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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老天今天也老眼昏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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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虽然可能有些近视，但度数不算太深，灵魂互换仿佛是什么一次性技能，没有让宋冉冉和小朋友在开学季最重要的这一阵子乱换灵魂，她每天忙得四脚朝天，在图书馆和宿舍之间上蹿下跳，连追星都需要罗嘉雯代劳，扭头又说人家是用脚拍图，气得罗嘉雯也上蹿下跳。
在她忙于和近代史交战的时候，IDIOO播出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第一期，宋冉冉没敢第一时间欣赏“自己”的杰出表现，小心翼翼地用小号上微博转了一圈，看见#程抒恪#，#程抒恪C位#高高挂在热搜前十，然后是#IDIOO 李赫泯#，#IDIOO主题曲#，直到下滑到第四十几条，才有一个卑微的#姚灿主题曲#挤在各类娱乐话题里，上头是#互联网公司粽子大赛#，下头是#你听过最奇葩的名字#。
话题里的帖子不多，大部分是还挂着其他艺人头像和名字的路人，只有几个人活跃的账号在发送安利向的话题控评，其他人的微博好差评参半，说他又可爱又讨人喜欢的妈妈粉们不少，而差评则几乎千篇一律——
“姚灿的剧本痕迹是不是未免太重了一嗲，还来参加什么节目直接改名叫姚天选吧［微风］”
“［呲牙］那个姚灿不倒贴程抒恪不会行走吗，MHT今天也sl，第一期就想推吸血cp要脸吗［疑问］”
“初登场和选c位这个姚灿表现的简直是两个人捏，请问是人格分裂吗还是MHT剧本没写好呢［白眼］”
“让c位是什么剧情啊太假了吧，他姚灿本来就不够格啊演什么天使我吐了。”
宋冉冉口干舌燥地喝了口水，觉得有黑粉就代表有热度，挨骂其实也未必就是件坏事，可她点开“姚灿”的超话，帖子38，粉丝52的数据明晃晃地挂着，形单影只的姚灿后援会招新微博看起来格外孤独，没有网宣站，没有反黑组，甚至没有数据组。
……偶尔，可能也有一点点意外。
她想了想，又打开“抒灿”超话，帖子2.3万，粉丝5420，开头下拉第一条微博大写加粗明晃晃的“《骑虎难下》，抒灿金丝雀包养梗2.5W字含18R强制爱，HE。”
微博图还是倒过来放的那种。
宋冉冉：……
然后默默点了一个收藏。
CP火也是一种火法，爱豆不搞基马上变糊比是每个追星女孩都要熟读背诵的至理名言，虽说和程抒恪这种TOP搞CP确实有吸血吸热度的嫌疑……宋冉冉把微博账号切换到她新开的“七月憧憬｜程抒恪”，极度双标地心想你都已经那么红了，让小朋友吸一口血怎么了！
自从那天替姚灿录完IDIOO回来，宋冉冉替程抒恪和大热门李赫泯都开了个个人站，买了些从前他们活动的图，加上罗嘉雯的绝美文案，“七月姐姐”一下子成了程抒恪饭圈里小有名气的一家个站，看着程抒恪的粉丝数暴涨，宋冉冉在电脑前纠结了很久，最后她还是有些犹豫地买了一个新账号，在空白用户名上打下了“初恋星球｜姚灿”。
宋冉冉心想，小朋友虽然敲了她一顿冰淇淋，但还是个挺好的小朋友，那么可以奖励他拥有一个个站。
开学季比洪水猛兽更要命，宋冉冉前脚在中国抗日战争中挣扎出来，后脚又被莎士比亚拉去“亲切会晤”，好不容易挣扎了半个多月，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IDIOO的第一次粉丝开放公演。
“初恋姐姐”作为姚灿唯一发图的个人站，顺理成章地拥有了一张官方分配的门票，TOP专属站姐宋冉冉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可以不用和黄牛大哥打交道，忍不住在电话里同罗嘉雯感慨。
“追糊比原来那么爽啊……”
“我听得出你很开心，但是这句话真的不像是在夸姚灿，”罗嘉雯说，“你到哪儿了，快要入场检票了，今天那家工作室怎么样？”
每个大三学生的夏天都要经历不同的倒霉，宋冉冉属于特别倒霉的那一挂，影视文学系原本就是个专业性比较局限的学科，即便她成绩优异名列前茅，但追星花费了宋冉冉大部分的课余时间，她既没兴趣也不爱参与校内的社团学生会等优等生联谊活动，那么奖学金和推优名额就落不到她头上，宋冉冉手头写的剧本和小说形形色色，但自己推广起来就很难，奔波了很久还是没有工作室愿意收下来。
实习期已经悄然而至，同时期的同学们有的转换思路去做了杂志编辑和报文员，有的认命换了个实习工作学起了财务和人事，但宋冉冉有点一根筋，不愿意去找实习单位凑合过日子，三天两头奔波在各大出版社和编剧工作室，虽然四处碰壁，但宋冉冉心态很好，听说申城有另一家工作室的主编出差回来了，争分夺秒地赶在公演前也要去毛遂自荐一回。
结果是主编随手翻了两页宋冉冉的剧本，皱着眉头说，“你一个小姑娘，应该也很清楚这几年上面管得严，青春言情类的东西我们还可以考虑收下来，但是你的东西都是些……啧，影射当代社会和上面的，我当然不是说你写的不好，但这样的东西如果买下来也拍不了，没人愿意做亏本生意对吧？”
宋冉冉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是……我也明白，也能理解……”
主编摘下眼镜笑了笑，“为什么不写一点轻松的东西？现代人都比较喜欢看的无厘头喜剧也可以，你的文笔和创意很好，如果有这样的作品我们非常欢迎。”
“这个，”宋冉冉想说我不爱写那样的东西，难道非要取悦大众为了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东西吗，但她知道没有和主编探讨这个问题的必要，也点了点头，“好的，谢谢您。”
“反正就那样呗，我都在那么多棵树上吊死过了，习惯了，过几天再换棵树试试，”宋冉冉抓着手机，把厚厚一叠剧本塞回包里，取出新买的相机宝贝似的吹不吹灰，“反正我又不缺钱，我今天接了好些代拍呢。”
第一场公演向来是各大新站子最斗志昂扬要在饭圈杀出血路来的时候，果然一大清早就有人在代拍群里喊话，“接今天IDIOO公演，所有人都可拍，位置佳保证绝美”、“接所有选手今日代拍，带着爱拍，你哥哥就是我哥哥，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你老公还是你老公”。
宋冉冉当然也不示弱，一场演出那么长，既然都需要提着相机拍照，当然有足够的时间把每个人都拍一通，况且姚灿作为耀星和MHT的“亲儿子”，粉丝的位置极佳，正对舞台第一排正中央，她在群里喊了几嗓子接了十来个小号的代拍，定金收了一叠，发誓今天必定要把在代冶身上亏的钱都赚回来。
当然，当她有豪情壮志要去做什么事的时候，这事儿就势必会出现一些小问题，比如说当戴着大口罩大帽子的宋冉冉挤进人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位置上早就站着几个高个的姑娘，人人手里一张“程抒恪”的大灯牌，头上顶着个会发光的灯，包里的手幅有好几张还是宋冉冉的“七月憧憬”授权的图。
宋冉冉灵巧地挤进去，“不好意思，这好像是我的位置。”
几个姑娘扭过头，假装没听见。
“不好意思！”宋冉冉放大音量，“程抒恪的粉丝区在A1右边，你们是不是站错了！”
个儿最高的小姑娘可算舍得看了她一眼，义正言辞，“我们先来的。”
宋冉冉也不是第一回追星遇到抢位了，好脾气地说，“IDIOO是按照座位站的，和《偶像训练生》和《青春无我》那几个节目的先到先得不一样，你们就算是为了抢栏杆挂灯牌也应该挂在自己的区域，这里是姚灿的位置。”
高个小姑娘有点好笑，“可是姚灿没有粉丝也没有灯牌，空着也是空着很浪费的呀。”
其实她们说的也没什么错，姚灿后援会恐怕是个新手上路，以暂时没有定应援色为借口，公演居然连一块灯牌也没有准备，全场都是程抒恪的橘色灯牌，仿佛是他的个人演唱会，宋冉冉也算是十分之一程抒恪的粉丝，可听着这话却不知哪里来的不舒坦，用一边肩膀挤开高个女孩，“姚灿有粉丝，也有应该有的位置，你们现在挡住我的位置了，我可以叫保安来赶你们的知道吗？”
“那你叫保安好了呀，”几个小姑娘很不讲道理，凑在一块儿又把宋冉冉挤了回去，“我们早就进来抢栏杆位了，你说让就让凭什么啊，你又没有灯牌，想拍姚灿在哪里都可以拍啊，非要抢我们的位置吗！”
宋冉冉被震撼全家，怎么还能那么强词夺理啊？！
“你们程抒恪粉丝就这个素质吗？”眼看演出就要开始，这几个姑娘长得又高，头上一戴应援灯更是铜墙铁壁，宋冉冉气不打一处来，推了推正前方胖胖的姑娘，从微博锻炼出的暴脾气上线，“抢别家的位置挂自己的灯牌，是自家内部管不好就到别家撒野吗？”
胖胖的姑娘眉头一皱，“说话就说话，这个姐妹，带正主你有事儿吗？你第一次追星吧！栏杆位就是先到先得给灯牌的，你们家没有灯牌所以你不懂吗？”
宋冉冉奇了怪了，“挡着别人的位置还强词夺理我怎么不能上升正主了？在现场你就是你正主的脸面，顶着有属性的粉丝的脸说话做事就应该负责任。你先学会这点再来教我怎么追星吧！”
胖胖的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被宋冉冉推了一下，反手就狠狠推了回去，这一下没轻没重，宋冉冉被推地一下没站稳，边上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却没看到他们边上就是一架大摄像机，宋冉冉生怕砸坏了摄像机又生怕磕到自己宝贝的5D4相机，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绊了自己一脚，直勾勾地摔了下去！
……
宋冉冉眼前天旋地转地一黑，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后脑勺，半天才反应过来好痛，好……好亮，导播厅的粉丝区怎么那么亮？
她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还没揉两下就被人一喝，“别揉了姚灿！妆刚画完都揉花了！”
宋冉冉一睁眼，她正坐在一张四四方方的化妆椅上，周围有一群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小男孩，刚才呵斥她的姐姐手里握着支化妆刷，镶着灯的镜子里映出姚灿刚刚被揉花了妆的脸。
她边上那张化妆椅上坐着程抒恪，手里拿着ipad，下垂眼迷茫地看着姚灿，“你刚才说到哪个flow？”
真是绝了……
“咳咳咳……我，咳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可能是突然生病了，”宋冉冉，或者说是“姚灿”从化妆椅上一窜而起，“我出去缓五分钟，缓五分钟马上回来，不好意思咳，咳咳咳！”
宋冉冉几乎是仓惶而逃，她穿过几十个吵吵嚷嚷的小男生，在男女厕所中间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扭头逃去了楼梯间，手忙脚乱地从繁琐复杂的舞蹈服装里摸出姚灿的手机，她看到他这身胸口半透明的衬衫，还忍不住“哦呦”了一声。
但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电话没响两下就被接通了，姚灿那头显然没有比宋冉冉好多少，他在原地好端端地画着妆就突然被传送到了舞台底下，三个高个的姑娘对他怒目圆瞪，一边瞪他一边说，“大家都是来追星的你非要这样子吗，有意思吗大姐？”
姚灿皱了皱眉头，觉得头疼欲裂，揉着眉心跑出了现场。
宋冉冉在电话那头欲哭无泪，“你现在在哪儿？怎么回事儿啊，我……”
姚灿轻松地打断她，“你居然来看公演了，是来看我的吗？”
“不是，我来拍程抒恪的，你的图卖不出去的，”宋冉冉在楼梯间里团团转，顺便还不忘打击十八线的自尊心，“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灵魂又乱来，现在我们俩都快凉了。”
“你来拍程抒恪却坐在我的粉丝区吗？”姚灿继续答非所问，好像还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说谎会长鼻子哦，不过没关系，和上次一样嘛，我帮你拍照，你替我上台。”
宋冉冉忍住掐死他的冲动，“行，你会拍舞台和直传吗，你能切个focus给我吗？”
“当然不会，”姚灿那头停顿了几秒，非常大言不惭，“你能在一个小时内学会这支舞吗？”
“当然不能！”
“那你刚才说的不对，”姚灿往墙上一靠，“我们不是快凉了，我们现在凉的很彻底，可以直接火化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