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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凝视深渊的蓝鸢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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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对阵银华中学的比赛，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其引发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关东大赛的赛场。
那场干净利落、甚至堪称冷酷的碾压，尤其是幸村精市那场举重若轻、却充满绝对统治力的单打二胜利，成为了所有参赛队伍、教练、甚至观众热议的焦点。
然而，在这众声喧哗之下，一道来自青学区域的、冰蓝色的目光，却蕴含着远超寻常的关注与一种被精心掩饰后的、深沉的寂寥。
青学休息区。
手冢国光双臂交抱，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立海大队伍离开的方向，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冰冷。即使隔得很远，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收敛却磅礴的气势。
“幸村他……”大石秀一郎脸上写满了担忧，语气有些干涩，“看起来完全恢复了。不，甚至感觉……更难以捉摸了。”
那场6:0的比赛，幸村甚至都没怎么出汗，这种游刃有余比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更令人心悸。
“嗯。”手冢的声音依旧简洁冰冷，但紧抿的唇角线透露出他内心的凝重。
幸村的回归，意味着立海大的最强之矛与最坚之盾再次完整无缺。
青学的夺冠之路，陡然增添了最大的、也是最熟悉的障碍。
不二周助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无懈可击的、温柔而疏离的微笑，仿佛周遭的一切议论都只是遥远的背景音。
然而，若是极其仔细地观察，或许能发现他那双冰蓝色眼眸的眯起的弧度比平时更紧一些，仿佛要用力压下眼底深处翻涌的、过于复杂的浪潮。
他的目光，自幸村精市踏入球场的那一刻起，就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却又必须极度克制的方式，追随着那道披着土黄色外套的、略显清瘦却挺拔如松的身影。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那是经历过失去、经历过漫长等待与无力回天之后，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与难以言喻的疼痛；是深知那具身体曾如何被病痛折磨、如何脆弱不堪，如今却重新焕发出如此夺目光彩所带来的、近乎灼热的喜悦。
然而，这份喜悦之下，却缠绕着一丝冰冷的铁锈味。
那是电话里，幸村那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将距离划得分明的声音所带来的余痛。
“不二君，谢谢关心。不过，这是我的战斗。”
那句话，如同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他隔在了对方的世界之外，只剩下纯粹的、对手的身份。
他看到幸村每一个举重若轻的动作，那优雅流畅的挥拍，那精准到毫米的落点控制，那平静面容下蕴藏的、足以令对手精神崩溃的恐怖掌控力……
这一切，都与他记忆深处那个于巅峰时期骤然陨落、被苍白病服和消毒水气息包围的脆弱身影重叠、交织。
如今，他健康地、强大地站在那里，真好。真的……太好了。
可这份“好”，却与他无关。
他只能像一个普通的、甚至需要被警惕的对手一样，站在远处，用目光小心翼翼地丈量，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在那完美无缺的笑容之下。
指尖几不可查地微微蜷缩，又强迫自己松开。
“真是……令人期待啊。”
不二周助的声音依旧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慵懒，但他此刻睁开冰蓝色眼眸的瞬间，那里面闪烁的光芒却复杂得难以形容，有锐利的战意，有深沉的欣赏，更有一丝飞快隐去的、不易察觉的涩。
，“这样的幸村精市，才配得上‘神之子’的称号。手冢，看来我们和立海大的对决，会比想象中更加……值得全力以赴。”他将“有趣”换成了“值得全力以赴”，将那不合时宜的私人情绪彻底包裹在竞技的外衣之下。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次却不再是“还差得远”，而是带着强烈的挑战欲：“……一定要打败他！”
乾贞治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疯狂记录，镜片反着白光：“数据更新……幸村精市，恢复程度预估85%以上，精神力强度无法准确测量，疑似比全国大赛前更精进。威胁等级：SSS。立海大整体夺冠概率上调至67.3%……不二，你的呼吸频率在刚才幸村得分时出现了微小波动，是对其技术有什么新的分析？”乾突然将数据触角伸向不二。
不二瞬间恢复了眯眼微笑的常态，速度快的仿佛刚才的复杂只是错觉：“啊啦，只是觉得幸村君的技术还是那么毫无冗余，像经过绝对计算的完美艺术品呢。”
他轻巧地将话题引向纯粹的技术层面，内心却微微一叹，乾的观察力总是这么不容小觑。他必须更加小心地隐藏才行。
冰帝休息区。
迹部景吾优雅地交叠着双腿，指尖轻点泪痣，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混合着欣赏、竞争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啊嗯，看来本大爷的‘私人医生’当得还算称职。”
他低声自语，语气带着惯有的华丽腔调，但眼神却认真了许多，“恢复得比预期更快，而且……那份掌控力，似乎更深了。”
幸村在场上那种平静的统治力，让他都感到一丝心惊。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语气难得地严肃：“不仅仅是恢复。他对比赛的理解和掌控，好像又提升了一个层次。银华的那个家伙，从站上场的那一刻起，精神就已经被摧毁了。这种能力……太可怕了。”
“哼，”迹部轻哼一声，“这才有意思不是吗？如果对手太弱，岂不是辜负了本大爷特意跑去德国的‘顺路’？决赛场上，击败完全体的幸村精市，才是真正的华丽落幕！”他的话语充满了自信，但眼神深处的凝重却表明他深知其中的难度。
日吉若眼神锐利：“以下克上……击败这样的对手，才有价值。”
桦地沉默地点头。
向日岳人和宍户亮则是一脸心有余悸。
芥川慈郎难得没有睡觉，眨着眼睛：“立海大的部长……好厉害……”
其他学校，如六角中学、城成湘南、圣鲁道夫等，也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比赛结果和细节。震惊、忌惮、无奈……各种情绪弥漫开来。
立海大原本就如山岳般的强大形象，因为幸村的回归，变得更加巍峨不可撼动。许多队伍甚至开始暗自祈祷，不要在早期就遇到这座庞然大物。
立海大返回学校的车上。
车厢内的气氛与外界的波澜涌动截然不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压抑的兴奋。
没有人说话。
真田弦一郎依旧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一场碾压式的胜利并不足以让他激动，但幸村在场上所展现出的、那种举重若轻的绝对掌控力，让他感到一种深切的欣慰和……更加沉重的责任感。
部长回来了，他们必须做得更好，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柳莲二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滑动，屏幕上是刚刚初步更新的数据模型。“
比赛数据已录入。真田，你的发力效率比训练时提升了2.1%，但非受迫性失误率为零，符合预期。柳生、桑原，你们的同调同步率在实战压力下稳定在98.5%，优秀。幸村……”
他顿了顿，推了推眼镜，“身体机能数据反馈良好，心率、肌电反应均在安全优化区间。精神力场强度……无法精确量化，但初步观测数据显示，其影响范围和对对手的压制效率，比病历记录中的峰值数据有显著提升。”
丸井文太吹破了嘴里的泡泡糖，试图打破这过于严肃的气氛：“哇哦，部长，你刚才那几个ACE球太帅了！银华那个家伙脸都白了！”
切原赤也立刻附和，眼睛发亮：“没错没错！还有那个削球！根本接不到！部长你什么时候教教我？”
杰克桑原憨厚地笑着点头。
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部长的控制力，真是登峰造极。”
仁王雅治歪靠在车窗边，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狐狸眼扫过幸村：“噗哩~部长，你刚才是不是连热身都算不上啊？感觉像是在公园里随便打了几个球。”
幸村精市靠坐在窗边，目光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听到队友们的话，他缓缓转过头，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沉静温和的样子。
“只是完成了必要的程序而已。”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银华的实力不足以构成威胁，节省体力是首要选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但是，不要因为一场轻松的胜利而放松警惕。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青学、冰帝……他们不会像银华一样不堪一击。”
他的话语如同清凉的泉水，瞬间让车内有些浮躁的气氛沉淀下来。
“没错！”真田沉声接口，语气严厉，“太松懈了！仅仅战胜银华这种队伍根本不足为喜！接下来的训练必须更加严格！任何人都不准掉以轻心！”
“是！”众人齐声应道，神情重新变得肃穆。
幸村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鸢紫色的眼眸深处，却并非看向眼前的城市风景。
他的思绪似乎已经飘向了更远的未来，飘向了那些即将到来的、真正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强敌。
他会想起手冢的冷峻，迹部的华丽，以及……青学那个总是眯着眼微笑的天才，不二周助。那个电话里语气似乎过于关切，却被他用界限挡回去的对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不二看他的眼神，与其他对手有些微妙的不同，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藏着某种他暂时无法完全解读的、复杂难言的东西，但那份被拒绝后应该存在的距离感，似乎又被对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让他稍稍安心，也将那一点点疑惑抛诸脑后。
碾压银华，只是归来的序曲，是向外界宣告他存在的必要步骤。但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只是通往那个唯一目标的必经之路。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平稳而坚定。
全国大赛的顶峰，以及那不容有失的三连霸王座——那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也是立海大全体唯一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