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哭泣的腺体01 ...
-
顾恬一睁开眼，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跟前旋转。光怪陆离的一切教人头昏眼花，身体中有一股奇怪的燥热，不断冲击着大脑。他的四肢溺水一般无力，咽喉干涸如鲋，后颈像是要强行生出什么东西一般地灼烧。
八五这回倒积极，迅速发来这世界的资料，可他整个人浑浑噩噩，完全无法分析。
眼前，头顶，甚至脚下，高明度的大灯环绕排列，几乎要扒开人任何一点隐私，刺眼得近乎灼热。
“……那听说拂晓这次要和夏河前辈同组，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说的吗？”
旁边一个微笑的女人忽然将话题转到他身上。
文拂晓，是他这个世界的名字。
台上唯二的另一个男人有着一副深刻而阴郁的五官，连眉山的褶皱都透出忧郁，像西方妖魔传说中封印在老旧城堡里的吸血鬼。那过分苍白的面容溶在满场明亮的光里，也似乎是模糊的。
唯有一对冰绿的眼眸虚泛而冷淡，朝向自己的方向。阴郁而冷漠的气场在他周围形成一片冷锐的真空带，即使是坐在正中浅笑着的美女主持人，也有意无意地靠向“无害”的自己。
叫夏河，典型alpha male的气场，全身更涌动着一股让他不适的侵略性。
雇主提到过的人屈指可数，顾恬并不用太清醒也能明白过来：
对方就是第二星域传奇影帝，无数的人疯狂地迷恋他，以他为人生的引航与道标，同时也是雇主多年来的暗恋对象。
顾恬猜到这是在唱的哪出了，稳了稳呼吸才开口道：
“夏先生是我从小崇拜到大的偶像，所以有这次机会能和夏前辈合作，我很忐忑，很害怕会耽误夏先生。”
*
全域1137颗星球同步转播的镜头前，刚出道的年轻人花一般俊美精致的面容上泛出春天的红晕，认真的眼眸仿佛汇聚了整个星辰，说话时轻轻颤抖的声色和特意调整的敬语都透出郑重。
即使这个年轻人此时正被大半个网络群嘲，但是最苛刻的观众也不忍心否认他这一刻的赤诚。正因演技拙劣，更凸显真诚。
容貌过胜的年轻人有些控制不住地瞥了眼对面的男人，正对上对方那变得浓绿而更加深邃的眼眸。
他吓了一跳，连忙收起眼神，变得规矩而怯懦。
“……那虽然文拂晓演技真的很渣，不过这张脸我也是服气的。”
“颜即是正义咯，你文也就指望到时候导演给他本色出演咯，哦，不对，就看这个手脚僵硬的样子，大概也就演演被强迫的小omega最合适吧”
“前面日子过得一定很苦吧，我拂晓长得好看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怎样”
“呜呜呜呜我们拂晓好可爱麻麻爱你~”
“看我崽这张脸我都快饿了QAQ”
“道理我都懂，你文这张脸我也是服气的，可你说夏河就夏河，为什么看我男神？”
“哇靠这流量蹭影帝热度还不够，现在还撩起塞西亚将军了？”
“嘴上夏影帝，眼中塞西亚，你文这个新套路我也是不懂。”
“……”
身在直播间里的人还一无所知，初来乍到的青年几乎是昏头昏脑强撑着完成了整个对谈，好在没多久这场磨人的访谈就结束了。
*
他勉强挺直了身体躲过人前，寻着身体本能记忆，进入应该是盥洗室的地方，几乎是狼狈地将自己送到水龙头下。
冰冷的水柱灌入耳膜，掩去细微的动静。
直到冲刷的水流声响起，隔间的门打开。
“……文拂晓？”
牢记着自己名字的青年这时候已经不太清醒，下意识抬起头，打湿的发梢上水流狼狈地滴落下来。
“夏、夏先生？”青年有些迟钝地应道。
他直觉自己不应该被人发现这样的情态，然而心里头火烧火燎的困扰，却又好像在激烈地苛求什么。
隔着这一层透明的水帘，他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高大而阴郁的人形。他该是冷硬至极的坚石，然而水流似乎冲走了他自己身上的气息，陌生人的身上传来一股极淡，却带着蛊惑的味道。
“夏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冰冷的手和滚烫的脸，那股冷淡的诱.惑近在咫尺，年轻人不禁发出喟叹，舒服得连眼眸都带上水光。
男人呢喃着皱起眉：“居然这个时候到分化期吗？”
而且看情况，还是个小omega。
男人开始后悔，他不应该因为嗅到一点甜蜜的气息而轻举妄动的。
眼前青涩的苹果即使闻起来再甜蜜，也依旧是尚未完全分化的禁果；况且应激反应剧烈；还极有可能分化成小异性。
大写的麻烦。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将人打昏，找到小苹果可以托付信任的家人照看，再保证自己的确没有沾惹他一丝一毫。
将麻烦掐死在萌芽。
成年alpha付诸行动之前，其冷硬而侵略的气息与未分化者身上的滚烫交融，来自本能的欢愉与期待像生物酶一般将身体点燃，越烧越大的火终于烧到了控制中枢。
等等？
他，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顾恬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处境，他的四肢绵软得像一个刚刚化形的蛇精，他的身体里涌动着一股奇异的冲动，身后甚至开始分泌出液体……
就算这个人是攻略对象，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顾恬猛地一咬嘴唇，屏住呼吸，用尽力气将高大的男人推远。
“抱歉。”
“碰！”他顾不上再管攻略对象的印象如何，跌跌撞撞地冲进前者刚刚出来的隔间。
……这里却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气味。
甚至因为停留于密闭的空间内而更加浓郁。
顾恬几乎是在瞬间变了脸色，唇间刺痛的血腥味多少拉着些他的理智，但这种情况显然是不正常的。
【这次世界强度较大，你可以全魂完整进入，但abo设定，再加上你是情欲凝成的妖灵……你做好准备。】
八五先前的提醒映现脑中。
他试着联络了一下八五。果然，不稳定的精神根本联不上，发飘的神志目前也只能往剧情而兴叹。
被关在门外的男人也头疼起来，里面久没有动静，成年alpha有理由怀疑对方已经因为过于强烈的应激反应而休克。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积累和逐渐成熟的信息素也越来越浓。
甜蜜的香气萦绕鼻尖，冷硬的男人没有办法置之不理。他将“前方护理”的标识放在盥洗室前二十米的走道，又在门口挂上“清洁中”的标牌，反锁上。最后利用权限开启了这层楼的排风系统。
冷风从顺着风箱将一切不应该存在的味道冲走，男人自己也用冷水泼了泼脸，重新站在紧闭的复合板门前，冷静地开口：“再给你三秒，没有应声就请容许我擅自闯入了。”
“……谢谢你，夏先生，但我现在好多了。”门里传出了年轻人闷闷的声音。
这真奇怪，这个孩子就是烦闷的嗓音都这样的甜蜜么？
门内的人又颇为冷静地恳请：“所以，请您也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但成年alpha无情地戳穿了他：“分化过程并不会因为你撑久一些而情况好转，只要你还在分化，信息素的浓度只会越来越高。如果放着你不管，你只会因为腺体分泌过度脱水或者休克。”
并不知道门内的外来者因为这话而面红耳热，虽然本就已经足够羞窘，alpha依旧用刻板的声音说道：
“我注意到你刚刚已经有轻度的脱水高热，你现在需要补水补液，还有稳定剂，这才是你现在最需要的。倘若你不信任我，那么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不可能放任一直可能会分化成omega的未成年就这样昏头昏脑地满地跑。”
“……310105xxxxxx31。”顾恬扒拉出记忆里的一个身份号。
强硬的男人用权限直接越过了对方的好友屏障，直接将消息提示发到其端脑主页：“好了，五分钟后你的……”他卡了下壳。
“姐姐。”
“你的姐姐会来接你。”
“那么现在，看在你居然能坚持到现在的份上，”这倒是实话，男人看过太多雄健威武的少年人一进入分化期就化身成为失去理智的小怪兽，恨不得拉住他们能嗅到味道的每一个人打架或者做.爱。假如那种原始又荒诞的交合行为能够称之为做.爱的话。
男人继续一板一眼地说，“鄙人倒是不介意提供一些有趣的事为你分散一些注意力。”
“……请说。”
似乎是因烫手山芋即将转手，男人冰冷的话锋中竟也透出些许温度：
“第一，这里是alpha专用洗手间，小朋友，你本该去隔壁的beta间。”
“第二，鄙人塞西亚·查理斯，应该并不是您从小崇拜到大的夏河，文拂晓，小先生。”
他语带戏谑。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哭泣的腺体0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