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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外门小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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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二人狼狈离去后，小屋重归寂静，仿佛方才的闹剧从未发生。
苏锦尘合上门，脸上那丝冰冷的淡漠也缓缓敛去，恢复成平日里那副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模样。
他走到榻边坐下，并未继续修炼，而是取出了那枚劣质的引气丹，捏在指尖打量着。
丹药表面粗糙，色泽黯淡，蕴含的灵气稀薄驳杂，对他而言，聊胜于无。
但对于外门绝大多数挣扎在引气期的弟子来说，这却是每月仅有的、珍贵的修炼资源。
赵虎之流前来抢夺，在外门实属常态。
资源匮乏，竞争便尤为残酷。
“虎哥…张逵…”
苏锦尘低声重复着方才那跟班撂下的狠话中提到的名字。
张逵，外门北麓这片区域的管事弟子之一，修为据说已至引气大圆满，距筑基仅一线之隔，在这片杂役区颇有势力，赵虎不过是其麾下一条仗势欺人的走狗。
打了狗，主人自然会出面。
麻烦会接踵而至。
但这，或许正是他需要的。
一味蛰伏隐藏，反而显得异常。
适当的冲突，合理的展现实力，才能顺理成章地摆脱眼下这彻底边缘化的处境。
他需要一个新的、相对合理的身份，一个能让他稍微接近宗门资源核心的跳板。
正思忖间，屋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门口。
“苏师弟？可在屋内？”
一个有些熟悉的、带着点怯意的少年声音响起。
苏锦尘神识早已扫过，来人是与他同期入宗、同样被分到北麓的另一名杂灵根弟子，名叫石磊，性子憨厚老实，平日里去废矿洞做活，与他并无太多交集。
他起身打开门。
石磊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焦急和些许不安，见苏锦尘出来，连忙道：“苏师弟，方才…方才我瞧见赵虎他们捂着嘴从你这儿跑出去，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
“无事。”
苏锦尘摇摇头，语气平淡，“他们自己摔了一跤。”
“啊？摔、摔了一跤？”
石磊愣了愣，显然不太信，但见苏锦尘不像受伤的样子，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忧心忡忡地压低了声音，“苏师弟，你得小心些。
那张逵师兄…最是护短，赵虎是他的人，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多谢石师兄提醒。”
苏锦尘应道。
石磊叹了口气，脸上愁苦之色更浓：
“唉，这外门的日子真是难熬。
灵气稀薄，丹药难得，还要受这些人的气。听说下个月初，外门要举行小比了。”
“外门小比？”
苏锦尘目光微动。
“是啊。”石磊点头，“说是为了激励外门弟子勤加修炼，同时也是为三个月后的内门选拔预热。
而且这次小比前十，不但有丰厚的丹药灵石奖励，还能获得进入‘藏书阁’下层挑选一门功法的机会！甚至…甚至有可能会被哪位执事甚至长老看中，提前收为记名弟子呢！”
说到后来，石磊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向往，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不过…那跟咱们这些杂灵根估计是没什么关系了。
能在小比上出风头的，至少也得是双灵根，或者有家传手段的。”
藏书阁…功法…执事关注…
苏锦尘心中念头飞转。
这外门小比，倒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小比…如何参加？”
他问道。
石磊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这个平日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师弟会对此感兴趣，但还是老实回答：“所有外门弟子皆可报名。
就在执事房外的布告栏那里登记名字和修为即可。可…”
他欲言又止，显然觉得苏锦尘去参加也是自取其辱。
“多谢告知。”
苏锦尘点点头，不再多言。
石磊见他似乎心意已定，也不好再劝，又叮嘱了几句小心张逵报复，便摇着头离开了。
苏锦尘关上门，眸光沉静。
外门小比么…
正好。
三日后，执事房外的布告栏前围了不少外门弟子，对着新张贴的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告示上正是关于外门小比的具体章程和奖励，引得众人眼热不已。
苏锦尘挤在人群中，目光快速扫过告示，最后落在角落负责登记的一名年轻执事身上。
那执事正懒洋洋地拿着毛笔，看着面前
排起的队伍。
“姓名，修为。”
“王浩，引气中期。”
“下一个。”
“李凤，引气后期…”
……
队伍缓慢前进，轮到苏锦尘时，那执事头也没抬。
“姓名，修为。”
“苏锦尘，引气初期。”
苏锦尘平静道。
“引气初期？”
那执事终于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和玩味。
“小子，小比可不是过家家，拳脚无眼，你这点修为上去，怕是连一招都撑不住。确定要报名？”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引气初期也敢来报名？真是嫌命长。”
“怕是连赵虎那关都过不去吧？”
“废灵根凑什么热闹…”
苏锦尘对周围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那执事，重复道：“确定。”
执事耸耸肩，不再多劝，提笔在名册上写下他的名字和修为，随手扔给他一块写着编号的木牌：“丙字柒号。三日后，辰时，演武场集合。”
“多谢执事。”
苏锦尘接过木牌，转身离开人群，身后依旧跟着不少讥诮的目光。
他刚走出没多远，前方就被几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壮硕，比苏锦尘脑袋高出一半，面容粗犷，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周身气息赫然是引气大圆满，正是那张逵。
他身后跟着几个跟班，赵虎也在其中，下巴似乎还有些红肿，正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苏锦尘。
“就是你，打伤了我的人？”
张逵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锦尘，声音瓮声瓮气，带着压迫感。
周围弟子见状，纷纷退开一段距离，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没人觉得这个引气初期的废物能在张逵手下讨到好。
苏锦尘停下脚步，抬眼看向张逵，脸上并无惧色，只有一贯的平静：“他自己摔的。”
“放屁！”赵虎在后面尖声叫道，“逵哥，就是他暗算我！”
张逵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强大的气息压向苏锦尘：“小子，嘴硬是吧？听说你还报了名参加小比？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伸出手，手指粗壮，作势就要去拍苏锦尘的脸，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
“不过也好，省得我另外找机会收拾你。小比台上，我会亲自教你什么叫规矩。希望你到时候，别吓得尿裤子不敢上台！”
他的手指即将碰到苏锦尘脸颊的瞬间，
苏锦尘微微侧头，看似无意地避开了。
张逵的手拍了个空，脸色顿时一沉。
苏锦尘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怒意，只是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张师兄若想指教，苏某…小比台上恭候便是。”
说完，他不再看张逵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步伐平稳，没有丝毫慌乱。
张逵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盯着苏锦尘的背影，眼中凶光毕露。
“好…很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一场小比，尚未开始，便已暗潮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