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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崩溃的临界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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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的“关切”并未持续，或者说，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完全脱离他掌控的局面。他习惯了用强硬和冰冷来面对林微，而林微此刻这种彻底的封闭和死寂，让他无从下手，甚至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他来了几次，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林微要么彻底无视他，要么在他强硬的逼问下，用那种空洞麻木的眼神看着他，吐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这种状态比激烈的反抗更让人不安。
陆凛的烦躁与日俱增，而苏澈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不依不饶地打来。
“小叔，你最近怎么老是去那边啊？是不是林微哥哥又闹什么幺蛾子了？”苏澈的声音带着委屈和试探，“他是不是故意装可怜博取你同情啊？你别忘了他是怎么设计你的……”
“够了。”陆凛第一次有些粗暴地打断他，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不耐烦，“我这边有事，晚点再说。”
挂断电话，陆凛揉着眉心，心绪不宁。苏澈的话像一根刺，但他看着林微那副形销骨立、生不如死的樣子，实在无法将“装可怜”三个字套上去。
那天夜里，陆凛因为一个跨国会议，留在了公寓的书房。深夜，他结束会议，习惯性地想去看看林微。
卧室的门没有锁。他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
林微没有睡在床上。
陆凛的心猛地一沉。借着月光，他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窗边的角落里，手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身体在微微发抖，压抑的、极其痛苦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那不是装的。
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无法伪装的绝望和痛苦。
陆凛打开了墙壁的灯。
突然的光线让林微惊吓般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神破碎而慌乱。他手里紧紧攥着的，竟然是一件极其小巧的、婴儿穿的纯白色软布鞋——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偷偷准备的，还是从哪里得来的。
看到陆凛，林微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那双小鞋子藏到身后，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那是什么？”陆凛的声音低沉沙哑，一步步走近。
“没……没什么……”林微惊惶地向后缩，泪水流得更凶，语无伦次，“不是我的……我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精神状态明显已经崩溃，逻辑混乱，充满了自责和恐惧。
陆凛看着他这副模样，看着他身后那双若隐若现的、刺眼的小鞋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难受瞬间涌了上来。
他終於清晰地意识到，他失去的那个孩子，不仅仅是他认为的一个“错误”，对林微而言，是实实在在的、刻骨铭心的痛苦。
而这痛苦，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恨意和纵容。
“对不起……”林微还在不停地道歉，整个人缩成一团，脆弱得不堪一击，“我不该有的……我不配……对不起……”
陆凛喉结滚动，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林微像是无法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和压力，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想要逃开，却因为虚弱和激动，眼前一黑，直直地朝旁边的桌角摔去！
“林微！”
陆凛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险险地将人捞进怀里。
林微彻底失去了意识，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陆凛抱着他，感受着怀里这具身体微弱的呼吸和惊人的瘦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后悔，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