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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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云雾缭绕的仙家气象，再想想过去几天难熬的苦日子，苏珩月有种从原始社会突然穿越回文明世界的恍惚感。
“陆总，我好像……有点晕现代化。”她小声嘀咕，看着脚下光可鉴人的白玉地砖，差点不敢下脚。
陆沉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低声道：“调整心态。从现在开始，我们不是幸存者，是……新员工入职。”
此时，一位表情严肃、活像HR主管的执事弟子拿着玉简开始点名，分发“入职材料”——一套崭新的青色外门弟子服饰，一块刻着名字和编号的身份玉牌，以及一本《归元宗规（新弟子必读）》。
“恭喜诸位通过考核，正式成为归元宗新晋弟子。”
执事弟子的声音平板无波，“接下来是‘择师环节’。
各位长老会根据尔等资质、试炼表现择优选徒。未被选中者，入外门统一授课。”
话音刚落，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便出现在高台之上，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下方这群新弟子。
场面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活像大型招聘会现场，求职者们翘首以盼，老板们挑挑拣拣。
苏珩月看见了之前那名红衣长老凌霜雪，心想：这位凌长老，若放在现代，应该属于御姐类型的。如果她额头上没有那道剑疤，也是一位大美女。
就在苏珩月暗自打量之际，凌霜雪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突然转头朝她这边望来，浅浅的勾了勾唇。
首先开口的是武殿长老赵厉，他目标很明确，直接点名试炼岛那个独行的“猎人”墨辰：“墨辰，杀伐果断，心志坚毅，可愿入我武殿，磨砺剑锋？”
墨辰的事情，也是试炼结束后，大家才知道的，只有他一个人是单枪匹马闯过试炼的。他是木系天灵根。
赵长老同样具备木系天灵根资质，其修炼根骨属性与墨辰完全相同。并且，二人皆以剑器作为本命法器。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收墨辰为徒。
这种同系相生的师徒关系，不仅能让赵长老更好地理解墨辰的修炼特性，也便于他针对木系天灵根的特殊体质因材施教。
墨辰面无表情，出列抱拳：“弟子愿意。”
接着，一位面容和蔼、周身萦绕着淡淡药香的长老看向苏珩月，眼中满是发现好苗子的欣喜：“苏珩月，你神识特异，天赋异禀，于感知、蕴灵一道潜力无穷，可愿随老夫修习丹道与蕴灵之法？”
苏珩月纠结了一下，刚想开口拒绝：“清虚道长，我...”
只见凌霜雪长老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挡在清虚道长面前：“清虚老道，这小姑娘是我先看上的，你我相交多年，不如卖我个面子，另择高徒如何？”
苏珩月有些激动：竟然同时有两位长老争相要收我为徒！
她定了定神，恭敬地朝两位前辈深施一礼。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清虚道长，实在抱歉。凌长老于我有救命之恩，此情此义，珩月不敢忘记。于情于理，我都应当拜入凌长老门下。还请道长海涵，另觅高徒。”
说完，又不失礼仪地向清虚道长行了个告罪礼。
随后，炼器堂、御兽堂等长老也依次选走了在试炼中表现突出或有相应天赋的弟子。
每一声“弟子愿意”响起，人群中就少一人，剩余弟子脸上的期盼与焦虑便浓重一分。
陆沉始终沉默地站着。他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审度，仿佛在评估这场“人才拍卖会”。
几位长老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未有片刻停留。
那目光中并无轻视之意，而是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情。
在这修仙宗门之中，灵根便意味着未来，这是一条铁律。
终于，再无长老开口。
场中剩下七人，都是灵根资质平庸或表现平平者。
而陆沉，成了其中最“特殊”的一个——唯一没有灵根的人。
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窃窃私语声响起，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陆沉，掺杂着同情、疑惑，甚至一丝莫名的优越感。
高台上，外门执事李长老将所有情形尽收眼底，他目光深邃，在陆沉身上短暂停留，眼神中似有深意。陆沉终究还是加入了他所负责的外门。
掌门玄云真人缓缓起身，声音平和却带着定论的力量：
“大道三千，勤勉不辍。未被选中弟子，入外门修习基础法诀，往后，仍有考核之机。望尔等坚守道心，莫负机缘。”
一锤定音。
陆沉挺直脊梁，脸上看不出半分失落或怨怼，仿佛刚才的落选与自己无关。
既然是预料之中的事，他自然不会难过。
人群散去，被选中的弟子欢欣鼓舞地随师尊离去。
墨辰经过陆沉身边时，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冷漠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类似……探究的神色，旋即离开。
一名执事弟子面无表情地引着陆沉等人，走向与各堂辉煌殿宇截然不同的方向——那是一片相对朴素的建筑群，是外门统一授课的学舍和集体居所。
陆沉被分配到的这间屋子狭窄且简陋，仅有一床、一桌、一椅。
不过此次试炼伤亡情况严重，宗门能招收的弟子数量不多，因此他得以拥有一个单间居住。
陆沉掩上门，隔绝了外界。
他并未立刻坐下，而是走到窗边，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仙山胜境，那里是内门弟子修行之所，也是苏珩月现在所在的地方。
夕阳余晖将他身影拉长，投在冷清的地面上。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规则？既然这个世界的规则将他拒之门外，那他，便要看看，能否重新定义规则。
外门？统一授课？这看似最底层的起点，或许，才是他能以全新视角，真正观察、理解乃至颠覆这个修仙世界运作模式的最佳位置。
他拿起桌上那本崭新的《青玄门规（新弟子必读）》和薄薄的《基础引气诀》，指腹轻轻摩挲过封面。
就算没有灵根，他相信凭借他的商业头脑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力，依然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白手起家，打造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庞大商业王国。
不得不说，陆沉这个人有时候展现出的那种近乎盲目的自信，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他的修仙路，要从最不可能处，开始了。
***
“珩月，这里是你的居所‘静心苑’。”秋水师姐语气温和，“这匾额，待你道号初定，自行题名便可。”
内门弟子的宿舍是依山而建的一排排小院，小院青竹环绕，门前有一条潺潺溪流，各院门上悬着一块空白的木匾。
推开院门，院内别有洞天。
一间雅致的房舍，一间静室，一间书房，甚至还有一小块灵气氤氲的药圃。
院中有一石桌，几个石凳，角落还有一株老梅，枝干遒劲。
“这……这简直是理想住宅啊，师姐。”苏珩月欣喜若狂，这条件比她预想的好太多，居然是带院子的独栋呢。
秋水师姐微微一笑，眼中满是鼓励：“真传弟子本就该有这般待遇，你好生修炼，日后成就定不可限量。这静心苑地处灵脉汇聚之地，对你修行大有裨益。”
苏珩月连连点头，她走到石桌旁坐下，感受着周围灵气的涌动，只觉心旷神怡。
秋水师姐笑了笑，取出几样东西递给她：“这是‘凝神丹’，助你稳固神识，一本《阵道启蒙》，还有这枚储物戒，里面有一些灵石和日常用度。你今天先好好休息，稳固境界，三日后辰时，来阵法殿寻我，开始授课。”
“是，师姐！”苏珩月恭敬接过，心中暖流涌动。
“对了，负责授课的，是凌师尊吗？”苏珩月心中好奇，忍不住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秋水师姐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师尊目前正在闭关修炼，暂时无法亲自授课。负责教导我们的，是其他的执教长老们，他们同样经验丰富，学识渊博。”
苏珩月听后，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很快便调整了心态，认真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无论哪位长老授课，我都会认真学习，不辜负师姐的期望。”
送走秋水师姐后，苏珩独自站在安静的小院里，环顾四周，恍如隔世。
从危机四伏的黑风峡谷中死里逃生，到此刻身处的安详宁和的环境，变化太快，让她有些不真实感。
她推开静室的门，里面蒲团、香案一应俱全。坐在柔软的蒲团上，长舒一口气。
苏珩月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感慨，在社会摸爬滚打三年，谁能料到竟穿越到修仙界，更离谱的是，居然又要回学校读书了。
不过转念一想，能学习法术仙术倒也不错。
只是不知陆沉那家伙会学些什么，想到他连最基本的灵根都没有，苏珩月不禁轻轻摇头。
在这个以修为论高低的世界里，像他这样毫无修仙资质的人，恐怕连最基础的功法都无法学习吧。
喜悦渐渐沉淀，早上跟陆沉分开的时候，他那双看着平静却特别深沉的眼睛，在她脑海中越发清晰。
她走到窗边，望向山下外门弟子聚居的方向，那里屋舍连绵，人员嘈杂，与这里的清幽天差地别。
归元宗的外门，恐怕会因这个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陆沉的加入，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