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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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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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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不够爱我,所以把热搜当讣闻,把照片当遗照。
你在纽约的夜色里抱着别人,我在家里的浴缸里割开自己。
血比水热,水比夜冷。
1
消息跳上微博热搜是在凌晨两点。
标题刺眼——
【风投新贵夜会嫩模,Alpha深夜拥吻Omega】
九宫格,高清,无修。
第一张,季凛侧脸,灯牌倒影在他瞳孔,像碎掉的霓虹。
第二张,嫩模后腰贴着他的手,指尖陷进布料,像陷进我的腺体。
我放大,再放大,看清指甲边缘的月牙——
那是他习惯留的长度,曾经挠过我的背,如今挠别人的腰。
2
手机从掌心滑到地毯,闷声。
我赤脚走进浴室,开灯,白瓷砖亮得像手术台。
浴缸放水,哗啦——像雨夜。
我从抽屉摸出剃须刀片,不锈钢,薄得透光。
指尖试锋,血珠立刻排队,像迫不及待。
3
水满了,我坐进去,热水烫得皮肤发红。
刀片贴在左大腿内侧,一寸,两寸。
血线浮起,像一条细小的红绳。
疼,真疼,疼得让我确认自己还活着。
我仰头,天花板旋转,灯光化成白鸟。
白茶味失控,溢满浴室,像打翻的烈酒。
4
手机屏幕亮,推送一条微信——
季凛:【图片】
是登机牌,JFK-PEK,十小时后落地。
再一条:逢场作戏,别当真。
我回:演得真烂。
然后关机,把手机扔进水盆,看它沉底,像沉尸。
5
血在水里散开,淡粉,深红,最后变成雾。
我闭眼,数心跳,每一下都在说:贱骨头。
浴缸边缘,我写下两个数字——
27。
第27次“差一点”。
28,留给下一次。
6
醒来时,水已凉,血已止。
我裹浴巾,镜子里的人嘴唇发白,眼尾却红。
我贴止血贴,穿长裤,裤管摩擦伤口,像提醒。
客厅灯全亮,酒柜开,我拿最烈的那瓶龙舌兰。
第一口烧喉,第二口烧心,第三口烧掉理智。
7
天快亮,门铃响。
我赤脚去开,季凛站在门外,大衣沾纽约的雨水。
他抬手,想抱我,看见我手里酒瓶。
“你喝酒了?”
我让开门,转身,酒瓶放岛台,声音脆。
“喝了一点,没醉。”
他走近,闻到浴室飘出的铁锈味,脚步顿住。
“你受伤了?”
我笑,把裤管卷到大腿根,露出纱布:“小伤口。”
他瞳孔缩紧,像针扎进瞳孔。
8
他蹲下来,指尖触纱布边缘,声音低哑:“为什么?”
我答:“因为疼比爱真实。”
他伸手,想拆纱布,我按住:“别碰,会感染。”
他抬眼,眼眶有血丝:“我可以解释。”
我点头,给自己倒酒:“开始吧。”
9
他说,酒局,投资方,嫩模主动。
他说,只是逢场作戏,没标记,没上床。
他说,照片借位,狗仔剪辑。
我摇晃酒杯,冰块撞玻璃,声音清脆。
“季凛,你演得累不累?”
他沉默,喉结滚动。
我抬手,把酒倒在他脚边,琥珀色液体漫过他的皮鞋。
“滚。”
10
他没滚,反而逼近,把我困在岛台与身体之间。
冷杉味混着雨水,像整座森林压下来。
我后仰,腰抵大理石,冷得颤。
“协议写了,不得标记。”我提醒。
他低头,鼻尖离我腺体一寸,呼吸滚烫。
“我没想标记。”
下一秒,他张嘴,牙齿贴上我后颈,没咬,只是磨。
我膝盖发软,手指抓住他衬衫,布料皱成废墟。
11
我闭眼,数到三。
一、二——
第三下,我抬膝,顶他小腹。
他闷哼,退半步。
我趁机钻出,跑向玄关,腿软,险些跪。
他追上,从背后抱住我,手臂勒紧,像铁箍。
“沈杳,别闹。”
我挣不开,低头,咬他手腕,血腥味瞬间炸开。
他吃痛,松手。
我转身,一巴掌甩过去,掌心发麻。
他偏头,颧骨红,眼底血丝更重。
12
我退到楼梯口,手扶栏杆,指节发白。
“季凛,你脏了。”
他抬手,抹掉嘴角血丝:“洗洗就干净。”
我笑,泪滚下来:“洗不掉。”
他向前一步,我退两步,背抵墙。
“我们离婚。”
他停住,声音低得吓人:“协议写着,谁先提离婚,谁赔全部股权。”
我点头:“那就赔给你,我不要了。”
他沉默,像被冻住。
13
夜里,我睡客房,反锁门。
床是陌生木头味,我蜷成虾米,膝盖顶胸。
伤口疼,一跳一跳,像心脏移位。
窗外,雪又开始下,轻得像谎言。
我睁眼到天亮,听见隔壁浴室水声。
他在洗澡,洗得久,像要洗掉什么。
14
七点,我起床,行李箱摊在地板。
衣柜门全开,我抓衣服,不分季节,一股脑塞。
门被推开,季凛站在门口,头发湿,水珠沿锁骨滚。
“去哪?”
“画廊。”
“我送你。”
“不用。”
他挡在门口,没让。
我抬眼,声音轻:“季凛,别逼我恨你。”
他侧开,声音哑:“已经恨了,再恨一点也无妨。”
15
我下楼,雪没过脚踝。
司机等在门口,车窗开,他坐在后座。
我停住,雪地反光,刺得眼疼。
他下车,替我拉门:“最后送一次。”
我上车,暖气扑面,白茶味瞬间填满车厢。
他递给我一杯美式,少冰,半糖,和从前一样。
我接,没喝,放在杯架。
16
车驶出别墅区,路边白桦枯枝划过天空。
我开口:“新闻撤了吗?”
他答:“在撤。”
“需要多久?”
“三小时。”
我点头:“三小时后,我发离婚声明。”
他侧头,看我,眼底血丝像裂开的冰。
“沈杳,别闹大。”
我笑:“是你先闹。”
17
画廊门口,记者堵成墙。
我下车,闪光灯像闪电。
他们喊:“沈先生,季先生出轨是否属实?”
我停步,回头,看车里的他。
车窗关着,他的脸在阴影里,像溺水的兽。
我转回,面向镜头,声音平静:“属实。”
人群哗然。
18
我穿过人群,进画廊,关门。
小游迎上来,脸色煞白:“沈老师,热搜爆了。”
我点头,走进办公室,打开保险箱,拿出公章。
小游惊呼:“您要干嘛?”
我答:“发布闭馆声明。”
公章落下,红泥四溅,像血。
19
午后,我坐在空展厅中央,看白墙。
手机响起,是陌生号码。
我接,嫩模的声音甜得发腻:“沈先生,对不起,照片是误会。”
我笑:“睡他没?”
对面沉默一秒:“没有。”
我说:“那真遗憾。”
挂断,关机。
20
傍晚,季凛回来。
我在展厅,把最后一幅画摘下,画布背面写一行字:
“第28次,差一点。”
他站在门口,看我,手里拎着便利店塑料袋。
袋里是碘伏、纱布、一次性手套。
我抬眼:“买给谁的?”
他答:“你。”
我放下画,走过去,伸手。
他递给我,指尖碰到我掌心,温度低得吓人。
我轻声:“季凛,明天开始,我们分居。”
他点头:“好,但六小时依旧算。”
我笑:“那就梦里见。”
21
夜里,我睡画廊二楼小隔间。
床板硬,窗缝漏风。
我睁眼,看天花板裂缝,像被闪电劈过。
伤口疼,我翻身,听见楼下门被推开。
脚步声轻,却在空荡展厅放大。
我没动,知道是他。
他站在楼梯口,声音低哑:“沈杳,我欠你一次解释。”
我答:“留着给法官听。”
脚步声停,夜静得能听见雪落。
22
我闭眼,数呼吸。
每一下都在说:
——第28次,终于不再差一点。
这一次,是彻底裂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