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赛博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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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回来了！”莫予安在家门口旁边的棚里停好自行车，迈着轻快的步伐推开了家门。
“哎呦！我的宝贝回来了！快，让妈妈抱抱！”林华女士热情地张开双臂，一个拥抱上去，他觉得身上骑过车后带着的凉意都减了不少。
“妈妈，我才离开一下午而已……”莫予安在怀里吐槽，声音被捂住，听上去有些闷。
“哎呀你懂什么！”林华女士揉揉他的脑袋，:“你这孩子每次新学期都多少会整点事情出来，我能不担心嘛？”
“呃……”想到下午和谢慵的乌龙，莫予安心虚地撇开眼，不敢正面直视她的眼睛。
“好了好了！这个等下饭桌上再说，这种东西还是吃饭的时候听更有味道。”说完就小跑进厨房端菜去了。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莫予安感觉身上好像有虫子在爬，不禁抬手搓了搓发痒的胳膊。
饭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菜，荤素搭配，营养不累。
林华女士坐在莫予安对面，眼里闪着星星。“安啊，你今天在学校，是不是在心里念我了？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可是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妈，真的假的？”莫予安身体打了个颤，莫名感觉周围刚刚驱散的寒意又上来了。
不会真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同桌，对不起…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当然是真的啦！你妈妈我的直觉可是很灵的喔！你也不用太紧张的，安。”林华女士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莫予安的碗里，
“所以，那个叫谢慵的孩子，人怎么样？”
“他是个好人。”听到林华女士问这个，莫予安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眼里闪着光，像是发现了宝藏。
林华女士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但是她相信自家孩子的识人能力。
一句话，胜过一切用甜言蜜语，好词好句修饰过的表达。这或许是独属于父母和子女之间的默契。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早些时候看到吴语发来的信息，就感觉他会是个天使一样的孩子呢。”林华女士双手交握在一起，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副在幻想的美好模样。
“妈妈！……”莫予安读懂她的意思，红着脸开口试图制止她的话。
“哎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待会儿饭都要凉了，快吃吧昂，妈不逗你了。”林华女士嘴上安慰快要红成苹果的莫予安，一手撑着脸，一手在他鼓起的腮帮子上戳了一下又一下。
话说拿手指戳人这种行为是不会遗传的吧。莫予安端着盛满菜的碗，在心里胡思乱想。
我宝贝小安的脸养得就是好，软软的，可好玩了。不知道小慵的脸怎么样呢？
啊不行，不能这样想一个陌生孩子，会让他吓到的……林华女士同样在胡思乱想，只不过两人不在同一个频道罢了。
夜色渐深。卫江高中，男生宿舍楼亮起暖白的灯光。谢慵已经收拾好自己，正规矩地躺在宿舍床上放空思绪。
这天花板可真天花板啊。
这墙可真墙啊。
这床可真床啊。
这……
“嗡嗡——”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振动，显然是来了新的信息。
按开电源键开关，屏幕上亮起的信息遮住了壁纸，让人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看清一点点像是儿童图画的痕迹。
［M.莫予安|晚上 7:46］
［M.莫予安:晚上好同桌！这个点给你发信息，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X.谢慵:没。刚忙完。］
［M.莫予安:那就好。］
［X.谢慵:有事？］
［M.莫予安:啊这个…想找你聊天算不算？……］
［X.谢慵:好。］
［M.莫予安:答应的好快！］
［M.莫予安:呃让我想想要聊点什么好］
［M.莫予安|晚上 7:54］
［M.莫予安:同桌我回来了！等久了吧？真对不起，刚刚帮我妈收拾东西去了。］
［X.谢慵:没事，帮阿姨的忙更重要。］
［X.谢慵:你是对的，莫予安，我不怪你。］
［M.莫予安:啊谢谢］
又一次听到谢慵的称赞，莫予安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心情美得不行。
［M.莫予安:咳咳，那什么话题有点偏了。现在开始吧。是想你问我答还是我问你答？］
［X.谢慵:都行。］
［M.莫予安:真的吗？那我先咯——］
两个少年隔着屏幕，通过网络传递信息。
手机是冰冷的，但人之间的情谊是有温度的。
他们聊了很多，小到家庭温情，大到日常的生活习惯。
谢慵甚至还了解到莫予安的母亲，已经在思考给自己做点什么样的早餐。心中受宠若惊，急忙拒绝了。
即使，两人才刚认识不久。但对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家，离开朝夕相处的家人的谢慵来说，也不失为一段难忘的回忆。
那是一种在陌生学校过夜，独自一人面对洁白墙面的慰藉。
“谢慵。”苏三七突然出现，手扒上谢慵的床栏，顶着一脸的白色纸条，只让人看得见他的双眼。
“怎么了？”等着莫予安回复的谢慵听到声音一愣，扭头看着他的眼睛。澄澈，又明亮，像在乡下夜空中的星星。
“付雨舟让我来提醒你定个起床的闹钟，不过也不着急，按你的想法来就好。”
“好。”考虑到之前谢听因为他熟睡而施展的“叫起床服务”，谢慵头顶冒出个蓝色水滴。
［M.莫予安|晚上8:54］
［M.莫予安:同桌，我刚刚打哈欠了。］
［X.谢慵:累了？］
［M.莫予安:有点吧，我觉得我该去洗澡了］
［X.谢慵:去吧，早点睡。晚安。］
［M.莫予安:你也是，晚安——］
道完晚安又等了一会儿，确认莫予安没有再发新的信息，谢慵放下手机，转而又面对那面白墙。
“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第二天清晨，铃声准时响起，整个宿舍的人都苏醒了。
“该说不说，慵你想的这铃声真的非常有用。”付雨舟半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笑说道。
“嗯，妹妹推荐的。”谢慵还没睡醒，只是伸手乱摸一通，摸出手机，关掉了闹钟。
“三七，醒醒，要去上课了。”吴语第一个下床，对着旁边还抱着枕头在床上蹭来蹭去的苏三七轻声说道。
“嗯，知道了，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好——五分钟后我来叫你。”
几人前前后后忙活，收拾好自己便出门去了。
“早起的鸟儿有饭吃——”付雨舟一把拉上吴语，直奔食堂而去，留下谢慵和苏三七在风中凌乱。
苏三七看了眼手机弹出来的信息，对身旁的谢慵说道:“走吧，我们去教室。吴语说他会帮我们买早餐。”
“嗯。”毫无感情的回答。
……怎么有种人机感？这是可以说的吗
苏三七眼皮跳了跳，看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谢慵，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穿过长廊，进入教室，两人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谢慵前脚刚坐下，莫予安后脚就到了教室。
“早啊同桌。”
“早，莫予安。”
莫予安拉开椅子坐下来，伸手在书包里掏来掏去，“同桌我变个魔术给你看。”
“什么？”谢慵疑惑地看向他的书包，看上去是真的很好奇。
“答案就是…另一个同桌！”然后掏出了个镜子，刚好对着谢慵的脸。
谢慵瞳孔微缩，看着镜中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一阵无语。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早上多看看自己的脸，心情会变好哦！”莫予安一本正经道。
“哦……”谢慵简短应了一句，冷淡地移开视线。
这说法很直接，却意外有道理。他面无表情，只在心里默默肯定。
本想在本子上偷偷画一个脑子在狂转的小人，眼珠一动，注意到手边不知什么时候就放着的一小袋巧克力。
谢慵顿了顿，伸手拿起巧克力，塑料袋在手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垂下眼睑仔细端详了几秒，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思考了半天，实在想不到谁会突然送巧克力给自己，这才抬起头，带着询问的意味看向莫予安。
“不是我给的。”他摇头，“或许，你可以转头看看？”
莫予安刚说完，只听身后“哗”一声，一个人影快速闪过。身上穿着黑白色校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特大只的老鼠。
虽然只露出一点点头发，但谢慵还是认出了来人。
“……李拜。”
“噔噔！答对咯——”发型三七分的男生从他的身后窜了出来，嘴角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
“你怎么来了？”谢慵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这不想你了嘛，来看看你——顺便投喂一下！”李拜叉着腰，上扬的语气显得理所当然。
“明明就在隔壁班，却依旧要来煽情这套吗？哥。”虞闻懒懒地倚靠在窗边，细碎的刘海遮了一点视线，扎好的辫子随意搭在肩上。
他抬起手戳上脸颊，歪头眯眼往上抬，一副在思考的模样。
“哎我可没有，我是真想了，毕竟老谢可是我俩看着长大的孩子。万一被有心人欺负了怎么办？”他这话说得语重心长的，不知道还以为和谢慵有什么很深厚的关系。
别说的是我家长一样啊。谢慵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可还是难免黑脸。
莫予安听着几人的对话，悄悄扭过头，在一旁偷笑。
李拜向谢慵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时不时穿插虞闻一针见血的发言，跟3D立体环绕音似的，叫人听得耳朵长茧。
“话说回来，这位兄台。”他话锋一转，转到一直静默的莫予安身上。“我刚才就觉得你顺眼，看你好有搞事的天赋哦，要不要和我去‘干票大的’？”
“啊，啊？哥这是什么意思？”莫予安愣住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跟虞闻一样喊了“哥”。
“这个很好懂的吧？你说呢，莫同学？”李拜直视莫予安的双眼，气氛渐冷，周围同学的热闹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这是，被盯上了？莫予安睁大眼睛看着他，竟有些好奇他会做些什么。
“好了哥，你这样唬人的招数都不知道用了几次了，老演员还能笑场。”虞闻面上笑眯眯，实则一针见血地吐槽，打破了李拜刚刚积累起来的气势。
“嗯。”谢慵开口附和他，并进行了精准补刀，“有进步，起码比上次保持的时间长。”说完还诚实竖了个大拇指。
“抱歉同学，我这朋友有时就是这样会捉弄别人，也不知道是跟哪位高人学的。”虞闻摊手，闭上眼选择不看一旁的李拜。
“哎得得得，你们少在这里调侃我。那我也不想，这不憋不住……”李拜原地蹲下，抱头自闭去了。
唉，真是的。虞闻和莫予安对视一眼，承诺等会下课让他来给个正式的道歉。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拖着李拜不急不缓地走了。只留下一个樱桃头绳在辫子上轻晃的潇洒背影。
“虞闻——替我谢谢李拜他的巧克力——”谢慵看了眼还捧在手里的巧克力，探头冲他喊了一句。
“知道了——”
得到虞闻的回应，谢慵收回目光，将手里的巧克力递给莫予安。
“不用在意他，李拜并没有坏心思，神经反而很大条。”谢慵解释道。
“这倒没什么，之前来看学校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学长也说过差不多的话……”虽然后面也是被另一个同行的学长拉走了吧。莫予安嚼嚼嘴里的巧克力，暗自可惜没能知道李拜的“干大事”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赛博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