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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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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渔回忆着白天去过的地方,沿着山路慢慢的找。
封澄的玉佩是白天丢的,若是丢在了门派中,师兄弟们看见了必然会还给他,若是丢在山林间,时间一久那就更不好找了。
楼小渔走在漆黑的山间小道,哼着小曲儿给自己壮胆,风声肃杀,蚊虫纷飞,楼小渔暗自嘀咕,幸好蚊子不咬他,不然这一路上可就难熬了。
楼小渔思来想去,玉佩不是掉在山脚下了,就是掉在山腰的村子里了。
他想先去苏芷柔的屋子里看看,若是找不到,再去山脚下送别他爹的地方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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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澄熟睡了半宿,后半夜不知怎么就醒了过来,月光照亮地堂,山风敲打门窗,将他半睡半醒间的倦意陡然吹散。
封澄睡意全无的甩了甩脑袋,思绪又浮现到那块笑口佛的玉佩上。
与其躺着睡不着,不如再去找找。
封澄做好打算之后掀被下床,掀开被子的同时,笑口佛从被子里掉了出来,恰巧落在他手边。
封澄惊喜的瞪大了眼,他猛地抓起玉佩,宝贝的捧在心口,高兴的在床上打滚。
系玉佩的红绳被磨断了,昨夜睡着之后掉在了被子里,今日下山还未察觉,不料回来之后却发现玉佩不见了。
封澄连忙穿鞋往外跑到隔壁,敲打楼小渔的房门:“小渔,我的玉佩找到了。”
楼小渔的房门没关严实,一敲就敲开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平日里楼小渔都比封澄起得晚,被子时常都是封澄帮他叠的,封澄即使再迟钝也看得出楼小渔一整夜都没回来。
他回屋换上了衣服,拿起佩剑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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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渔玉佩没找着,倒是看了半宿的热闹。
他从苏芷柔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家家户户都回了屋,小道上空无一人,他正打算下山再找找,却在村口处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青年。
青年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左右,手中握着羲山派的佩剑,默不作声的在一户人家门口站了许久。
既不进门也不离开。
楼小渔觉得古怪,靠着墙壁看着他。
等了许久也不见青年行动,楼小渔累的打哈欠,想着还要去找玉佩,正打算离开,屋子的大门开了,一个年迈的老妇人从家中走了出来。
楼小渔隔了老远,都能感觉出那青年的胆怯。
老妇人一把揪住那青年的耳朵,恶狠狠的往屋里拽。
楼小渔被那气势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
他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个性,今夜本也不打算睡了,突然来了那么一出,两条腿止不住的往屋子那走。
一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老妇人那泼悍的骂人声。
楼小渔趴在门口上偷听,青年应是那妇人的儿子,大概是习武不争气被数落了。
“娘,孩儿见你白天动了气,心中十分挂念,才想回来看望你。”
“若不是你,我岂能回回动怒!”
楼小渔听的有些烦了,正想离开,那妇人却道。
“你若是想我不生气,现在就去把景霁和陈道真杀了,我就当你有孝心!”
楼小渔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娘,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若不是他们,你爹和铃铃还能好好活着!”
苏钰宝心中有愧,却不敢与苏方氏辩论,他结巴了半天说道:“我打不过他们。”
苏方氏口气一转,握紧住他的手,百般哀求道:“小宝,小宝,你去试一试,若是你明明白白的死在了他们手上,柳幕彦就不敢再包庇他们了,你去死好不好,啊?就当是为了你爹你姐姐。”
楼小渔虽不明白这里面是什么事儿,但这老妇人也太恶毒了,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不说,死还得拖他师父一把。
铃铃?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儿听过。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铃铃可不就是那位搅得羲山派乱七八糟的苏铃铃么。
楼小渔理了理思路,苏铃铃偷袭他师父,他师父因此命悬一线,师祖为救他师父过世,他师爹想杀苏铃铃替师父报仇,结果苏师公为救苏铃铃也死了,他师爹就此和苏师公一脉结下了梁子,可五年前羲山大乱,又是他师爹力挽狂澜,这算来算去就是一笔烂账,可唯一能说明白的,就是和他师父无关,他师父还真是个倒霉蛋。
楼小渔耸了耸肩,还是找玉佩要紧,就让这个疯子和这个傻子先聊着呗。
楼小渔提起灯笼离开了村庄,他缓缓走在山路上,灯笼烛火摇曳,树叶的影子来回摆动,犹如魑魅魍魉,莫名显得阴森恐怖。
楼小渔暗自嘀咕:“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踹着地上的石子儿,走了一会儿,他感觉似乎有人跟着他,那人脚步不缓也不急,隔着一段距离跟着楼小渔。
楼小渔深吸了口气,猛地一回头,那人被他吓了一跳,脚步一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刚才在苏家鬼鬼祟祟的青年么。楼小渔细细的回想了一番,似乎听方祁提过,这人名叫苏钰宝,乃是苏师公的幺子,苏师公去世之后便留在了羲山,由他二师兄指点武功。
楼小渔板着脸,心中惴惴不安,该不是刚才偷听被发现了,现在来杀人灭口吧?
“你跟着我干什么?”
苏钰宝拍拍衣服站起来,慢吞吞道:“我见你深夜出现在附近,生怕你出事,便跟着过来看看。”
“那你怎么鬼鬼祟祟的?”楼小渔见他神情怯弱,反而有了底气,抓住先机占了上风。
苏钰宝低声道:“我只打算看一眼,若是无事,我就不出现了。”
楼小渔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钰宝,你可以喊我苏师叔。”
“我叫楼小渔,是新入门的弟子。”
“我知道,你是景师兄的徒弟。”苏钰宝脸上露出了情真意切的笑容,令人不仅费解。
楼小渔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这蠢货看上去脑袋不太灵光,他娘一副苦大仇深想要大开杀戒的样子,他畏畏缩缩的像只乌龟不说,听说他的身份之后还尤为高兴。
楼小渔道:“苏师叔,我要下山一趟,你若是没事,就回去吧。”
“我陪你再走一段吧,夜间走山路不安全,况且这里的路你没有我熟悉。”
楼小渔原本是不想与他结伴的,可夜路陡峭,尤其现在找玉佩要紧,若是苏钰宝能帮他一把,赶紧把玉佩找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苏钰宝脸上带着笑意,屡屡想说话,见楼小渔面色平静,偏又忍住了。
楼小渔心烦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苏钰宝倒是不生气,反倒是高高兴兴的开了口,“景师兄这些日子过的好吗?”
“你不也住在山上,怎么不自己去问他。”楼小渔莫名其妙,刚才还要杀他师父呢,一转眼就向他师父问好。
苏钰宝脸上的笑容凝滞,苦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去打扰景师兄清修了。”
楼小渔不想和他谈论景霁的事情,话锋一转问道:“你自小住在这里,有没有见过师祖?师祖长什么样子?他武功厉害吗?”
“师祖?我记不太清了,兴许小时候见过他,只是他常年住在幻海秘境中,便是本门弟子也很难见到他。”苏钰宝道,“至于师祖的武功,那必然是天下第一,问谁都是这么说的。”
楼小渔叹气道:“我若是早生二十年,兴许还能一睹师祖风采。”
苏钰宝脸上满是笑容:“掌门师兄武功也很厉害,你若是有机会见识就知道了,他的内功与剑术独步天下。”
楼小渔心烦不已,才把话题岔开,没说两句又说回了他师父,他绷着脸淡淡道:“自然了,如今谁都知道,师祖临死前把百年功力都传给了我师父。”
苏钰宝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当年若非他姐姐偷袭景师兄,师祖又如何会过世,说来说去,这一切恩怨的源头终究还是源于他姐姐。
“行了,走这一段可以了,前面的路我自己走,苏师叔,你回去吧。”
苏钰宝犹豫道:“我再陪陪你吧。”
两人又一同走了一段,楼小渔算是明白了,这苏钰宝就是个受气包,谁给他脸色看他都接着。
楼小渔板了一路的脸,苏钰宝也没什么不耐烦,楼小渔无奈至极,苦笑道:“苏师叔,今儿个谢谢你,我下山找样东西,若是找着了,我回头请你吃饭。”
“好啊,那你找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楼小渔挑眉:“行,但是那东西找到以后,你不准说出去,就当是我一个人找的,成吗?”
苏钰宝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他低着头怯怯的问道:“小渔,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楼小渔倏地被问懵了,下意识道:“那倒也不是,不过这功劳本就是我的,我还得去向我小师叔献殷勤,你来插一脚算什么意思?我请你吃饭还不够么,一顿不行咱吃两顿。”
苏钰宝忙不迭的点头,笑道:“行的,你找什么,我这就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