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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没事,我不介意。”柏淮说,“随意。”

      秦煦没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没被别人动过的酒杯。

      瓶身被人握住,他问:“干什么?想喝自己拿杯子去。”

      “你胃还不舒服吗?”

      简单的七个字莫名让他鼻子一酸,秦煦放下手中的东西, “我出去一下。”

      还没等他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就看到柳依依一个人低头站在洗手间门口。

      “你现在还好吗?”秦煦走到对方身边。

      现在内心只祈祷她千万别哭,让自己安慰人还不如让他去做一百套卷子。

      柳依依不出所料的哭了,“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因为他自卑,你太好了。”秦煦说。其实他一直不理解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从各方面来说都不适合。

      柳依依抬起头,她的双眼皮肿成了个圆润的油皮面:“真的吗?可是我成绩没那么好,而且我之前还有点…混混的。”

      “可是你现在很好。”秦煦笑了,他递出一张纸。“想当医生的女孩子很伟大,而且成绩能代表什么吗?我这次考得比你还低,难道要把我判成什么坏人?”

      “哼。”柳依依也笑了。“扯淡。”

      秦煦说:“不会要说什么‘你不懂’之类的话吧?”

      “我才不会说这种扫兴的东西。”柳依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把纸巾折成三角形沾去眼角的泪。“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没事,快回去吧。”秦煦摆了摆手。“他们在等你。”

      柳依依揪了下纸,“怪不得叶鸣扬这么,喜欢你。”

      他听见了自己世界观崩塌的声音。“不好意思?”

      “不是那种喜欢,就是很单纯的喜欢你这个人。”柳依依赶紧修改了口误,“叶鸣扬是直的。”

      强调这个干什么?他又不在意。

      秦煦点点头:“好的。”

      柳依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手中的卫生纸被团成团扔掉。

      看着那张被染花的白纸,秦煦有些晃神。

      □□也总是在哭完把用过的纸团成团,一个又一个,堆成了座山。

      他当时几年级?不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伤心到让别人也有那么大的压力。

      透过门缝看不到原因,只有一座又一座的白色小山在记忆里一直压的他喘不过气。

      眼前兀的闪过一片颤抖的睫毛,他回过神。

      打开门,一坨蛋糕砸在自己头旁边,看着门内混乱的场景他竟然萌生出了一种想要逃走的念头。

      唯一安静的一个角落……

      秦煦躲避着其他人,他坐下问:“怎么不一起玩?”

      “我想和你一起。”柏淮抬起眼,嘴唇微抿了一下。“还是和你更熟一点。”

      今天走神的次数多了好多。

      他还没反应过来柏淮就举起外套挡在两个人身前,蛋糕隔着衣服,砸到身上是一种轻微的触感。

      柏淮眼睛莫名向下看着,睫毛挡住了里面的情绪。

      一只有些冰凉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他抬起眼撞上了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只是。”秦煦努力找补着,他总不能说因为洗了手太冷了吧?

      “只是感觉。”

      混乱的脑子被一声轻笑理净,“你很喜欢摸我的脸。”

      秦煦直接放弃了挣扎,“还行。毕竟你是我活这么多年见过最……”

      好看、漂亮、帅?

      “我的手有点酸了。”柏淮看向挡着两个人的衣服。

      他懂了对方的意思。

      秦煦再一次伸出手,他的指尖轻轻划过眉骨、山根、鼻尖,又在最后拐弯。
      他真的很喜欢柏淮的眼睛,看着的时候总是让他想到了“任是无情也动人。”这一句诗。

      怎么会有人好看成这样。

      春天的第一缕花香,夏天的第一抹阳光,秋天的第一个落日,冬天的第一片雪。

      这些美好的事物安在对方身上似乎不违和。

      手腕被人握住,柏淮慢慢放下他的手,“他们打完了。”

      秦煦才发现挡住两个人的外套已经被蛋糕粘得不成样子,他有些心疼的皱起眉:“你这衣服被这样搞没事吧。”

      “没什么。”柏淮抖落上面的蛋糕胚,“看你前面。”

      他抬起头,被闪光灯刺激的眯着眼睛。

      “拍完啦!”

      柳依依兴奋的过去拿手机,她细细的看着。“不错,回去发你们。”

      “散伙散伙。”

      “都怪你们,回去我妈看我这样得打死我。”

      “我靠,这么好?要是我就让你这逼儿子吊在中心广场一天。”

      包厢里又剩下了他们几个人,叶鸣扬已经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着,旁边的林渊和安昕正准备用水泼他。

      “要不要用我的车回去?”柳依依走到他俩面前,“十二点多了打车不安全。”

      “两个男生……”

      柏淮拿走钥匙,“谢谢,什么时候还给你?”

      “开学那天下午骑到校门口就好了。”柳依依站到秦煦那一边小声问:“你对佩佩到底怎么看?”

      “有点草率,其他的都很好。”秦煦有些无奈,“你们两个看人都不太准,你还不看脸。”

      柳依依踢了下沙发,“什么意思?”

      “我们先走了。”秦煦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你们。”
      他看着半截身子拖在地上的叶鸣扬欲言又止,“算了,再见。”

      乐佩佩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托住脸叹出口气。

      “妹子,听哥说,你肯定追不到。”安昕凑了过去。

      “为什么?”

      “因为我们……哎!”他头上着了一拳。

      林渊把安昕拉到一边,“不用理他,但是我也觉得你们不合适。”

      “到底有多不合适?”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柳依依。

      柳依依:“你说,我不动手。”

      “和她这个不相上下。”

      “靠!” 林渊立马跳起来,“你这太不要脸了!”

      “我又没说不动脚。”柳依依冷笑着,“你们为什么都这么不看好我。”

      “长话短说,他长成那样你到底是怎么?”安昕揪了揪身边人的脸,“是他们长得让你审美降级了?”

      柳依依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帅气迷人的王子有什么好喜欢的,她喜欢眼里只有一个她的骑士。

      叶鸣扬说她喜欢好学生臭装,她只是喜欢什么不抽烟不喝酒的男生而已。

      更重要的是,不会因为她的长相轻视她。

      其他人总以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开学的第一周,来帮忙组织军训的高年级学生只有宋翰宇对她说话的态度很认真。
      而起对方学习又好又有着比其他男生多出的一份成熟,父母长年在外的柳依依立马沦陷了。

      她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

      宋翰宇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那么完美,但行为举止一日比一日轻浮。

      失望是个储蓄罐,慢慢就满了。

      她走到门口发现自己的车没被骑走。这要起源于秦煦的心血来潮:“我们走回去吧?反正就30分钟。”

      柏淮问:“确定?”

      “肯定。”

      现在他正有气无力地走在路上,正准备掏出手机打车时柏淮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鱼?”

      动作僵在了插兜的姿势,一个手滑让火机掉了出来。

      清脆的啪嗒声同时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两只手一起伸去。

      秦煦首先收回手,“谢谢。”

      柏淮帮他捡起,“挺好看的。”手感沉甸甸的。

      “谢谢。”秦煦向前跨了几步拿出烟盒,外套在胳膊上挂着还挺好取。

      “…来一根?”秦煦递了递,他突然想到了柏淮不喜欢烟味。“不好意思,忘记了。”

      “对不起,我没想让你烦。”柏淮垂下眼,“没事,你抽吧。”

      他都忘了自己说过这茬儿。

      秦煦连忙走到对方身边,“不是因为那个。”

      不太想承认自己有烟瘾,让他感觉很,挫败。

      “你刚不是问我是不是讨厌鱼?还挺聪明。”秦煦说,“我确实不喜欢吃鱼,一看到就吐。”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你妈不骂你吧?”

      “她不在乎。”

      秋风灌进眼睛里,秦煦鼻子又一酸。他轻轻说:“没事,我在乎。”

      下一秒他又说:“你看你才多大?十,十几?”

      “十六。”

      秦煦惊得眼泪都回去了,“你怎么能比我小两岁?”

      “我是一月份的。”

      “我还以为你跳级呢。”秦煦呼出口气,“我的天。”

      “煦哥。”柏淮轻轻的喊了声。

      他下意识应道:“怎么了?”

      “我想一直这样喊你。”

      秦煦拍了拍柏淮的背,“可以,等你考到江城去,我罩你。”

      “真的吗?”柏淮弯起眼睛,细碎的灯光杂糅在眼底。

      手机铃声匆匆响起,秦煦立马转开眼去接电话。

      “半夜打电话?你还想干吗?。”

      温浔江在电话那头笑了,“我还真不信你这个点已经睡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不耐烦的走得更远了些打开免提。

      “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你父亲突然把你转走我也很意外。”温浔江没想到对方会采取这么,强硬的措施。

      “我说你们才是真的有病。”秦煦说,“我都说了我已经正常了!到底还想要我怎样?”

      手机被放到一旁的绿植上,他站在旁边好像真的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吵架。

      “只是想问问你来到新环境有没有认识到什么好朋友?”

      秦煦态度软了下来,他揪下一片叶子。“算有。”

      “嗯,很不错。”温浔江努力放缓语气,“十一月份还有次咨询,时间看你?”
      即使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但是对方的态度执拗到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每次都是采取的强制性措施。

      效果很不好。

      那些电话后来再打过去只有一个空洞洞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注销”。

      微硬的叶片在手里被折成一块块连接的碎片,秦煦又把叶子展开。
      他说:“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温浔江扶住自己的本子。“好的,早点休息。”

      秦煦蹲下了,他的脚边躺着十几块碎叶子。一阵风把它们吹走,烟味涌进鼻子里。

      一根烟被递到脸前,点点的红光在手指间亮着。柏淮的手很漂亮,不过中指因为写字被突出了个肉色的茧子。

      他没有接,只是问:“你累吗?”

      累到底怎么被定义?他看到对方无时不刻都在学习,身上沾染着的味道有时是油烟味,有时是中药味,有时是面包的香甜。
      柏淮才16岁。

      他的身边没有要好的朋友,没有朝气蓬勃的生活,甚至连一只猫都不可以自己做主。

      秦煦没想在这里呆太久。他把头埋进胳膊里,都怪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活着。
      让他忍不下心把这样的人永远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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