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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整形医院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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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医院 10
映入眼帘的是金小武和叶飞亥眼神呆愣，瘫坐在地上，前方是大开的两米高铁柜，远远瞧见柜内几张薄纸就像衣服似的，挂在铁钩上。
方舟刚想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定睛一看，那薄纸上竟刻画着人的模样，栩栩如生。
一旁的章丘惠也看清了，脚下一顿，就如同被贴上定身符一般，四肢动弹不得。
房间内一片死寂，无人敢上前验证真伪。
但总有人要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深呼吸，用力吞下一口气，方舟猛的睁开双眼，抬起自己僵硬的双脚往前走起。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方舟安慰着自己，龟速的靠近铁柜。
直到靠得足够近，方舟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一张皮，触碰的一瞬间，手指如同触电一下弹开，这真实的皮感，这真实的纹理，还有那似有似无的余温。
他顶住恐惧，再次伸手，将薄皮正面翻过来，柳眉飞起，没有眼球的眼眶睁得老大，艳红色口唇张开，夸张的巨口让人觉得这张嘴再也合不上了，面上一片灰白死色，仿佛遇上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方舟被吓得脚下一软，摔在金小武的身上，突来的重量压得金小武一激灵，元神归位，立马伸手把方舟推开，方舟一屁股坐在地上，尾骨的疼痛刺激着大脑，从恐惧里缓过来神。
三人站起，连带着章丘惠，忍住恶心，仔细看着柜内物品。
眼前这张，头皮处只留下扎手的发根，长短不一，看得出剃发的手法并不熟练。
皮的分割处并不规整，就像被人随意划开的，从头顶的百会穴一路滑入大腿根，再顺势切割至脚底板。
皮上布着几处烧穿的带着黑色边缘的小洞，在这嫩白的肌肤衬托下，残缺显得极为明显。
内侧依稀有些淡红色团块，靠得近的叶飞亥大着胆子给扣了一小块出去，手感柔软，拉扯间还带出一丝粘液，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味，叶飞亥当即脸色一白，妈的，这是血腥味。
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方舟赶忙捏紧鼻子，章丘惠则是后退两大步，扭头看向别处，而金小武再也撑不住了，来不及掉头，就“呕呕”在一旁干呕着。
血团证实了这就是人皮，被活生生剥下来的，皮上是女孩的模样，面上无明显皱纹，只一颗明显的黑痣在眼尾，看来还是一位年轻的。
阿弥陀佛，无意冒犯，逝者安息，一路走好。
方舟心里默念着，急忙上前一步把柜门关上，切断了与人皮的交流，阴沉的恐惧感逐渐散去，众人纷纷缓了口气。
肚子内没半分油水的金小武只吐出两口酸水，瘫软的坐在地板上，用手用力的抹去脏污，无力的抱怨道：“这医院可太邪门了，老子是真的怕了。”
其他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人皮太瘆人了，看得人后背发麻，腿软的很，都不顾形象的坐在金小武旁边。
四人稍微缓了一下，待理智回笼了，章丘惠说道：“警局接到的报案，看来不是简单的失踪了。”
金小武接道：“里面有个人我很眼熟，是昨天来抽血的。”
结合这医院简陋的整容设施，低廉的生理水充当药水来看，方舟可以肯定，这家医院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整容的名号，把客人吸引过来实行谋杀。
“但杀人就杀人了，为什么还要把皮留下？”叶飞亥想不清楚这样的意义，这不就是保存最直接的证据了，他还没见过谁杀人这么嚣张的。
章丘惠：“这人皮上有些烧焦的洞口，应该是那群怪物动手的，你不能用人的思维来评价非人的做法。”
但她对这种做法也说不出所以然，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
金小武更是想得眉头紧锁又松开，然后再皱起来，食指弯曲一直在鼻下搓着。
客人，人皮，光头…一切已知因素在大脑里疯狂打转，剃发…头发…假发…
诶！假发！
金小武一下想通了什么，兴奋不已，手舞足蹈的说道：“你们还记得那些假发吗？”
看着他突然像磕了兴奋剂一样，也不知道怎么了，三人满脸疑惑，但也回道：“嗯嗯。”
“假发呀！这批人皮上都没头发，别人要穿上这层皮，不就暴露了。但要是把假发一带，是不是就和人一样了，所以那一堆衣服和假发是给它准备的呀！”
这说法让其他人一下子思路豁然开朗，确有几分道理。
方舟十分欣慰的拍了拍金小武的肩膀，称赞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可以啊。”
“低调低调。”可金小武翘起的嘴角快压不下去了，要是有尾巴，早转成螺旋桨。
叶飞亥还是有疑问：“那谁来穿这皮肤呢？总不能这人皮成精了自己去戴假发吧。”
金小武没想那么深，又默默闭麦了。
方舟很快反应，提议说：“现在不知道，但谁往这房间走，就是谁来穿了。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下就知道了。”
“也行也行。”
但藏哪里呢，这房也是一办公室，除了那装皮肤的铁柜，就没地方可以藏人了。
章丘惠走到窗前，唰拉一下，把窗帘给扯开，在时间加速的作用下，外面已经昏暗，一轮弯月高高悬挂着，暗黄的月光在幽黑的天空背景下衬托下尤为明显。
这是四楼，她探头往外看，正好可以看清每层楼房间的窗檐，半米长度，足够一个人跳下去。
“我们得快点了，时间快到了。”章丘惠催促道。
这屋子没得藏，四人只能退出去，再找个地方。
长廊的尽头是先前金小武待过的手术室，他想起来那手术室门上有一小块玻璃窗户，关上门也算安全，应该能看到这边的情况，于是提议去那边藏着。
四人躲在门后，轮流起来站岗，说是能看见，但也就是能看见那扇门前的一小部分。
时间飞逝，门外一直没动静，四人实在是饿，只得暂时休眠来保存体力。
咚咚咚，那道熟悉的钟声再次响起，背靠着墙睡的几人一下惊醒，危险即将来临，那群怪物又要上工了。
轮到方舟站岗，脸贴在玻璃窗，那扇门处于视线的半死角处，他只得半眯着眼，努力的看清外面。
哈～
外面静悄悄的，一直没个动静，方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冒，润湿整个眼角。
方舟也站得的腰酸背痛的了，低头弯腰去戳了戳地上坐着的章丘惠，提醒她该起来换班了。
章丘惠站起，往向窗外的瞬间，视野里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正极速的靠近那扇门。她赶忙贴近玻璃窗，想要瞧清对方的模样。
但很可惜的事，对方速度实在太快，一溜烟就打开门钻了进去，只留给章丘惠一高挑精瘦的背影。
“有人进去了。”
好不容易蹲到人了，金小武和叶飞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同时问：“看到是谁了吗？”
章丘惠摇头，说：“速度太快了，没看到脸，是个男人，还挺高。”
“是不是吴振？”一说到高，叶飞亥马上就想起那人高马大的吴振，但转念一想，吴振要是知道能换脸，就不是现在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了。
“不是他，没他那么壮。”章丘惠说话过程一直没回头，死盯着那扇门，她就不信他出来了还看不见脸了。
哎，还真看不见，过了约半个小时，章丘惠眼睛都要盯红了，里面的男人还是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换岗换岗。”金小武见章丘惠也盯了许久，主动提出换人。
章丘惠也确实有些累了，侧身退开，让金小武顶上，自己则在一旁按摩眼部，给干涩的眼睛放松。
金小武盯着也有些时刻了，里面还是没认出来，不禁低估道：“这人不会睡了吧。”
方舟跟着说道：“抱着那些人皮睡吗，口味有点重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响，哒哒，离这他们很近，盘坐在地上的叶飞亥耳力最好，声音刚出现的瞬间，一手把金小武拉低，让他远离窗户。
金小武一个不察，被拉摔在了叶飞亥怀里，刚想发火问他想干嘛，就被叶飞亥一手捂住嘴巴，对方微微摇头，示意金小武别出声。
其余两人也赶忙蹲下，避免被外面的人透过窗户发现他们。
外面声音参差不齐，听脚步声，人数应该不会少于三人。
一行人缓步走过窗前，方舟仰头，透过窗户，可以看见过路人不同的头顶发色，只觉得那发丝看起来十分粗糙，毫无光泽。
有人拿手指杵方舟，他回头一看，其他三人正在无声交流，互相打着眼色。
金小武指了指外面，然后打了个问号。
（怎么说，还看吗？）
方舟食指中指交互跑动，再指了自己的眼睛。
（等他们走远了，再看看是谁。）
章丘惠眉头微微皱起，摇头。
（不行，他们要是突然回头，我们就完了。）
叶飞亥立马掏出自己的大剪刀，指了指铮亮的刀面。
（用这个看。）
提议得到一致认同，三人蹲着，像企鹅一样，一点点挪动，给叶飞亥留下操作的空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叶飞亥半蹲，将半片刀叶伸向玻璃窗，慢慢调整刀面，直到可以看到人物。
反射在刀片上的镜像并不清晰，叶飞亥看得不真切，只瞧出四个模糊的背影，留着长发，身型高挑纤细，应当是女性。
随着人物往前走，叶飞亥还得配合着调整刀片，走得有些远了，他只能把刀尖靠在玻璃上，最大程度的看清人物。
刀尖触碰玻璃，叶飞亥已经足够小心了，但还是难免发出轻微的声响，呲的一下，声音弱得就连靠得最近的他都很难听清。
可来人竟有怪物一般的听力，齐刷刷的一下转头，刀片上的镜像虽然模糊，但叶飞亥十分肯定，她们的视线是打在自己方向的，虽看不清面容，但那一双双棕瞳却十分惹眼，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恶意。
吓得叶飞亥马上缩身，把剪子收了回来。一旁三人不知道他怎么了，急忙打眼色询问，他也只是做了个禁言的手势，房间氛围一下凝重，大家紧张得下意识屏住呼吸，凝神聚气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许久，外面继续响起高跟鞋哒哒的声音，由近及远。
咔哒，门锁被打开声音响起，随后她们走了进去。啪！门又被重重的关上。
危机解除，众人具是心下一松，深吐出一口浊气。
方舟用气音问道：“你刚看见什么了？”
“四个女的，看不清模样。”叶飞亥回他。
没多久，门被打开，几人走出，原路返回。正面走过来，叶飞亥可没胆子看了，和他们三个一起，背部紧贴着墙壁，尽量把自己藏起来，生怕被外面的看见。
外面的人路过房门，突然停下，四人总感觉头皮有些凉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应当是有人正通过玻璃窗往里看，他们吸气收腹，站得直板板的，恨不得和墙壁融为一体。
好在卡在对方的视野盲区，从外面看不到人后，那股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外面的人离开了。
章丘惠快速看了一眼外面，只瞧见对方手上提着一黑色大袋子，开口处漏出一点肉色，就匆匆缩头。
看来人皮被带走了，至于被带去哪，就无从得知，他们可没胆子跟踪对方了。
那先前那男的呢？
章丘惠说：“跳窗跑了吧，我刚看了，身手好的，直接跳到下一层的窗檐下。”
与此同时，二楼秦主任办公室
砰砰砰，门被人敲响，节奏急促，应当是有要紧事。
秦主任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丝毫没起身的意思。
等敲得足够久了，秦主任那一双墨黑色的眼睛一下睁开，神色清醒，而面上却换上了一副没睡够的疲态，和被吵醒厌烦模样。
手上习惯性的把头发往后撸，在摸到那仅剩无几的毛发后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他原本的样子。
门打开后，领头的女人怒气匆匆的质问道：“怎么那么慢。”
“睡的深。”秦主任侧身，让外面的人进来。
来人一共四个，就是刚才叶飞亥瞧见过的。说话的一副护士长装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剩下三个护法，在她身后站成一个弧形，眼神犀利，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秦主任站在她们的正前方，如同两个敌对的阵营。
呵，秦主任的嘴角勾起，嘲弄般的看着对方，看来还是没完全相信自己啊。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的东西丢了，我要你给我找回来。”护士长命令道。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明明就放在那个柜子里，肯定是有小偷给顺走了。
越想越气，护士长屏住呼吸，两腮不断鼓起，皮肉逐渐分离，嫩白的肌肤被撑大，颜色趋进于透明，最后竟鼓起两个比她头还要大些的鼓泡。
后面的小跟班也很生气，忍不住发出“呱呱”的控诉，原本它们都快要能换上新皮，走出医院了。
秦主任可不想再看到对面主仆诡异的模样了，承诺道：“我会给你们找回来。”
这下护士长满意了，面上一松，震耳欲聋的一声“呱”，口中堆积的气体一下喷发，直冲秦主任面门，头上稀疏的头发随风摇曳。
哈哈，秦主任保持微笑，淡定把头发拨回原位。真好呀，老板知道夏天热，还充当风扇给员工降降温。
实则秦主任已经问侯对方祖宗十八代一个轮回了，妈蛋，等他完事了，就把这只死青蛙油炸了。
护士长忽然想起还有件事，说道：“医院似乎藏着几只小宠物，跳脱得狠，你最好都给抓起来，给我的手下们补补身体。”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您放心，我会解决他们的。”秦主任躬身陪笑，将它们送出门外，目送着它们走远，后退一步。砰！将门重重关上锁住。
没人在场，秦主任不再掩饰，脚一瘸一拐的走向屋内的保险柜，跳楼这种高危动作还是不适合自己。
护士长来得太快，柜门还没来得及关好，漏出里面的物品，一件人皮。
秦主任，不，应该叫徐若涯，整容医院主任，不过只是他的游戏角色。
只见他面若平常，伸手将保险柜门推回。他早以有一个成型的计划，对此很有信心，他会完成任务，顺利通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