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第 27 章 ...
-
应忌玄带她从后门直梯上了二楼。西凌微见他似乎要进卧室，就在门外长廊放置的小皮凳上坐好，撑着手环顾四周，尤其是前厅那极具风格的螺旋楼梯。
应忌玄的家很大，西凌微小时候幻想自己是公主，住的就是和他家差不多大的城堡。
只不过她小时候没见过什么世面，想象不到这建筑内部能有多富丽堂皇。今日一见应忌玄的家，且知完美符合她对尊贵清雅的一切幻想。
应忌玄进卧室后见她没跟来，便没关门，将外套脱下扔在小沙发上，走到衣柜前换了一件薄卫衣。再出门的时候，看到西凌微正别头去看楼下打扫卫生的年轻阿姨。
“她收拾完这趟就要回老家了。”应忌玄站在她身边，轻靠在栏杆上。
西凌微没抬头看他：“每周星期天都会回吗？”
“家里很少有人来，她每到周五都可以回去，不过前两天我在医院睡，她便留下来说要为我送饭。”应忌玄看着阿姨身影，话声很轻。
“你以后不去医院睡了？”西凌微问。
“说不定。”
应忌玄突然笑了声，听得西凌微收紧了握住栏杆的手，抬头：“你笑什么？”
应忌玄转身双手撑着栏杆，原本只是想换个姿势，做完才发现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将她困在了怀里。而怀里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只坐在小凳上仰头望着自己，眼里带着疑问，像童话书里误入狼圈的白兔。
他目光一暗，喉头不自觉滚动。
西凌微见他忽然周身气质带了点说不上的感觉，有点压着她，但不让她讨厌。
可还没细细品味，就见男生看向她身后的木植，她也跟着看过去。
木植就是很普通的鸭脚木，或许名贵些她辨不出品种？等她再回头的时候，应忌玄已经重新回到了微倚在栏杆上的姿势。
西凌微觉得莫名其妙：“所以为什么说不一定？”
应忌玄将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没有看她：“我哥身边离不开人，他醒之前有人和我轮班，但他醒后可能就我一个了。”
听到这里，西凌微略微皱眉。如果那样，应忌玄可能就得全天待在他哥哥身边，无法避免会住在医院。
虽说她心里有些羡慕应忌玄哥哥，能在生病的时候有人陪着，但她也担忧应忌玄的状况。她问：“不可以请专门照顾他的护工吗？”
应忌玄：“可以，但我想他更想有人陪。”
西凌微淡淡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嗯，也对。”
应忌玄又说：“就看妈妈来的时候他醒不醒了，如果他愿意，妈妈会把他送到姥姥姥爷身边去。”
西凌微想起昨天应忌玄说，他妈妈来得不是时候，但今天却又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听上去还是一个能让所有问题迎刃而解的回答，心里不免有了些许猜测，比如，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可能让应寻改变意见的事。
与应忌玄有关，西凌微很好奇，但碍于别人的私事，直白了当发问过于冒昧，她便委婉道：“那愿意的可能性大吗？”
“不清楚。”应忌玄笑了笑，带着西凌微不理解的情绪，“我跟他不是从小住在一起的。”
西凌微早就知道应忌玄小时候跟着姥姥姥爷住在军区大院了，小说里偶尔会提及他的哥哥，但在应忌玄的童年也只是匆匆一瞥，甚至除了逢年过节，他们两个也很少私下见面。
他们的生活轨迹是错开的，或许此刻就是又一次长久的交合。
应忌玄垂眼看着西凌微。她看上去不好奇，也没有追问，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便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落在一楼厨房。
阿姨已经去换衣服，准备收拾回家了。
西凌微站起身，与他并肩：“可是我觉得你们关系还是很好。”
“你这样觉得？”
应忌玄脑海里闪过应寻刚回来那天，自己也是站在这个地方往下看，当时应寻还是生龙活虎一个，抬头问自己喝不喝牛奶，眼神看上去很傻。想起这个他嘴角难免蓄上了隐约笑意。
这些细微的变化，西凌微偷偷看在眼里，只觉这个笑比应忌玄任何笑都要温柔，想必那是一种生长在他血肉里的情感，是她和别人永远体会不到的与另一个人的身心羁绊。
尽管他们俩像回应小说写得那样聚少离多，但感情却是谁也比不上。
她总是在暗暗羡慕应忌玄的一切。
应忌玄突然伸展胳膊，收手时拽了拽西凌微白色羽绒服的帽兜：“我下去了，你想看电视的话，我卧室里有。”
“你去哪儿？”见应忌玄要走，西凌微没注意把控，语气便有些仓促。
应忌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做饭，怎么，想陪我？”
西凌微是讨厌厨房的，摇摇头：“我可以在客厅看电视吗？”
应忌玄笑了：“客厅没有电视。”
西凌微眼里是狐疑。应忌玄就喜欢看她这个表情，像只小猫，心情明朗起来：“不敢进我房间？”
西凌微也不知怎么回应，她面对应忌玄的时候总是会显得笨拙。
应忌玄也不逗她了，只是手撑着膝盖，与她平视：“刚才阿姨给我发消息说，我父亲今天可能会回来，我不想你一个人遇见他。
因突然拉近距离，应忌玄说话声小了些，但落到西凌微耳边却异常清晰。
西凌微能感觉到应忌玄的温度，那张俊脸近在咫尺，而她的视线离开他的眼睛后，便一直在他的唇上徘徊。
应忌玄突然伸手，将一缕过长的发丝别再她耳后：“看什么呢？”
西凌微回神，躲开他的手：“应忌玄，我们的举止有时候有点太亲密了。”
应忌玄还没收回的手停在半空，他有些疑惑：“有吗？”
西凌微点头：“嗯。”
应忌玄那只手突然覆上她半边脸：“可是微微，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可不单纯。”
西凌微不说话。
应忌玄轻笑一声，拇指点了点她的眉心：“是这里在幻想什么举止亲密的事吗？你这样给我扣罪名，我不真做点什么岂不吃亏？”
西凌微轻吸一口气，抓住了应忌玄手腕：“你是我很喜欢的朋友。”
“这句话又来了。”应忌玄没再动作，但也没能让西凌微移动自己分毫，“你也会对刚才视频里的人这么说吗？”
“他只是我的朋友。”西凌微加重了手上力道，“但是你是我很喜欢的朋友。”
“区别呢？”应忌玄道，“这个‘很喜欢’前缀有什么特别之处？”
西凌微向后仰身，不再进行力气上的较量：“区别就是，他如果说喜欢我，我会和他停止来往表明态度，但你说喜欢我，我会舍不得，很舍不得。”
听她自剖心意，应忌玄浅笑：“微微，你看，这不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接受我？”
听了这话，西凌微皱眉：“你好烦，我饿了。”
应忌玄总会在类似时刻有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的错觉，他提起嘴角笑笑，直身下楼去。
而这么交流一番后，西凌微也摸出手机，毫不客气地进卧室看电视。她感到后怕，为应忌玄看穿自己的风流想法和理清的逻辑感到后怕。
她将小山茶放在桌上，拿起遥控器，坐在电视机前的小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她想看一部电影，但琳琅满目的海报让她毫无头绪，忽然灵光一现，按到观看历史那一栏，想在应忌玄看过的影片里挑选。
应忌玄很喜欢看电影。
她目光落在应忌玄卧室一侧那面柜子墙上。墙很大，上面齐整地放置了大量书籍杂志，另一侧是黑胶唱片和各种奖杯，横柜上则露出整齐垒好的电影碟片，齐整规范，毫无疏漏，没点强迫症做不到他这样。
视线再延申，则是挂了满墙的价值不菲的网球拍。而这些下方铺了毛毯的空地上，卧着一把深蓝色吉他和大提琴，背靠着落地窗。
四年，就有这么强的实力了，天才。
西凌微在心中惊叹，同时对应忌玄的崇拜又增添了一些。等她再回头看影片记录，才发现应忌玄在电视上看的全是一些纪录片和音乐体育节目。
一目十行往下翻阅，纪录片记录很杂，几乎全是一些她没听说过的，有略显厚重的医学纪录片，有更具童趣的西凌微也爱看的生物地理纪录片，还有探索宇宙的……总之不见电影。
就在西凌微想返回去，就选择看他的最近一条记录打发时间时，一部两人相拥的海报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部电影，《冷山》。
“Cold Mountain。”她呢喃。
有很美的名字。
她退出去，再反复确认这是记录中唯一一部电影后，便相信了应忌玄的眼光——一部尽管没有影碟但他还是要观看的电影。
她点进去后影片直接跳转到二十多分钟后，这是上次应忌玄看的地方，一只在纯白建筑里撞上玻璃的白鸽，梦一般的光晕。
这种感觉很微妙，她看的不止是影片，还有也曾看过影片的人的心绪。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