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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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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毒队的行动总是来得突然。
这天下午，沈砚正在宿舍里对着电脑修改一篇关于边境贸易的短文，门被猛地推开，副队长赵刚急急忙忙地探进头来："沈记者，看到陆队了吗？有紧急任务，集合了！"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里的工作："没看到，他早上说去队里开会，还没回来。"
"行，我再去找找。"赵刚说完，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走廊里传来他召集队员的喊声。
沈砚站在原地，心里莫名地发慌。他知道"紧急任务"这四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危险、未知，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队员们迅速集结、登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
陆峥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穿着战术服，戴着防弹头盔，手里拿着对讲机，正和赵刚说着什么。他的表情很严肃，眼神锐利如鹰。沈砚隔着窗户看着他，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平安回来。
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宿舍区，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沈砚回到书桌前，却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写作。他不停地看表，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缓慢。他打开电脑，却什么也写不进去，脑子里全是陆峥执行任务的画面——破门而入的瞬间、与毒贩对峙的紧张、可能出现的枪战……
他就这样坐立不安地等到了晚上。宿舍里的灯亮着，却显得格外冷清。平时这个时候，陆峥应该已经回来了，要么在书桌前看卷宗，要么在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可今天，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窗外的天越来越黑，沈砚的焦虑也越来越深。他忍不住给陆峥打了个电话，却提示对方关机。他知道，执行任务时关机是规定，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就在他坐立难安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沈砚几乎是跳着站起来的，看到门口的人时，他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去，但紧接着又被提了起来。
进来的是赵刚，他的脸上带着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看到沈砚，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沈记者，你还没睡啊？"
"赵队，任务……结束了吗？陆队呢？"沈砚急切地问道，目光在赵刚身后搜寻着陆峥的身影。
赵刚的表情暗了暗，走到沈砚面前，语气低沉地说："任务结束了，人也抓到了。只是……陆队他受了点伤。"
"受伤了？！"沈砚的心猛地一沉，声音都变了调，"伤得严重吗？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你别着急，伤得不重，就是胳膊被划了一刀，缝了几针。"赵刚赶紧安抚道，"他现在在队里的医务室，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
沈砚还是不放心，拉着赵刚就要去医务室："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赵刚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灯亮着，陆峥正坐在病床上，左手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渗着一点血迹。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正和医生说着什么。
"陆队！"沈砚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陆峥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沈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没睡？"
看到陆峥苍白的脸和受伤的胳膊，沈砚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眼眶里迅速氤氲起一层水汽，但他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他走到病床边，看着那缠着纱布的胳膊，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哭什么？"陆峥伸出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都这样了还说不碍事！"沈砚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哽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的？"
旁边的医生解释道："当时抓捕的时候，那个毒贩反抗，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陆队为了制服他，胳膊不小心被划到了。伤口不算深，就是有点长，缝了五针，养几天就好了。"
沈砚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心疼。他看着陆峥，小声说："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别这么拼命。"
陆峥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安危。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让陆峥好好休息，然后就离开了。医务室里只剩下沈砚和陆峥两个人。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儿。"陆峥说道。
"我不回去，我在这里陪你。"沈砚坚定地说，"你现在受伤了，身边得有人照顾。"
陆峥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暖，没有再拒绝："那好吧，麻烦你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彻底承担起了照顾陆峥的责任。
每天早上，沈砚都会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先去食堂打好早餐，然后端回宿舍。因为陆峥的右臂不方便，沈砚就把粥盛出来，把包子掰成小块，递到他嘴边。
陆峥起初还不太习惯，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左手也能行。"
"不行，医生说让你尽量别动胳膊，万一伤口裂开就不好了。"沈砚固执地把勺子递到他嘴边，"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峥无奈，只好张嘴吃下。看着沈砚小心翼翼地喂他吃饭的样子，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踏实。
吃完早餐，沈砚会帮陆峥洗漱。他端来温水，拧好毛巾，仔细地帮他擦脸、擦手。陆峥的皮肤很粗糙，是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但沈砚却擦得很认真，生怕弄疼他。
白天，陆峥不能去办公室，就在宿舍里养伤，偶尔会看看卷宗。沈砚则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写稿，但他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放在陆峥身上。每隔一会儿，他就会抬头看看陆峥，问他要不要喝水，或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一次，沈砚正在写稿，突然听到陆峥轻轻"嘶"了一声。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跑过去："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陆峥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不小心动了一下胳膊。"
沈砚还是不放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稍微松了口气："你别动了，好好坐着休息。要是闷的话，我给你读报纸吧？"
陆峥点了点头："好啊。"
沈砚拿起桌上的报纸，坐在陆峥身边，轻声读了起来。他的声音很温柔，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陆峥的心。陆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听着沈砚的声音，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到了换药的时候，沈砚会陪着陆峥去医务室。医生解开纱布的时候，沈砚会紧张地盯着伤口，生怕看到不好的情况。当看到伤口愈合得很好，没有感染时，他才会露出放心的笑容。
回到宿舍，沈砚会按照医生的嘱咐，帮陆峥在伤口周围涂一些药膏。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陆峥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还有他小心翼翼的态度。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进宿舍，暖洋洋的。沈砚帮陆峥涂完药膏，看着他胳膊上的纱布，突然开口说道："陆峥，你真的太厉害了。等你伤好了，我一定要把你写进我的文章里，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你这样一位缉毒英雄在背后默默付出。"
陆峥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抬起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摸了摸沈砚的头，动作自然又带着一丝宠溺。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了手，眼神有些闪躲，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最好祈祷我永远不被大家知道。在我们这行，名字和脸被太多人记住，有时候就等同于牺牲。"
沈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看着陆峥，心里一紧，赶紧连说几声："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什么牺牲不牺牲的，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看着沈砚紧张又认真的样子，陆峥心里那点因触碰而产生的悸动和尴尬瞬间被暖意取代。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沈砚的鼻子："知道了，不说了。看你紧张的样子。"
沈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脸颊"唰"地一下红了。他低下头，不敢再看陆峥的眼睛，心脏却像要跳出胸腔一样，砰砰直跳。
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又暧昧。
有一天晚上，陆峥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沈砚也还没睡，看到他醒着，就爬下床，坐在他身边："怎么还不睡？是不是伤口疼得睡不着？"
陆峥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有点睡不着。"他顿了顿，看着沈砚，突然开口道："沈砚，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砚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啊。"
"那是我刚入队的时候，第一次执行抓捕任务。"陆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回忆的味道，"当时我们要抓一个毒贩头目，情报说他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手里拿着枪，对着我就开了一枪。"
沈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你没事吧？"
陆峥笑了笑："没事，子弹擦着我的耳边过去了，吓了我一身冷汗。后来，我和队友们一起制服了他。从那以后，我就知道，缉毒这个工作，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沈砚静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他以前只知道缉毒警察很危险，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危险会离他这么近。他看着陆峥，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心疼。
"还有一次，我们在边境线上巡逻，发现了一批毒品，正要缴获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武装毒贩。"陆峥继续说道，"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我的一个队友为了保护我，替我挡了一枪，牺牲了。"
说到这里，陆峥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神也变得黯淡下来。沈砚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陆峥的后背，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多抓几个毒贩，替我的队友报仇，也为了让更多的人不受毒品的伤害。"陆峥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所以，我有时候可能会显得很拼命，因为我知道，我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沈砚看着陆峥，眼眶慢慢红了。他终于明白，陆峥看似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炽热的心。他轻声说："陆峥，你真的很了不起。"
陆峥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沈砚。这是沈砚第一次没有叫他"陆队"，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谢谢你，沈砚。"陆峥看着他，笑了笑，"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很踏实。"
沈砚也笑了笑，他看着陆峥的眼睛，发现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他的心跳莫名地加速了，脸上也有些发烫。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陆峥给沈砚讲了很多他执行任务时的故事！
陆峥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半个月后，医生说他可以拆掉纱布了。当纱布被解开，露出那条长长的疤痕时，沈砚心疼地摸了摸："以后这里就会留下一条疤了。"
陆峥笑了笑："没事，这是勋章。"
沈砚看着他，也笑了："对，是最光荣的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