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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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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承诺要照顾一辈子的人，那个让他心乱、让他无奈、让他即使抗拒也无法彻底推开的人，如果真的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一种夹杂着巨大失望和尖锐痛楚的情绪，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
南山公馆。
黑色的轿车如同撕裂雨幕的利箭，猛地刹停在南山公馆外。
车轮溅起浑浊的水花，尚未停稳，后座车门便被猛地推开。
顾琛甚至等不及司机撑伞，便径直冲入了滂沱大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西装，湿冷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但他浑然不觉。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骇人的火焰，是震惊，暴怒，苦痛，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切的恐慌交织而成的风暴。
他几步跨上台阶，用力按响门铃，急促的铃声在雨声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更猛烈的风雨声。
顾琛的耐心早已耗尽，他抬起手，用力推向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
“吱呀——”
门没有锁！应声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白兰地气息和……某种隐约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气息，混合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顾琛的心猛地一沉，不再犹豫，用力彻底推开了大门。
玄关处一片黑暗，只有客厅深处，靠近巨大落地窗的方向，透出一点昏黄而摇曳的光晕。
他大步穿过昏暗的玄关，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回响，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当他踏入客厅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客厅里没有开主灯。
只有角落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线，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而就在那片光晕与窗外暴雨肆虐的黑暗交界处，立着一个巨大的画架。
顾屿就坐在画架前。
他背对着入口，穿着一件早已被各种颜料染得看不出原色的衬衫和宽松的居家裤，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单薄。
他微微仰着头，似乎正凝视着画布，右手握着一支画笔，动作停滞在半空。
然而，让顾琛血液几乎冻结的，并非他在作画这个行为本身。
而是那幅画，以及……顾屿此刻的状态！
巨大的画布上，背景是浓重得几乎要滴出墨来的深蓝与漆黑，扭曲的线条如同挣扎的灵魂，勾勒出一种压抑而痛苦的基调。
而在画面的中央，隐约能辨认出……是一个人形的轮廓。
但那个人形，从胸口的位置开始，被突兀地，疯狂地涂上了一大片粘稠尚未完全干涸的……刺目的……鲜红色！
那红色是如此浓烈，如此具有冲击力，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一种诡异而湿润的光泽，如同一个巨大而狰狞的伤口，正在汩汩地向外流淌着生命！
它霸道地覆盖着，吞噬了画中人的面容和身体，只留下边缘一些挣扎的，绝望的笔触。
而顾屿本人……
他的侧脸上，溅上了几滴同样的鲜红！
他握着画笔的右手，从指尖到手腕，更是被那粘稠的红色彻底浸染！
衬衫的袖口和前襟，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有些已经干涸发暗，有些则依旧鲜亮刺目。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气息，在这里变得无比清晰，浓烈的——是血的味道！
顾琛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质问，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骇人而惨烈的景象冲击得七零八落！
听见大门推开的动静，顾屿缓缓站起转过身来。
他看着门口矗立的顾琛，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无比灿烂，带着天真愉悦的笑容。
那笑容与他脸上脖颈上的“血点”形成极其诡异恐怖的对比。
顾屿的眼神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和一种近乎解脱般的兴奋。
他抬起一只手，用手指轻轻蘸了一点脸颊上的鲜血，然后伸出舌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妖异诱惑的姿态，舔了一下指尖。
“哥。”顾屿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你终于来了。”
“你看，我的新作品……终于完成了。”
“你喜欢吗？”
顾琛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看着顾屿脸上那妖异灿烂的笑容，看着他舔舐“鲜血”的动作，一股寒意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顾屿……!"他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恐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顾屿受伤了！他流了很多血！
他冲到顾屿面前，甚至顾不上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白兰地信息素混杂的诡异气息，伸手就想抓住顾屿的手腕检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惧而嘶哑变形。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顾屿手腕的刹那——
顾屿用那只沾满了粘稠，尚未完全干涸鲜血的右手，一把攥住了顾琛早已被雨水湿透的领带，猛地向前一扯！
巨大的力道传来，顾琛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直接撞进了顾屿冰冷而单薄的怀里！
"唔……!"
下一秒，所有未出口的质问和惊怒，都被一个带着浓烈血腥味的吻，被狠狠地堵了回去！
顾屿踮起脚尖，冰冷却柔软的唇瓣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精准地覆上了顾琛因为惊愕而微张的薄唇。
一场单方面的、带着血腥气的掠夺和标记，让顾琛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唇上传来的，属于血液的粘稠和腥甜，能闻到近在咫尺的，顾屿身上那浓郁到爆炸的白兰地信息素味道，以及混合着鲜血令人眩晕的疯狂气息。
顾屿的舌头如同一条冰冷而灵活的蛇，趁着他震惊失神的瞬间，蛮横地撬开了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带着一种同归于尽般的决绝，在他口腔内肆意扫荡、纠缠！
"放……!"顾琛猛地回过神，他试图挣扎，推开顾屿！
然而顾屿攥着他领带的手如同铁钳，另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也迅速环上了他的后颈，指尖冰冷粘腻的触感紧贴着他的皮肤，用力将他的头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充斥着血腥味的吻！
挣扎间，顾屿脸上未干的鲜血蹭到了顾琛的脸颊和下颌，那粘腻的触感和浓郁的血腥气几乎让顾琛窒息。
窗外的暴雨更加猛烈了，狂风卷着雨水疯狂地抽打着玻璃窗，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声。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那盏落地灯摇曳着微弱的光，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射在墙壁和画架上，扭曲、变形，如同地狱深处挣扎的恶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