……好像……也……
操。
他把脸埋得更深了，耳根红得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