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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态度软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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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今野一度以为他和他那没有共同话题的相亲对象就这样了。
没想到两家家长合着安排了为期半月旅行。
夏天吹来一场燥热的风，空气像是蒸炉，眼前的气流都因炎热而滚动。
郁今野在即将见到他联姻对象的前五分钟还在电话里骂骂咧咧。
顶着大太阳，男生散漫地拖着行李箱，一手在和郁父打电话：“我说你们做决定前能不能先问过我的意见？”
“都是为你好，等长大一点就能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电话那头的郁父轻咳一声，“万一看对眼了呢，你说是吧？”
郁父：“你们也不可能老是分开住，以后同居如果有点感情基础还会更和平。”
“停停停，前几天答应领证的时候我只答应了领证，没答应同居。”郁今野听得耳朵疼，朝天空投去一瞥：“我不可能跟他看对眼的好吧，我见他的第一眼就没好印象，你让我多看几眼没更讨厌就不错了，还期待我跟他日久生情……这我不去行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郁父就斩钉截铁地给了答案：“不行，别耍小孩子脾气，就当出去散散心。”
“别耍小孩子脾气，就当出去散散心，”郁今野阴阳怪气地重复一遍：“能不能别每次都用同一套话术堵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无赖呢。”
郁父权当没听见：“小愿应该快到了，你们好好相处。”
“他人呢？还没到？”郁今野吐了口气：“你们约定的是八点到，现在正好八点他还没到，长辈安排的都敢迟到，感觉就没教养。”
郁今野听到一道没什么情绪的嗤声：“跟长辈讲小辈坏话，也不清楚谁更没教养。”
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他那联姻对象。
郁今野没转身，反而轻飘飘地对电话那头他爸说：“爸，你之前被别人偷听打电话，是不是觉得那人很没教养？……算了也没别的事可说，就这样吧，拜拜。”
说完，不等郁父那头说什么，郁今野不紧不慢把电话挂了，悠悠转过头。
时愿就站在郁今野两步远的地方，睫毛微垂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淡淡地低嘲。
郁今野扯出一个笑，又恢复了有涵养的模样，微微朝人点头示意：“你好。”
时愿轻轻呵了一声：“嗯。”
就因为这句嗯，之后一直在沉默。他俩座位是连在一起的，安检过后，郁今野都没跟人说过话，当然时愿也没有上赶着找虐。
郁今野低头在手机上字打得飞快，跟周随吐槽。
[郁今野：]我靠，他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他说“你好”，他怎么说也得回我一个“你好”吧，他就说“嗯”，我靠。
[社会你随哥：]你俩去度蜜月啊？
[郁今野：]度个屁蜜月，蜜月是在婚礼以后，我俩还没办婚礼呢。
[郁今野：]你说是不是没有人教他这些，其实也挺可怜的……但是关我屁事。
[社会你随哥：]哦哦哦，我忘了。不过你说你这么讨厌他，你们还要相处余生，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在微信上喷了联姻对象两个小时，郁今野被周随一句话点醒了。
郁今野指尖微顿，默默把对话框正在打的小作文删掉，安静许久回复了个表情包，把手机塞进口袋。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讨厌时愿，只是不满意家里自作主张安排好一切。
你不烦我我不烦你，两个人本来也没什么交集，算不上喜欢，更像个陌生人。
但凡时愿态度软和点，郁今野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和他和平共处。可这人从头到尾都是平平淡淡，就是忍不住让人冒火。
下机打车时，郁今野终于忍不了，戳了戳人肩上的背包开口：“喂，我们商量个事？”
时愿在软件上打车，闻言掀起眼皮，清冷的眸子扫过来：“嗯？”
“我说，”郁今野不是很自在地道：“你总不能顶个冰块脸跟我过半个月？看着烦。”
时愿：“所以呢？”
“所以我们好聚好散，”郁今野本意想缓和一下关系，被他这么反问心里难堪起来，改口道：“到了地方我们就各自找个酒店，中间父母打视频来的时候就临时应付一下，住满十五天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时愿有些欲言又止。时愿轻声问：“你出来是不是没做过攻略？”
郁今野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出来不是吃吃喝喝看看风景就完事了，找个酒店住和做攻略有什么关系？”
时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半响才淡淡摇了头，说：“没事，你想找酒店的话就去找吧。”
到达目的地了郁今野才知道，时愿那会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为什么。
他们选的地方很偏，离市区不算近，周围连酒店都找不到，民宿还只预订一间，想要换根本换不了，都满员了。
郁今野看向一脸平静的时愿，只觉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你早就知道了？”
“猜到的，”时愿没瞥他，把行李随意放在房间角落：“来之前查过这是什么地方，这只有一家民宿，大人的心思不难猜。”
“来这地方和流放有什么区别……”郁今野咕哝一句，又看向只有一张的床，有些难以置信，轻槽：“早知道要共处一室你也愿意来？”
“还好？”时愿语气很淡：“他们说的挺有道理，能培养出爱情或者友情，总好过一直僵着。”
把培养爱情或友情正式得说总觉得奇怪，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坐了长途的飞机和车，郁今野本来有些累了想瘫床上，听到这句话，看看那张床，又没了动作。
郁今野一时不知该回什么，只知道不能在房间呆下去，干笑两声：“我们出去走走？”
时愿看了眼时间：“嗯，走吧。”
这地方怎么说呢，没什么好逛的。风景也普普通通，但胜在天气阴凉，散步的话还可以。
周边也没什么大商场之类，只有些路边的小摊，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
郁今野感觉时愿走在街上和环境格格不入。
自己对这些倒是不在意，他做主播几乎是宅在家里，除了朋友间聚餐，家宴或是他爸要求他出席的宴会基本不出门。
路边都是些买小吃的摊贩。这时候人也没很多，不需要排队。他随意买了点炸串，扫二维码付了款。
油滋滋作响，烤串表面被洒上孜然和芝麻。大把装进包装盒。
从老板手中接过纸盒，郁今野转头问：“你要不要？”
时愿蹙了下眉，似乎不习惯路边摊，又感到不太好松了松：“就吃这个？”
“你不是做过攻略，”郁今野看他这样的表情莫名想笑，“大哥，都被迫下乡了还想吃什么，这没五星级餐厅给你吃，凑合着吃吧。”
时愿还在犹豫，没伸手接：“卫生吗？”
“卫生，”郁今野笑着拿起一块炸串在他嘴边抵了抵：“吃不死人。”
唇边被刚炸不久的里脊碰了碰，有些烫，时愿还是偏头斯文地咬下一块。
见他吃进嘴里，郁今野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如果老板人品好的话。”
时愿：“……”
郁今野看他咀嚼动作顿了下，感觉他是想咳出来的。最后又因为不太文雅硬着头皮地咽下去。
他开不开心不知道，总之郁今野心里快笑喷了。
郁今野偏头，肩膀忍笑得有些发抖，再次说话嗓音还是有带笑意：“还要不要？”
男生眼底揶揄藏都藏不住。时愿抬眼，薄唇抿了抿：“你很闲？”
“差不多吧，”郁今野：“真不再吃点？其实这个味道还可以，路边摊都是这样的，吃了也不至于进医院。”
“不了，”时愿声音清淡，恰到好处：“我不饿，你喜欢吃多吃点。”
“哦，”郁今野也不勉强，把剩下的炸串往他面前递了递：“你至少把咬过这串吃了，不吃自己拿去垃圾桶丢。我丢不了，浪费食物心里会有负罪感。”
时愿心不甘情不愿，终是没说什么，抬手接了过来。
没再吃，不过也没立刻扔掉。就那么拎在手里：“你经常吃这些东西？”
“也没很经常，”郁今野嚼着东西，声音稍微含糊，他实话实说：“点外卖比较多。”
经过垃圾箱，时愿才将炸串扔进去，淡淡问：“平时喜欢干什么？”
“我想想，”要是非说喜欢也就一个玩游戏，可他爸觉得游戏主播这个职业说出去不体面，在外给他塑造的人设博学又多才。
郁今野静了一下，说：“平时喜欢看些文学名著，听听歌什么的。”
时愿似乎挑了下眉，浅浅笑了一声：“看着不像。”
男生视线瞥向别处，郁今野心虚地刮了下鼻梁，嘴却还硬着：“我怎么就不像了，我看着应该挺文艺的吧？”
“平常就看书和听歌？”时愿侧头看了眼，讶然语气却没什么波动：“听着好人机。”
“……”
郁今野想找话反驳，可惜没找到，确实挺人机的。想到这又哑然地闭了嘴：“平时什么都玩点，看书只是爱好不是全部。”
“我以为你会是喜欢泡吧的那种类型。”
“泡吧多没意思，吵得人脑壳疼。”郁今野踢了踢小石子，“还不如在家打游戏清净点。”
这话说得太顺口，郁今野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几秒前还维持着“文艺青年”的人设。
“网瘾少年啊，”时愿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喜欢打游戏？”
“不算喜欢，”郁今野头皮发麻地圆谎：“就偶尔玩玩，我平时事很多，玩游戏时间少。”
“是吗？”时愿不可置否：“你喜欢打什么游戏？”
“就……一些小游戏，和学习有关的。”郁今野含糊其辞：“名字我记不大清，不火，说了你大概也不知道，单机游戏也不能一起玩。”
时愿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把脚步放慢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