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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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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星光熠熠，是下城区看不见的好景色。
“明天应该会有太阳，对了，你，额，你是Sun吗？”兰锋本来是想试探一下，但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张开就问出了心中迫切想知道的问题，慌得他差点咬到自己是舌头。
晏归正托腮看着窗外，闻言歪头看过来，目光似乎带着一丝惊讶。
兰锋在他的注视下开始语无伦次：“我的意思是，你声音和他很像，所以我猜测，当然你不是也没关系，不对，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和他都很好，也不是……”
晏归看着兰锋本来就红的脸越来越鲜艳，之前和安保人员谈判时嚣张跋扈，逃亡时又狠厉果断，现在却支支吾吾的终于有点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只觉得这主角还挺有趣的，随意的点了点头：“我就是Sun。”
“啊……”兰锋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我很喜欢你。”
晏归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端着酒杯安静的看着兰锋。
兰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的视频，每一个视频。”
晏归伸手和兰锋碰了碰杯，眼神平静又包容：“谢谢，我很荣幸。”
“你人我也挺喜欢的，当、当然不是那种喜欢！”兰锋在那样的眼神下不由得想说更多话，“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但又觉得有些熟悉。”
121小声嘟囔：［何止你没见过，咱哥们儿在整个大宇宙也是独一份的。］
“你不像上城区的人，他们傲慢荒唐，只知道索取压榨；也不像下城区的人，他们麻木软弱又欺软怕硬，整天醉生梦死。”
兰锋转头看向窗外，口中喃喃，星光太闪，照映着他眼底，有场漫长的雨还在绵延坠落，十八九岁的少年，还没来得及成长，便被狂风暴雨摧折，历尽了磨难。
“我恨他们，恨所有人，欺骗、背叛、侮辱、压迫、奴颜婢膝、专横跋扈……”
“我总觉得世界不该这样，它肮脏得令人作呕……”
他在下城区的最底层挣扎过，在上城区的最顶层挣扎着。
晏归并不多言，周身萦绕的淡漠安静仿佛将兰锋感染，他终于感到安稳的疲倦，好像在恐慌的黑暗中跋涉许久，一簇安静燃烧的篝火，篝火无悲无喜，旅人却欢喜于终于得到片刻休息。
兰锋的眼皮变得沉重，喋喋不休的抱怨渐渐平息，就近栽倒在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晏归，眼神却渐渐涣散呼吸变得悠长，晏归上楼寻了一一圈，房间空空荡荡，崭新的床上连床垫的塑封都没有拆，更别说有被子之类的。他回到沙发边，取下他挂着衣帽架上的那件风衣，轻轻盖住醉醺醺的主角身上。
兰锋在半醒半梦中伸手一探，这次换成他扣住晏归的手腕，那块凸起的腕骨硌得他心慌了一瞬，仍不松手。
他挣扎着想要睁眼，眼皮却一直在与他作对，他有点彷徨：“我们明天有安排吗？”
一片寂静，晕乎乎的大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不敢问心底的那个问题，你明天还在我身边吗？
察觉到那只手在往外抽离，他下意识握得更紧，迷路的旅人紧握着最后一只火把，心慌得酸涩，但黑暗已经降临了，意识不可避免的滑入深渊，他想要激烈的大喊，发出的声音却比呢喃更小声：“留下，我给你我有的一切……”
他不知道晏归是否有听清，恍惚间似乎传来了一声很轻的叹息，那只被他紧握的手探了过来，微凉干燥的掌心盖在他挣扎的眼睛上，于是降临的黑暗也染上了温和强势的草木清香。
“睡吧。”
温和淡然的语气，像一阵缥缈的烟，随着昏睡的意识一同消散了。
重新坐回水吧台前，嗅闻着杯中清亮的杜松子味，晏归唤着121：［现在主线进度如何？］
121打了个酒嗝，在桌角的酒杯中悄悄的浮沉：［恢复平稳，稳得好像主线不会走向灭亡一样。］
121认为应该给晏归颁发幼师资格证，晏归冷静的拒绝了。
晏归：［他只是没见过希望，却又被迫拥有了太强的力量。整个世界惨痛的绝望被他下意识的背负在身上，崩溃是理所当然的，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他偏过头去，看着独自躺在沙发上的主角，修长的四肢蜷缩着盖在风衣下，再次感慨看起来这样脆弱的人竟然背负着一个世界文明的命运。
121疑惑：［他能熬过去吗？］
［或许吧。］
晏归查看了一下定位，很偏僻，思考片刻后，他翻找出纸笔，洋洋洒洒书写着。
……
温暖的阳光穿透了树梢，又穿过落地窗，影影绰绰的树影混着光斑投在兰锋眼上。
他缓缓睁开双眼，恍惚了几秒后猛然坐起，周围空无一人。
迅速的跑完整栋别墅，宿醉后的双腿还有些不受控制，跌跌撞撞的差点一头栽下楼梯，勉强稳住身形后站着原地迷茫。
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在。
他失魂落魄的游荡回沙发前，眼角泛起微红，弯腰将仓促间掉落地上的风衣拾起，黑色的风衣上还残留着草木清香，第二颗纽扣的位置空空荡荡。他缓缓的，一步一顿的将风衣仔细叠好，轻柔的抱在怀里。
缓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他看见水吧台上放置着一个双层恒温料理存储机，透过半透明的柜门看见上层是一杯黄莹莹带着微绿的鸡尾酒，杯壁上凝着冷凝水，下层是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存储机下还压着一张纸，写满了字迹。
他奔向那张纸，像奔向沙漠里盼望已久的绿洲。
纸上字迹很是漂亮，漆黑的文字书写着一个复杂的配方，用料复杂，看起来很健康。
配方尽头纸张底部很随意的另起了一段，没有任何格式：
小少爷早安，这是我珍藏多年的自制配方，与您交换昨晚那艘飞艇的临时使用权，我会将其停靠在漩涡轨道附近。另特调两杯早安饮品，上层的鸡尾酒名为亡者复活，传闻它可以让宿醉之人恢复活力，或许可以透一透酒，谨慎尝试；下层热牛奶里兑了蜂蜜，同样对醒酒有帮助。结合自身需求二选一即可。
落款只一个姓名——晏归——笔触格外潇洒漂移，像无拘无束的飞鸟。
取了那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回味里传来熟悉的柠檬和苦艾酒香气，恰似昨夜。
兰锋面无表情的揩拭眼尾，太辣了，辣得他鼻酸嗓子疼。
又捧着蜂蜜牛奶小口啄饮，奶香浓郁的包裹着他，像晏归嘴角的笑一样温暖。
兰锋又面无表情的揩拭决堤的眼泪，喝了辣椒水之后果然不能喝热水。
没关系，他想，他会利用这个内容复杂又昂贵的配方定制诱饵来诱捕飞鸟，哪怕只求片刻停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