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暗流汇聚，择师拜门 ...
-
天柱山主峰，云海翻滚，七十二峰若隐若现，如同仙境。
陆鸣站在分配给自己的临时居所外，俯瞰山下翻腾的云海，心绪却难以平静。距离秘境试炼结束已经过去一日，但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仍在脑海中反复闪现。
花无缺的疯狂、魔气的肆虐、暗影楼杀手的狠辣、最后那只从秘境中探出的恐怖魔爪...所有这些都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上。
更让他忧心的是，昨日幸存者登记时，白霄长老私下召见了他。
“你做得很好。”白霄当时的神情异常凝重，“不仅保住了摇光子前辈的传承，还净化了阵法节点。宗门会记下这份功劳。”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你要有心理准备。暗影楼、百花谷、黑炎宗...这些势力敢在玄天宗的试炼秘境中动手，背后必定有所依仗。而且据我们探查，秘境魔气异变并非偶然，是有人从外部强行灌注了大量秽土魔源，才导致失控。”
陆鸣当时追问:“查到是谁了吗？”
白霄沉默良久，才低声道:“线索指向宗门外事堂的一位执事。但当我们去抓捕时，那人已经...自爆身亡，连魂魄都散了。”
内奸！而且职位不低！这让陆鸣不寒而栗。玄天宗身为北域第一宗门，竟然被渗透到了中层，暗影楼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明日最终选拔，你要全力以赴。”白霄最后叮嘱，“只有成为正式内门弟子，甚至被某位长老收为真传，才能获得足够的资源支持和保护。暗影魔尊的目标是你身上的星辰之力，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陆鸣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下。无论如何，今日的首要任务是通过最终选拔，正式拜入玄天宗。
他回到屋内，盘膝而坐，开始检视自身。
与花无缺的生死之战，虽然凶险，但也带来了巨大收获。此刻他的修为已经稳稳踏入淬体九重初期，丹田内的星轨更加凝实，中心那点星光明亮如豆。经脉在星辰之力的反复淬炼下，拓宽了近三成，灵力运转速度更快，恢复能力也更强。
最大的收获来自摇光子的传承玉简。《玄武镇魔诀》共分九重，对应淬体、开元、金丹三个大境界。他现在刚入门，只掌握了第一重的基础心法和几式镇压法印，但已经感受到这部功法的玄妙——它不仅能克制魔气，对稳固心神、锤炼肉身也有奇效。
“若能练成前三重，配合《万化衍天诀》，我的战力应该能达到开元中期水准。”陆鸣心中估算。
他将星印取出。这枚井宿星印经过风灵珠献祭强化和秘境中的净化使用，表面的光芒略有黯淡，但内在的灵性似乎更加纯粹。陆鸣尝试将《玄武镇魔诀》的灵力注入其中，星印竟发出愉悦的嗡鸣，内部的星河投影缓缓流转，变得更加清晰。
“果然同源...”陆鸣心中有数。摇光子是北方玄武七宿的镇守者，他的传承功法与朱雀七宿的星印虽然属性不同，但根本都是星辰之力，彼此可以互补。
叩门声响起。
“陆兄，时辰快到了。”是南宫羽的声音。
陆鸣收功起身，打开门。南宫羽、秦昊、苏慕雪都已等在门外，三人气息沉稳，显然也各有收获。
“走吧。”秦昊言简意赅。
四人并肩而行，向着主峰顶部的“问道台”而去。路上遇到的修士无不侧目——这四人不仅在秘境中幸存，更各自夺得一面玄天令，已是本届毫无疑问的焦点人物。
问道台是天柱山主峰最宏伟的建筑之一，坐落于云海之上的万丈崖顶。平台由整块的万年寒玉铺就，占地百亩，四周立着三十六根蟠龙玉柱，柱顶雕刻着各种瑞兽祥云。平日里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今日的问道台却庄严肃穆。平台中央高悬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如水波荡漾，映照出七十二峰的景象。铜镜下方，九张白玉宝座呈弧形排列，座上端坐着九位气息渊深如海的长老——正是玄天宗七大主峰的峰主和两位太上长老！
两侧侍立着数十位内门执事和外门长老，个个气息不凡，最低也是开元后期修为。
台下，通过复试的百名弟子整齐列队，神情恭敬中带着紧张。陆鸣四人站在队伍最前方，与金不焕、林峰、赵无极、孙映月、周通等其他玄天令获得者并列。
辰时三刻，钟鸣九响。
坐在正中宝座的是一位鹤发童颜、面容慈和的老者，正是玄天宗当代宗主——云澜真人！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台下弟子，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弟子，历经初试筛选、秘境试炼，尔等百人脱颖而出，可入我玄天宗门墙。今日问道台上，将由各峰长老择优选徒，亦可由弟子自荐。望尔等把握机缘，寻得良师，踏上大道。”
话音落，左侧第二位座位上，一位身穿天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的长老率先开口:“本座天玑峰峰主丹辰子，擅炼丹制药。此次秘境试炼中，有几位弟子展现了出色的丹道天赋和药理知识，可愿入我门下？”
立刻有七八名弟子出列，恭敬行礼，表示愿意。丹辰子目光一扫，选了其中三人，赐予内门弟子令牌和天玑峰信物。
接下来，天璇峰峰主（执法）、天权峰峰主（炼器）、玉衡峰峰主（阵法）也相继选徒。各有所长的弟子纷纷被选中，场上人数逐渐减少。
轮到开阳峰时，峰主凌风真人——一位身着朴素灰袍、怀抱长剑的冷峻中年人，目光直接落在陆鸣等十名玄天令获得者身上。
“开阳峰主修剑道，讲究勇猛精进。”凌风真人声音如金铁交鸣，“尔等十人，能夺得玄天令，实力心性皆为上选。可有人愿随我学剑？”
南宫羽第一个踏出，抱剑行礼:“弟子愿往。”
凌风真人看着他腰间的佩剑，微微颔首:“你剑心纯粹，可入内门。明日来开阳峰报到。”
接着，秦昊也出列:“弟子也愿学剑。”他没有多说，但那身经百战的杀气，让凌风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可。”
两人退回队伍。
接下来是摇光峰。峰主是一位容貌绝美、气质温婉的青衣女子，名唤静仪真人。她微笑着看向苏慕雪:“小姑娘，你修炼的是冰系功法吧？摇光峰有北域最好的‘寒□□天’，正适合你。”
苏慕雪盈盈一礼:“弟子愿入摇光峰。”
静仪真人含笑点头。
此时，九大长老中已有多位表达了意向，唯独正中宝座的云澜宗主和右侧首位的白霄长老还未开口。
众弟子目光不由聚焦在陆鸣身上。这位连续创造奇迹的黑马，会被哪位长老看中？
白霄长老终于站起身。他看向陆鸣，眼中带着深意:“陆鸣，你精通阵法，擅用星辰之力，又得了摇光子前辈的传承。天玑峰虽以炼丹为主，但也有阵法一脉。你可愿入我门下，做我的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台下顿时响起轻微的吸气声。亲传与普通内门弟子待遇天差地别，不仅获得资源更多，更能得到师父的悉心指导。白霄长老是宗门内有数的阵法宗师，能被他收为亲传，是多少弟子梦寐以求的机缘！
所有人都以为陆鸣会立刻答应。
但陆鸣却沉默了。他抬头望向云澜宗主，恭敬行礼:“宗主在上，弟子有一事请教。”
云澜宗主微微讶异，但仍温和道:“但说无妨。”
“弟子想知道，”陆鸣一字一句，“玄天宗将如何处理暗影楼、百花谷、黑炎宗勾结，意图破坏秘境、残害弟子之事？又将如何应对暗影魔尊的威胁？”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不少弟子根本不知道秘境中发生了这么多内情，更没听说过“暗影魔尊”这个名号。
几位长老脸色微变。白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坐回座位。
云澜宗主脸上的温和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威严。他盯着陆鸣看了很久，才缓缓道:“这些事，本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讨论。但既然你问了，本座便给你，也给所有弟子一个交代。”
他站起身，目光扫视全场:“暗影楼狼子野心，勾结魔道，残害正道修士，玄天宗绝不会坐视！执法堂已抽调精锐，联合北域其他宗门，成立‘诛魔盟’，誓要铲除这颗毒瘤！百花谷、黑炎宗若不知悔改，继续与魔为伍，便是与整个北域正道为敌！”
声音铿锵，掷地有声。台下弟子无不热血沸腾。
云澜宗主继续道:“至于暗影魔尊...此獠乃三千年前堕入魔道的上古修士开阳子，实力深不可测，已成北域大患。宗门已启动最高警戒，护山大阵全天候运转。同时，本座已传讯中州正道联盟，请求派遣高手协助。”
他看向陆鸣，语气转为郑重:“陆鸣，你身负星辰传承，注定要卷入这场浩劫。你可愿拜入本座门下，由我亲自教导？本座虽不专精星辰之道，但对天地法则的理解，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
全场寂静。
宗主亲自收徒！这是何等殊荣！玄天宗历史上，能被宗主收为弟子的，无不是千年一遇的绝世天才！
所有人都看向陆鸣，等待他的回答。
陆鸣心中念头飞转。拜宗主为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资源、地位、庇护，应有尽有。但这也意味着，他将彻底站在暗影魔尊的对立面，成为对方的首要目标。
危险与机遇并存。
他深吸一口气，撩衣跪倒:“弟子陆鸣，愿拜宗主为师！”
云澜宗主脸上露出笑容，抬手虚扶:“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云澜的第三位亲传弟子。赐你‘玄天亲传令’，可自由出入藏经阁三层以下，每月领取亲传弟子份额资源。另赐‘云澜护身符’一枚，危急时刻可激发，相当于本座全力一击。”
一枚白玉令牌和一张淡金色的符箓飞入陆鸣手中。令牌入手温润，正面刻着“玄天亲传”，背面是云澜宗主的私人印记。符箓则蕴含着浩瀚如海的灵力波动，显然极其珍贵。
“谢师尊！”陆鸣郑重叩首。
其他弟子无不艳羡。但陆鸣的实力和功劳摆在那里，没人敢不服。
接下来，金不焕拜入了天权峰（炼器），林峰、赵无极入了开阳峰，孙映月入了摇光峰，周通则选择了玉衡峰（阵法）。百名弟子各有所属，问道台上气氛融洽。
就在仪式即将结束时，异变突生！
天柱山西北方位，一道漆黑如墨的狼烟冲天而起，直冲云霄！狼烟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魔影张牙舞爪，凄厉的嚎叫声即使隔着数百里也清晰可闻！
“那是...黑岩城方向！”有执事失声叫道。
云澜宗主脸色骤变，身形一晃已来到高空。他双目神光闪烁，望向西北，片刻后沉声道:“黑岩城遭袭！护城大阵被破，魔气冲天！看这声势，至少有三名金丹期魔修出手！”
整个问道台一片哗然！黑岩城虽然不是玄天宗直属，但也是北域重要枢纽，人口百万，更是玄天宗的重要物资来源地之一！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攻击？
白霄长老忽然道:“宗主，黑岩城是距离沼泽最近的城镇...魔修的目标，恐怕不只是城池本身...”
云澜宗主眼中寒光一闪:“你的意思是...他们想破坏七星封魔阵的节点？”
“极有可能！”白霄急切道，“沼泽节点刚刚完成封印，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若被魔修从外部破坏，魔气将彻底失控，届时方圆千里都将沦为魔土！”
陆鸣心中一震。他想起了沼泽中的平台，想起了炎星子的嘱托...
“宗主！”陆鸣踏前一步，“弟子愿前往黑岩城探查！”
“胡闹！”一位长老喝道，“金丹级别的战斗，岂是你一个淬体境弟子能参与的？”
但云澜宗主却抬手制止，他盯着陆鸣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对星辰大阵的了解，胜过在场大多数人。你觉得，魔修最可能攻击哪个节点？”
陆鸣略一沉吟，答道:“沼泽节点对应朱雀七宿中的‘井宿’，在周天星图中，井宿与西北方位的‘奎宿’、‘娄宿’相邻。如果要破坏封印，从这两个方位下手，能最大化干扰阵法的稳定性...而黑岩城，正好处在奎宿的方位上！”
这番分析让不少懂阵法的长老频频点头。白霄更是露出欣慰之色——这孩子对阵法的理解，确实深刻。
云澜宗主当机立断:“执法堂听令！即刻抽调三位金丹长老、十位开元执事，驰援黑岩城！务必守住城池，查明魔修动向！”
“是！”执法堂主领命而去。
宗主又看向陆鸣等人:“陆鸣、南宫羽、秦昊、苏慕雪，你四人既有玄天令在身，便算通过了最终选拔。但真正的考验，往往在实践中。本座给你们一个选择:是留在宗门安心修炼，还是随队前往黑岩城，亲身经历这场正魔之战？”
四人互相对视。
南宫羽长剑轻鸣，眼中战意勃发:“弟子愿往！”
秦昊舔了舔嘴唇:“杀人，我在行。”
苏慕雪神色平静:“冰系术法，最克魔气。”
陆鸣握紧手中剑:“封印是我完成的，若有闪失，我良心难安。”
云澜宗主满意点头:“好！不愧是我玄天宗弟子！你们随队前往，但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探查和辅助，不可逞强与金丹魔修正面交锋。安全第一，明白？”
“弟子明白！”
半个时辰后，一艘长达三十丈的银白色飞舟从天柱山升起，破开云海，向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飞舟上除了三位气息深沉的金丹长老和十位开元执事，便是陆鸣等四位年轻弟子。
舟首，陆鸣迎风而立，衣袍猎猎作响。他看着远方地平线上那道越来越近的漆黑狼烟，心中涌起复杂情绪。
黑岩城，他离开矿场后的第一站，结识墨渊、遭遇黑煞帮、得到星辰铁的地方...如今却陷入魔劫。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与三千年前那场大战，与星辰大阵，与暗影魔尊息息相关。
“开阳子...”陆鸣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你到底想做什么？”
飞舟下方，山河飞速倒退。越靠近黑岩城，空气中的魔气浓度越高，甚至连阳光都变得暗淡。原本青翠的山林，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灰黑色，许多动物尸体散落在路边，都是被魔气侵蚀致死。
“魔气扩散速度比预计的快。”一位姓赵的金丹长老眉头紧锁，“照这个速度，不出三日，黑岩城周边百里都将被魔气覆盖。”
另一位李姓长老凝重道:“关键是源头。如果不能切断魔气来源，我们救得了黑岩城，也救不了整个北域。”
飞舟又飞行了半个时辰，黑岩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曾经雄伟的黑石城墙，此刻多处坍塌，缺口处堆积着无数尸体——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奇形怪状魔物的。城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喊杀声、爆炸声、惨叫声隐隐传来。最恐怖的是城市上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缓缓旋转，无数魔气从漩涡中倾泻而下，如同黑色的瀑布！
而漩涡的中心，隐约可以看到三道人影悬浮，气息之强，连远在数十里外的陆鸣等人都感到心悸。
三名金丹魔修！而且从气息判断，至少都是金丹中期以上！
“准备战斗！”领队的王长老厉喝，“飞舟开启防护阵法，执事结成战阵！陆鸣，你们四人跟在后方，伺机救人，不得擅自冲锋！”
“是！”
飞舟表面亮起一层淡金色的光罩，速度不减反增，如同一颗流星般冲向黑岩城！
城内的魔修显然发现了他们。漩涡中，一名黑袍魔修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妖异的脸。他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抬手一指。
轰！
一道粗大的黑色雷电从漩涡中劈出，直击飞舟！
“哼！”王长老冷哼一声，双手结印。飞舟前方凝聚出一面巨大的金色盾牌，挡住了黑色雷电。两股力量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波将下方数百栋房屋夷为平地！
“玄天宗的走狗，来得倒是快。”黑袍魔修的声音隔着数里传来，依旧清晰，“不过，已经晚了。”
他双手张开，身后的黑色漩涡骤然扩大一倍！更多的魔气倾泻而下，城内的抵抗力量明显减弱，惨叫声更加密集。
“救人要紧！”王长老大喝，“李长老、赵长老，随我拖住这三个魔头！其余人，入城救援百姓，尽量把活人带出来！”
飞舟悬停在城墙上方，舱门打开。十位开元执事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扑向城内各处战场。陆鸣四人也紧随其后，跃下飞舟。
双脚落地，陆鸣立刻感受到浓郁得化不开的魔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败的味道，街道上随处可见尸体和残肢。一些侥幸存活的人躲在废墟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显然已经绝望。
“分头行动，尽量救人！”南宫羽长剑一扫，将两只扑来的魔物斩杀，“一个时辰后，在东城门集合！”
四人分散开来。
陆鸣朝着记忆中的西城区冲去。如果他没记错，墨渊的忘忧居就在那边...虽然知道墨渊实力深不可测，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街道上魔物横行。这些魔物形态各异，有的是人类被魔气侵蚀变异，有的是从魔界召唤的低等恶魔，大多只有淬体境实力，但数量众多，杀不胜杀。
陆鸣玄铁重剑挥舞，剑锋上星辰之力流转，对魔物有额外的克制效果。所过之处，魔物纷纷毙命。他一边战斗，一边将躲藏的平民救出，指引他们向东城门撤退。
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十几只魔物正围攻一个宅院，院墙已经倒塌大半。院内，几个护卫模样的修士正苦苦支撑，保护着中间的一老一小。那老者陆鸣认识——正是黑岩城万宝楼的楼主，钱有道！而他护着的小女孩，看样子是他的孙女。
“钱楼主！”陆鸣大喝一声，身形如电射出，重剑横扫，将三只魔物拦腰斩断！
“陆...陆小友？！”钱有道又惊又喜，“你还活着？快，帮我挡一下，我带囡囡走！”
陆鸣点头，挡在院门前，一人一剑，硬生生挡住了魔物的冲击。星辰之力对魔气的克制效果在此刻显现，那些魔物似乎本能地畏惧他身上的星光，攻势弱了三分。
钱有道趁机抱起孙女，在两名护卫的掩护下向外冲去。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那是一个穿着百花谷服饰的女修，但双眼赤红，周身魔气缭绕，显然已经入魔！她修为不弱，开元初期，一爪抓向钱有道的后背！
“小心！”陆鸣想要救援，但被魔物缠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墙凭空出现，挡住了魔爪。苏慕雪的身影飘然而至，手中冰蓝长剑刺向入魔女修的心口。
“百花谷的叛徒，该死。”
剑光闪过，那女修惨叫一声，倒地毙命。
“多谢苏姑娘！”钱有道死里逃生，感激不尽。
“快走。”苏慕雪面无表情，转身又与扑上来的魔物战在一起。
陆鸣与她并肩作战，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将院内的魔物清理干净。但放眼望去，整条街道上，魔物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黑色漩涡中涌出。
“这样杀不完的。”苏慕雪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漩涡，“必须想办法关闭那个通道。”
陆鸣也看向漩涡，心中忽然一动。他想起了摇光子玉简中记载的一个阵法——‘星光断流阵’，专门用来切断魔气输送通道。虽然以他现在的修为布置完整的阵法不可能，但如果只是干扰...
“苏姑娘，替我护法片刻。”陆鸣取出井宿星印和几块事先准备的布阵材料。
他快速在地上刻画阵纹，将星印置于阵眼，然后全力运转《玄武镇魔诀》。星印光芒大盛，投射出一道纤细但凝实的星光，直射天空中的黑色漩涡！
星光没入漩涡的瞬间，整个漩涡剧烈颤动了一下！倾泻而下的魔气明显减弱了三分之一！
“有效！”苏慕雪眼睛一亮。
但他们的举动也引起了空中魔修的注意。那名黑袍魔修低头看来，猩红的眼中闪过杀意:“星辰之力...果然是你！”
他舍弃了与王长老的缠斗，化作一道黑光，直扑陆鸣而来！
金丹中期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下！陆鸣只觉呼吸困难，浑身骨骼都在呻吟，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完了！这是陆鸣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实力差距太大，根本无法抗衡！
但就在黑袍魔修即将扑到面前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响起: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要打，跟老头子我过两招。”
一道邋遢的身影挡在了陆鸣身前，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正是墨渊！
黑袍魔修瞳孔骤缩，硬生生刹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看着墨渊:“你是...灵海境？！”
墨渊灌了口酒，咧嘴一笑:“算你有点眼力。怎么，暗影魔尊手下没人了？派你这么个金丹中期的废物来送死？”
黑袍魔修脸色变幻，最终一咬牙，转身就逃！面对灵海境，他没有丝毫胜算。
“想走？”墨渊哼了一声，抬手一指。一道无形的剑气破空而出，瞬间追上黑袍魔修，从他后背贯入，前胸穿出！
堂堂金丹中期魔修，连惨叫都没发出，就从空中坠落，毙命当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陆鸣反应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前...前辈...”他呆呆地看着墨渊的背影。
墨渊转过身，依旧是那副邋遢模样，但此刻在陆鸣眼中，却如山岳般伟岸。
“小子，长进不小嘛。”墨渊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下次别这么莽，金丹境的战斗不是你能掺和的。”
“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陆鸣终于问出疑惑。
墨渊叹了口气:“老瘸子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结果刚到黑岩城，就赶上这档子事。”他看向天空，“那两个魔崽子交给玄天宗的人对付吧，咱们先去办正事。”
“正事？”
墨渊眼中闪过冷光:“暗影魔尊的真正目标，是沼泽下面的七星封魔阵。黑岩城只是幌子，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我们现在就去沼泽，守株待兔。”
他顿了顿，看向陆鸣:“敢不敢跟我去？”
陆鸣握紧剑柄，没有丝毫犹豫:
“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