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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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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顾铭宇顶着淡淡的黑眼圈下楼，宿醉和失眠让他精神不济。他几乎是习惯性地走向门口，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周珩依旧提着食盒，但今天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温和。
“早。”周珩的语气自然得像多年的老友，他将食盒递过来，“今天是你喜欢的蟹粉小笼和现磨豆浆。”
顾铭宇没有接，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刺：“周总，戏还没演够？是不是还要给我个早安吻？”
周珩并不动怒，反而向前一步，目光落在他眼下的淡青上，眉头微蹙：“昨晚没睡好？”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这种关切让顾铭宇更加烦躁。“托你的福，做了一晚上噩梦。”
周珩闻言，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很满意自己在他梦中占有一席之地，哪怕是噩梦。他再次将食盒往前递了递，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拒绝：“拿着，不然我亲自送你上去，看着你吃完。”
顾铭宇瞪着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一把夺过食盒。他发现自己对这种带着威胁的关心，竟然开始产生一种诡异的……习惯。
“下午三点，‘浮光’画廊有个开幕酒会，我接你一起去。”周珩自然地报出行程，仿佛这是早已约定好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去了？”顾铭宇皱眉。
“你需要在那里见一个人，他对你手上那个文创项目的海外推广很重要。”周珩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资料我晚点发你。记得，三点。”
说完，他不再给顾铭宇反驳的机会，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顾铭宇提着依旧温热的食盒，看着周珩的车汇入车流，心里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周珩正在用一种极其高明的方式入侵他的生活——不是强迫，而是通过提供他无法拒绝的“便利”和“机会”，让他不知不觉间依赖上他的安排。这比直接的强迫，更让人心惊。
下午三点，“浮光”画廊。
顾铭宇最终还是来了。他告诉自己，是为了项目，绝不是因为周珩。他一进场，就看到了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周珩。周珩也看到了他，隔着人群，对他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微笑。
顾铭宇别开视线，自顾自地去看画。没过多久，周珩便摆脱了旁人，自然地走到他身边。
“这幅画的用色，很像你昨天衬衫的颜色。”周珩站在一幅抽象画前，状似无意地点评。
顾铭宇心头一跳，他昨天确实穿了一件烟粉色的衬衫。这种被细致观察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项目需要见到的那位海外策展人David走了过来。周珩极其自然地揽住顾铭宇的肩膀，将他微微向前带了一步，用流利的英语向David介绍：“David，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顾铭宇，那个非常有创意的项目就是他的心血。”
他的动作娴熟而亲昵，仿佛做过无数次。David看着他们，露出了然的笑容，热情地与顾铭宇交谈起来。整个过程中，周珩的手一直轻轻搭在顾铭宇的肩头，没有用力，却带着明确的占有意味。
顾铭宇几次想不动声色地挣脱，却发现周珩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他，也让他无法轻易摆脱。在外人看来，他们俨然是一对关系亲密、默契十足的伴侣。
他感到恼怒，却又不能在重要的合作伙伴面前失态。他只能被迫配合，甚至在某些时刻，需要下意识地依赖周珩的提示和补充。他发现，和周珩并肩站在一起，应对这些场合，竟然异常的……省心省力。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恐慌。
酒会结束，顾铭宇有些疲惫地走到露台透气。韩琛不知何时跟了过来，递给他一杯苏打水。
“我都看到了。”韩琛语气凝重，“阿倦，你现在和他出双入对，是已经认了？”
“认什么认！”顾铭宇像是被踩了尾巴，“那是逢场作戏，为了项目！”
“是吗？”韩琛看着他，眼神锐利，“可我看着，你好像并不怎么排斥他碰你。而且，有他在旁边，你谈生意是不是轻松多了？”
顾铭宇语塞。他无法否认，周珩的存在，就像一把无形的保护伞，替他挡掉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刁难，也让很多原本难以接触的资源，变得唾手可得。
“他在用他的方式养废你，阿宇。”韩琛一针见血，“让你习惯他的庇护，习惯他的安排，等到你彻底依赖上他，你就再也离不开他了。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他不用强迫，他让你‘心甘情愿’。”
顾铭宇握着冰冷的杯壁，指尖发白。韩琛的话，戳破了他一直不愿正视的事实。这半个月来，他的生活节奏几乎被周珩全面接管，从早餐到行程，从人际关系到商业机会……而他，竟然在愤怒和挣扎中，可耻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便利”和“安全”。
“我不会的……”他的反驳，听起来苍白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