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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笔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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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张远舟停笔对上邵池的视线。
他手上握着笔稍稍侧过身子，神色如常。
“呃，没事。”邵池莫名慌了一下。
总不能直接跟他说我偷看了你的短信，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去心理咨询吧？
没想到张远舟这次并未转过身继续听讲，反而把自己的平板往他面前推了推：“这是老师刚刚让我们做的练习题，你要看吗？”
平板上是一页满满的算式，算式上方简单誊抄了几句条件。
字迹工整，笔力遒劲。
看着就是尖子生写出的标准答案。
尖子生张远舟语气诚恳：“上课认真听，课后不用花太多时间，可以专心做实验。”
他早就注意到邵池无心听讲，这堂课听讲的时间加起来估计都没超过5分钟。
这节课概念晦涩，计算繁琐，他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不知道后面能不能跟得上。
邵池嘴角一抽，合着人家这是担心自己跟不上进度，影响实验计划啊。
“谢谢。”
但是不管动机如何，对于对方大方分享笔记的行为，邵池还是表示了感谢。
邵池把平板往眼前挪了挪，低头看了一会开口问道：“这个矩阵是怎么来的？”
张远舟的计算过程写的很详细，但禁不住邵池完全没听讲，眼前陌生的公式让他一头雾水。
张远舟似乎早有准备，伸手拿过一旁摊开的课本，指着其中一段定理跟他讲解起来。
张远舟说话不似邵池那般跳脱，他的情绪起伏不大，语调平静但不沉闷，再加上音色悦耳，听起来颇为安抚人心。
他讲得很仔细也很有耐心，确定邵池跟上之后才会接着讲下一步。
对方引导得好，邵池很快也进入了学习状态，他跟着张远舟过了一遍思路，基本就理解得八九不离十。
“噢噢，明白了。”邵池茅塞顿开。
理解完定理再来看练习题，他脑海里很快就有了思路。
邵池跃跃欲试：“下面这题我来做吧。”
张远舟把手里的笔递给他，静默等待对方完成后面的内容。
没一会邵池就把平板推回来，人也靠近了些：“你看这样做对不对？”
平板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笔迹。
邵池的字飘逸却不失干净利落，字型结构好，笔锋收放游刃有余，应该是练过的。
再看内容，解题思路清晰，尽管没有像他一样详细写出每一步，但没有遗失任何一个关键步骤，按着他的思路继续写下去结果一定是正确的。
张远舟心中微怔，没想到邵池理解得这么快。
他点点头：“嗯，领悟得很快，结果没问题。”
邵池笑着谦让：“还是你教的好。”
“就是有点过于简略。”张远舟要过笔在行间补上几句条件引用，“当然，不影响正确性。”
邵池咧着嘴笑嘻嘻地说：“没事，结果对就行。”
张远舟笔尖一顿，又重复了一遍：“嗯，结果没问题。”
说完便继续动笔补充剩下的内容。
邵池留的行间距宽，算式中间就算在加一行也不显得拥挤，他也不用特意缩小字体，写起来很顺畅。
等他停笔邵池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
补上几行说明后，解题过程明显严谨了很多。
一套解答看起来标准得就像习题册出厂自带的参考答案。
邵池眨了眨眼忽而开口问道：“你早上怎么睡着了？”
要不是今天亲眼看到，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张远舟是一个会在课堂上睡觉的人。
在他看来无论在学习还是生活方面，张远舟的行为举止永远都一板一眼，完美得无可挑剔。
放在学生时代，一定是那种次次受表彰，年年拿三好的模范生。
好学生也会上课睡觉吗？
张远舟回答得十分坦诚：“困。”
“昨天睡得不好？”
“嗯，睡不着。”
邵池盯着他的侧脸：“为什么？还疼？”
张远舟的刘海散落在额前，看起来非常柔顺，让他一下子想到了毛茸茸的小猫小狗。刘海之下那双吸人目光的双眼微微朝下看，眼神似乎还停留在平板上。
之前没怎么注意，这会儿细看之下才发现张远舟的黑眼圈确实有点重。
张远舟沉默了一会，抬眸看他：“不是，就是单纯睡不着。”
视线交汇，邵池本欲追问的嘴张了张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张远舟的眼珠格外黑，每次直直望向自己的时候，他总会忘记原本想说的话。
“呃，嗯，经常这样吗？”邵池错看眼又开始乱问。
张远舟也收回视线，低低应了声：“嗯。”
邵池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胡乱开口的问题居然会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不是因为胃疼，那是因为什么？
有心事？
“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什么？”
“什么都想。”
一块上了几次课，邵池发现张远舟虽然看起来比较沉默，其实是一个有问必答的人，于是继续追问。
“那昨天晚上在想什么？”
张远舟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答。
邵池心里发怵，疯狂叩问自己是不是太冒犯了。
良久，对方终于开口。
“在想应该怎么感谢你。”
张远舟声音很轻，似乎也更柔了些。
邵池松了一口气：“不用谢！我们是同门，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不是的。”张远舟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浪费了你的休息时间。”
邵池：这熟悉的感觉，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找个时间请你吃饭吧。”他的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商量。
邵池：……
邵池：“行，择日不如撞日，那今天晚上？”
算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张远舟摇头：“今天不行，今天晚上我有安排。周末吧。”
今晚不行？今晚要干嘛？
邵池瞬间回忆起那条预约短信，这次他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今天晚上做实验吗？”
“不做。”
“那看论文？”
“也不看。”
“噢噢，每天做实验累不累？最近心情好吗？”邵池仔细盯着张远舟，努力捕捉他每一帧神情。
“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
“就没什么不一样的。”
邵池：……
“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
“有什么开心事吗？”
“也没有。”
迂回了半天也没有把话题也引到想问的事情上，邵池感觉嗓子眼堵了团棉花，心梗得慌。
他正欲开口继续追问却被手机里接连弹出的消息提醒打断了。
【老天保佑3201】
【刘天乐】：兄弟姐妹，刚跟老郭商量了一下，本学期组会定在周四下午13:30。第一次组会安排在本周四，以后每隔两周开一次，大家都要参加。
【刘天乐】：师弟们，你们也要汇报，做文献汇报，文献内容和自己的课题内容相关，记得准备PPT。@邵池@张远舟
【姚瑶】：为什么要开组会，我不想开组会。
【姚瑶】：[尖叫跑来表情包]
被@的两人默契地回复了一句好的师兄后都没再说话。
邵池放下手机鼓足勇气：“张远舟，你今天晚上干什么去啊？”
犹豫就会败北！
邵池决定打直球。
“私事。”
邵池光速闭嘴。
好了，人家都说了是私事，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算了，之后再观察。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老师拍了拍手，试图引起大家的注意：“好了同学们，今天这堂课快结束了，大家应该也做的差不多了吧，大家抬头看黑板，我们来对一下答案。”
邵池也被掌声吸引，抬头往讲台上看。
他们坐的位置适合摸鱼，看黑板却有点反光，上面的板书让人看得很费劲。
邵池：“今天的位置是不是太偏了？”
张远舟：“还好。”
不过他的回答也没影响到邵池。
邵池决定以后还是得往中间坐坐，至少得选一个看得清幻灯片的位置。
虽然自己上课会神游，但是不能影响张远舟。
因为看不清黑板邵池的注意力很快又分散了，他听了没一会就再次拿起手机。
“阿嚏！”
邵池：……
刚刚好一会儿没打喷嚏，他还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
感情是因为注意力没放在鼻子上啊。
邵池扯了张纸团了两个纸团，郁闷地塞进了自己的鼻孔里。
不呼吸总行了吧！
张远舟小声说道：“下节课我们不要坐窗户边了吧。”
邵池一愣：“为啥？”
张远舟视线在他的鼻子上停了一会，说：“不想你被熏得难受。”
邵池：！
他在关心我！？
张远舟语气平淡，邵池心中的郁闷却一扫而光。
“收拾一下吧，等会就要换教室了，我们早点出发。”对完答案的张远舟合上平板保护套，开始把桌上的东西往包里收。
邵池心情愉悦的点点头：“好。”
他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根本不需要收拾，下课了就可以直接走。
张远舟收拾完书包没过几分钟，下课铃就响了。
两人在铃声中起身往外走，还没走出几个位置邵池又停下了脚步。
“你等我一下。”邵池说完又走回座位，俯身向前似乎在找着什么。
张远舟一贯有耐心，只当他是掉了什么东西，安静地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邵池一手撑在桌面，一边努力回想张远舟手机放置的位置，那里还有他还没来得及看完的半句话。
之后应该再也不会坐这个位置了，他想把那句话看完。
桌面不大，邵池很快找到了那句话，他的手指抵着桌面顺着视线缓缓移动。
“今天是2021年10月11日，在这堂课上我发现……”
邵池视线继续向右。
“……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你。”
他呼吸一滞。
耳畔清晰地传来一阵心跳声。
是谁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