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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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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排前两天，黎聿把所有练习生召集到了大练习室。他站在前面，带着几分歉意解释：“这一周没能常来盯大家的进度，是因为要去拍戏了，最近都在忙着准备进组的事。不过之后要是有空，我会回来看看的。”
稍顿了顿，他接着说：“接下来这一个月，我请了另一位代理导师来盯着大家的练习情况。”
池煜祺他们下意识地转过身，看清来人时纷纷愣住——竟是偶像圈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常驻导师苏默。
众人：“……”黎老师您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思念了。
苏默今年35岁，是业内顶尖的舞台导师。从八年前起，他就常年在各类选秀节目里担任导师，当年黎聿出道时，坐镇的大导师正是他；沈砚之当年则因为档期冲突没赶上。圈内一大半成团的偶像，都出自他的指导。原本他近期没档期接《春日舞台》，听说只是代理一个月，手头也没别的事，便应了下来。
他走到前面，先简单做了自我介绍，随后话锋一转：“《春日舞台》已经播出的前三期我都看了，不管是留下的还是淘汰的学员，在我这儿都能拿个A+。”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A+这说法，还是当年你们黎聿老师出道那档节目的机制呢。”
黎聿听了笑了笑，转头对学员们“警告”道：“我虽说要离开一个月，但一有空肯定会回来。要是我突然探班瞧见谁偷懒，就让苏老师给你们打F。”
台下学员立马纷纷喊着“老师别走”。等场面静下来，黎聿又说：“大家手机上都有给导师和其他学员发消息的渠道，要是有谁需要我，直接给我发短信就行。各位回见！”
“黎聿老师回见！”学员们齐声应着。
这场简单的“告别会”一结束，苏默拍拍手：“都回自己练习室，继续训练。”
池煜祺和另外两个之前在黎聿队伍的学员，被工作人员叫去做备采。
“黎聿老师走之前，有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话？”工作人员问。
池煜祺想都没想就答：“老师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工作人员无奈地笑了：“……这是为什么？黎聿老师和你们学员之间这么亲密？”
池煜祺挠了挠头，实诚道：“因为苏默老师威名在外，令我等闻之伤心、见之落泪啊。”
“……”工作人员心里默默叹气：我就不该让这臭小子来备采。
大练习室里的人渐渐散去，大家各回各组的练习室后，苏默没急着离开，而是跟着去几个组转了转。他没说话，就背着手站在角落看，眼神扫过谁的动作，谁就下意识把腰杆挺得更直，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毕竟圈里早传遍了，苏默看着温和，可抓细节时能把人钉在原地抠动作，得抠到每个关节的角度都分毫不差才肯罢休。
走到周兴奇他们组时，正好赶上排副歌的密集动作。侯晓阳前几天被林野和池煜祺敲打过，这两天收敛了些，但动作里还是透着敷衍，抬手时胳膊没伸直，脚步也有些虚浮。放在平时，郑驰大概会温吞地提一句“再练练”，可今天苏默在，他捏着拳头没敢出声，只是眉头皱得很紧。
苏默没立刻开口，就那么站着看他们排完一遍。音乐停了，练习室里静悄悄的，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见。侯晓阳偷偷抬眼瞄了下苏默，见他没看自己，刚松了口气，就听苏默忽然道：“穿黑T恤那个，出列。”
侯晓阳身子一僵，磨磨蹭蹭地站到了前面。
苏默走到他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刚才副歌第三小节，抬手那个动作，再做一遍。”
侯晓阳赶紧抬手，还是和刚才一样，胳膊弯着个弧度。
“停。”苏默抬手，指尖点了点他的胳膊肘，“伸直。舞台上的动作，要么不做，要做就给我做到极致。你弯着胳膊是什么意思？藏拙？还是觉得观众看不出来你偷了懒？”
侯晓阳脸涨得通红，嗫嚅着：“我……我记不太清标准动作了……”
“记不清就去问，去看视频，去跟队友学。”苏默打断他，转头看向郑驰，“队长，把标准动作再给他做一遍。”
郑驰愣了下，赶紧上前，利落又标准地做了一遍抬手的动作，胳膊绷得笔直，连指尖的角度都透着利落。
“看清楚了？”苏默问侯晓阳。
侯晓阳点头。
“做十遍。”苏默道，“每一遍都要像队长这样，我盯着。”
侯晓阳不敢再含糊，咬着牙一遍遍抬手、落下，做第三遍时胳膊就开始发颤，到第七遍，额头上已经冒了汗，可苏默没松口，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周兴奇站在队伍里看着，之前憋着的那股闷劲，好像顺着侯晓阳伸直的胳膊，慢慢散了些。
等侯晓阳做完十遍，苏默才又开口，这次是对着所有人说：“我知道马上就要联排了，但越是这时候，越不能糊弄。你们是要上台给人看的，每个动作都是给舞台添彩的，不是来凑数的。”他目光扫过练习室里的人，“接下来半小时，自己抠细节，我会挨着看。谁要是还敢敷衍，就留下来单独练，练到合格为止。”
话音落，练习室里没人敢应声，却都动了起来。郑驰走到队伍前面，开始带着大家一点点抠动作，连之前总走神的几个组员，此刻都睁大眼睛盯着他的示范；侯晓阳没再往边上躲，站在队伍里跟着做，虽然还是有些吃力，但胳膊实打实伸直了。
苏默没再说话，又背着手站回了角落。
——
池煜祺带队时效率向来很高，在他的带动下，米舟和靳子曜这一周里进步显著。他话不多，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提升自己上——他清楚，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真正带动组里的人。原定十天完成的《炽野》，他们在第五天就已将整支舞跳得烂熟于心。
趁着黎聿组织的告别会后短暂的休息时间，几人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这一周里，靳子曜的收获最大。原本靳子曜都已收拾好行李，等着下次公演被淘汰，可训练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忽然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并非因为别的，全是因池煜祺对他抱了太高的期望，让他真切感受到了被需要。他其实想过，池煜祺或许只是为了让他别放弃才这么做，但谁又能拒绝一个长相帅气的年轻大男孩在自己面前认真说“我需要你”呢？恐怕不只是他和那些粉丝，就连黎聿老师也会心软吧，靳子曜暗自想着。
另一边，正坐车出发去剧组准备剧本围读的黎聿忽然打了个喷嚏：“阿嚏。”
身旁的老周有些奇怪：“这都三月转暖了，你怎么还着凉了？”
黎聿没应声，心里却悄悄思忖：怕是有人在想我了。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就是了，这位装货又开始了。
由于联排结束后的粉丝见面会是确有其事的，节目组为了赶上实时进度，便在联排前紧急剪辑好第四期并发布了。
联排尚未开始就放出第四期，内容其实主要围绕着公演结束后到下次公演开始前的练习室日常。但这么一来，等第五期公演播出时，就没了前期练习的回顾内容可放。导演琢磨着，或许可以在公演结束后办一场运动会来填补这段空白。
第四期的提前播出打了粉丝们一个措手不及，官号同时在大眼娱乐发布消息：成员们后天将在瑜城某大楼进行第二次公演联排，联排门票会于凌晨十二点在拼票票软件开售，共一千个名额。
这次粉丝也顾不上做数据了，一心扑在抢门票上 —— 练习生公演舞台的票价本就十分便宜，抢票的人多，一千个名额很快就被一抢而空。不管是抢到票的还是没抢到的，都沉下心看起了第四期节目。
节目还是老套路，正片先放了公演结束后成员们在寝室休息或出门的画面：有几个成员带着移动摄像机出去散心，录下了不少欢乐的片段。
【啊啊啊宝宝你那天去 XX 广场怎么不在微博发动态啊！我离那儿超近的！！】
【哈哈哈郑驰宝宝好乖哦，窝在被子里睡大觉呢】
这两天选择补觉的成员有不少，尤其是池煜祺 —— 连着七天为了舞台连轴转，他的身体彻底透支了，一口气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宿舍里其他成员从家里或外面回来，瞧见他还在睡都挺惊讶，却没一个人去吵醒他。
【有有宿舍氛围好好啊，大白天拉着窗帘让房间暗着，其他人就开自己的小电灯玩，都没影响到他～】
【不过他们明明有手机，怎么看着跟断网了似的？微博也从不发个人动态】
【回前面的姐妹，他们的手机是节目组发的改造机哦，里面没别的软件，只有特制的用来联系其他成员和导师的软件，还有些消遣小游戏。上一季谢清和解释过这事，有人看过那期吗？】
【看过看过！你一提谢清和，我都开始怀念他参加选秀的时候了】
不知怎么的，弹幕突然开始怀念起两年前的第二季。大家不光在弹幕里念叨，还跑到谢清和最新的营业帖下面留言，催他 “返厂” 回《春日舞台》。其实不管谢清和回不回复，他们都不太在意 —— 不过是借着这由头单方面怀念罢了。只是当年那些累与苦，大抵也只有亲历的正主自己才懂。
屏幕黑屏一瞬又亮起时，练习室里沈砚之正在说新一轮的分组规则：组长由公演排名前七的人担任，导师不参与；组内人数根据选曲调整，7 到 11 人不限。等备选歌曲摆出来，歌曲 demo 轮放一遍后，弹幕里已然开始打赌他们会选哪首。
【《炽野》就不用猜了吧，我直接按头给池煜祺了猜别的嗯对】
【前面的老师你不乘哦，把我想说的抢了，我该说啥呀】
【又是 “深情且死” 的风格论吗哈哈哈哈】
【我觉得《Echoes of Eternity》像赵宇的路子，又嗨又能炫技】
【+1！还有《无聊诗》直接贴在方青益脸上吧，毕竟咱们不贴他自己的脸也会往上凑的】
【弹幕里的姐姐们我求你们了】
【求也要排队[是掐不是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