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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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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顾哥联系不上!”沈翊宸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秦珩相对冷静一些,他一边继续帮顾屿按压伤口,一边快速做出决定:“不能再等了!我们先送他去医院!你帮我一起把他抬到车上去!路上我再试着联系顾琛和通知齐司明!”
“好!”沈翊宸立刻应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昏迷不醒、浑身湿透还不断滴着血水的顾屿,匆忙朝着别院外停车的地方奔去。
医院,顶层VIP病房区域,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气味,与温泉山庄的氤氲湿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急救室的灯已经熄灭,顾屿被转移到了看护病房。
他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地陷在雪白的病床里,颈后被厚厚的纱布层层包裹,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淡红色血迹。
氧气面罩覆盖着他的口鼻,随着微弱的呼吸蒙上浅浅的白雾,各种监控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显示着他并不平稳的生命体征。
沈翊宸和秦珩守在病房外的小客厅里,两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凝重和疲惫。
沈翊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来回踱步,而秦珩则靠在墙上,眉头紧锁,沉默地望着病房门的方向。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穿着白大褂、气质沉稳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他是这家私立医院的院长,也是顾家的家庭医生之一,陈景明教授。
“陈医生,他怎么样?”沈翊宸立刻冲上前问道。
陈医生摘下口罩,脸色严肃,他先是对着秦珩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沈翊宸:“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溺水导致的肺部少量积水已经处理,问题不大。失血也得到了控制,需要时间恢复。”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沉重:“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在于他颈后的腺体创伤,以及……引发这次极端行为的根本原因。”
秦珩走上前:“陈医生,您请直说。阿屿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伤到自己的腺体?” 他回想起温泉边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陈医生将手中的一份腺体专项检测报告递给秦珩,上面有腺体区域的放大图像和分析数据,并用手指了指报告图像上几个特定的位置,那里除了狰狞的新伤,还隐约可见一些陈旧性的、深浅不一的细微疤痕。
“根据检查和创面分析,顾先生颈后的腺体,除了这次自我抠挖导致的新鲜撕裂伤之外。”
“还存在大量陈旧性损伤痕迹,显然,这种通过外力伤害腺体来达到某种目的的行为,并非首次。”
沈翊宸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第一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医生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她继续解释道:“更关键的是,我们在他的腺体核心区域,检测到了一个……永久性标记齿痕。”
“标记齿痕?!”沈翊宸失声惊呼,眼睛瞪得老大:“他是Alpha啊!谁能标记一个顶级Alpha?!这不可能!”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秦珩的瞳孔也骤然收缩,但他比沈翊宸更快地抓住了关键,声音低沉:“陈医生,您的意思是……阿屿他,是被人强制标记过的?” 这个猜测让他背脊发凉。
陈医生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从齿痕的深度和腺体组织的受损及后续增生情况来看,这确实是一次非常强烈,带有强制性质的标记行为,发生在数年前。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等级极高,并且……”
陈医生吸一口气,说出了最核心的诊断:“并且,顾先生对这位标记者的信息素,产生了极其罕见的、高度特异性的‘病理性信息素依赖症’。”
“病理性……信息素依赖症?” 沈翊宸喃喃重复,一脸茫然。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且罕见的生理—心理综合征。”陈医生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通常只发生在被强制标记,且与被标记者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个体身上。它不同于Omega基于生殖本能的信息素依赖,更像是一种……成瘾性的生理渴求和精神锚定。”
他看着病床上昏迷的顾屿,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对于顾先生这样的顶级Alpha而言,被强制标记本身就会对腺体和心理造成毁灭性打击,而随之产生的这种病理性依赖,更是雪上加霜。”
“他会对标记者的信息素产生一种近乎药物成瘾般的强烈渴求。当无法及时得到标记者信息素的安抚时,他的腺体就会陷入一种类似‘戒断反应’的极度紊乱状态”
“表现为剧烈的灼痛、空虚感,并可能引发一系列激烈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包括焦虑、攻击性,以及……像这次一样的自我伤害行为——试图用更强烈的物理疼痛来掩盖或转移那种源自腺体深处、无法忍受的渴求之痛。”
病房外陷入一片死寂。
沈翊宸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顾屿有时候会变得那么偏执、易怒,甚至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疯狂举动。
那不是他本性如此,而是他在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煎熬!
秦珩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与骇然。
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标记顾屿的人是谁——顾琛。
只有顾琛,拥有那样顶级的雪松信息素,也只有他,能让顾屿如此执迷不悟,甚至在被标记后产生如此严重的病态依赖。
五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原来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残酷和复杂。
“所以……”秦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这次突然失控,是因为……”
“信息素渴求爆发。”
陈医生肯定道,“根据你们的描述,事发前他应该与标记者有过近距离接触,甚至可能感受到了标记者强烈的信息素波动。”
“这对于依赖症患者来说是极强的刺激,会瞬间引爆积累的渴求。”
“当标记者突然离开,刺激源消失,那种从云端跌落的巨大落差和腺体的剧烈反应,足以摧毁他的理智,导致极端行为。”
他叹了口气:“他用指甲抠挖腺体,一方面是想用疼痛压制渴求,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一种……绝望下的自我惩罚和毁灭倾向。”
“他无法摆脱对标记者的依赖,又痛恨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