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越明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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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投资电影”，陈俊辉脱口而出：“你也听说这事了吗？”
“大哥不是去年年底就说了好几次要投资电影吗？应该都知道吧。”越明矾道，“就是那个电影，今年本来说要开拍了，结果就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正欲说下去，忽然瞥见旁边的楚忧略略沉着脸，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好像浸到了深潭里一样失去了情绪。
越明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哥难道从没跟你说过？”
他看向陈俊辉求证，陈俊辉坐在楚忧稍后一点的位置，正在使眼色让他别继续说了。
两个队友的小动作早被楚忧看在眼里，说：“有什么事直说，不用顾忌我。”
“宋河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他那个破电影，投资前他还来问我了，我说那电影一看就火不了，白送钱，叫他放弃这个打算，他不听就算了，还冲我发了一顿火。”越明矾说，“现在好了，果然出事了，还瞒着不敢跟你说。小忧，我倒觉得他瞒着你正好，你就装不知道，他捅出什么娄子来，都别帮他去收拾。”
ALOHA团内，越明矾的年龄排行第二，仅仅比宋河山小了一岁多。而他的性格又是最桀骜不驯的，受不了宋河山那种细致认真到甚至有些龟毛的管理风格，因此他平时就有点看不太惯宋河山，虽然不到大吵大闹的地步，但背后嘴几句、直呼其名却是司空见惯。
以往只要越明矾一叫宋河山的大名，其他人就会劝他，但今天听到越明矾这么说，楚忧却一声没吭。
“不说可能是不想让小忧操心吧。”陈俊辉出来打圆场，“行了，明矾，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卖关子了。我也是听说出事，但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我可没卖关子，是他那事真不值得去说。”越明矾道，“他投资的是一个非商业文艺片，投资之前，宋河山一句意见也没有；投资之后，他也是说全部交给导演操刀就行；结果到了开拍之前，他突然说对剧本后半段不满意，要改，而且必须改。”
“其实要改也没什么，毕竟他出钱又出力，但是，坏就坏在提出来的时机不对，不仅导演觉得为难，其他和他一起投资的，也都觉得原剧本更好。
“但宋河山不听，不仅坚持要改，还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那就是要自己改。这一下子就惹火了写剧本的人，听说那人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吵吵着自己受到了资本的侮辱，自己的理想没有了，要毁约。导演呢，当然是觉得他胡闹，狠狠地警告了他一顿，他听了更是闹起来了，好像还说要自杀怎么着。”
陈俊辉评价道：“这么点事就要自杀，现在的年轻人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在校能卖剧本，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啊。”
“大家都是这么想，可那学生不这么觉得，你们说他能卖剧本就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他还觉得以前是自己明珠蒙尘了呢。”越明矾接着说，“我只能说，这学生也不是什么善茬，卖惨一流，听说从他发了微博后，舆论就朝着他一边倒了，跟着一起骂宋河山。网上嘛，本来颠倒黑白就全凭一张嘴。”
楚忧问：“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想一下，大概一个月以前吧。”越明矾说。
一个月前，那正好是宋河山开始频频失联的时候。
陈俊辉也问：“那学生什么来头啊？能煽动那么多人替他说话？我们的粉丝也骂不过他吗？”
“队长应该是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的。”楚忧出声道，“他不可能因为网上这种事就把自己的粉丝卷进去，更不可能会亲自参与网上的骂架。”
“这话说对了。”越明矾接话说，“确实，微博上小吵了一波，但宋河山始终没有出来回应过，连那学生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主要是把矛头指向了跟他接洽的导演。”
陈俊辉放心道：“那就好，那这就算是没有什么事了呀。那学生这么不识相，大哥干脆撤资好啦。这年头仰着脑袋张着嘴等着投资的电影还少吗？这个不乖，就换下一个咯。”
“可问题就在这儿。”越明矾说，“宋河山说了，他不撤资，也坚决不退让，一定就要这个剧本，还一定要改剧本。所以现在就僵持住了。”
陈俊辉好奇心起来了：“那剧本，到底写了什么呀？”
“你问这种问题不是傻吗，现在剧本哪可能公开？”越明矾不客气地回答陈俊辉，“再说，就算给你把剧本拿过来，你能知道是哪一块戳到了宋河山的□□？”
陈俊辉：“……”
“为什么大哥会投资电影呢？”楚忧思考半晌，突然自言自语般出声，“我记得大哥对电影兴趣只是一般吧，谈不上多喜欢。”
越明矾说：“那谁能知道呢，他的想法要是能跟正常人一样，也就不会投资了。我早就跟他说了投资这破电影，只能倒赔钱。”
倒赔钱？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楚忧。
一般来说，投资一个前景不大的项目，目的往往都是借此成立一个花钱的名目，把自己从其他地方赚到的钱投入进去，在里面倒腾一番后再取出来。
这种行为，忘大说就叫洗/钱。
洗/钱吗……
楚忧确信宋河山并没有做过什么违反乱纪的事，应该不至于要这样，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他需要一笔让公司、或是其他有心之人查不出来源的资金。
而且这笔资金还不小。
楚忧还记得，他做过的梦里，宋河山在种种奇怪行为之后，不到半年就会坦白自己已经结婚的事，从此退出娱乐圈。
梦大多只是零碎的片段，很多细节都被模糊过去了，但梦里宋河山突然做出这一行为而带来的冲击和动荡，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而宋河山本人，却在捅出这么大篓子之后，自顾自地跟公司解了约，和谁都没有联系，就带着妻子搬去了人烟稀少、环境优美的国外别墅，将焦头烂额的队友们、肝肠寸断的粉丝们毫不留情地撇在脑后。
楚忧的目光沉了沉。
宋河山，会不会是在为违约金和后半辈子的国外隐居生活做资金准备？
如果真是这样，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他。
而且要尽快。
不过问题是，宋河山这么躲着他，两人即使见了面，恐怕他也不会对自己说出实情，得想个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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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楚忧直播结束后回家，连续收到了七八条信息，打开一看，其中一半是陈俊辉和越明矾发来的，叫他别太操心宋河山的事了，要真出了什么事，就去找他们商量；
另一半，则是几个新人发来的问好。
自从那天彩排加了几个新人后，楚忧的手机里就像是多了个定时器一样。
先是兰笙，他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点跟楚忧说“早安”、“晚安”，除此之外一句话不说，和他冷漠刻板的印象很是一致。
楚忧一开始还会回他几句，到时候就只回表情包，再后来干脆不理了。
而常修明不会天天来打扰，只会偶尔问几个有探讨性的问题，在楚忧回答后，再顺势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引出更多的交流。
是个聪明的小孩。
期间张敏凡也曾发过一次消息来问他对哪个新人比较有意向，楚忧当时没有回答，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大概率是要选常修明了。
不过现在综艺还没开拍，即使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楚忧也不打算现在就说，至少要等到综艺快结束再正式公布。
楚忧看完队友的消息，才点开常修明的消息框。
常修明问了一个有关唱歌技巧的问题，楚忧随手回答了一下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这一看不得了，楚忧本来对常修明的印象是礼貌开朗的少年，朋友圈前几条却是骂东骂西，一会说宿舍请来的做饭阿姨做的就像猪食一样难吃，一会抱怨为什么钱百会为什么连不加辣的麻辣烫都不让他们吃，最后还不忘骂一骂兰笙。
楚忧看了一下，这几条朋友圈都是他在一天之内发出来的，由此，一个从早到晚都在骂骂咧咧、被宠坏的小少爷星二代的形象就出来了。
其中他骂兰笙骂得最狠，说他是“假清高”“装什么B”“你爹我秒了你”等等，看得出来他对兰笙确实恨深意切了。
楚忧看得好笑，进去给他朋友圈连赞了五个心。
之后过了半分钟都不到，楚忧就看到，这些他点赞过的朋友圈，平均每3秒消失一条，不到10秒，就被删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常修明的消息框接连不断地响起新消息，那架势就好像他这个人闯进了微信里，抓着楚忧的肩膀大声地吼叫。
[对不起前辈！那些是我发错了]
[请你忘了吧]
[真的很抱歉啊啊啊啊]
……
楚忧看得更加好笑了，抓住他话里的“发错了”问他，常修明这才吞吞吐吐地回复，说自己其实是想发到另外一个号上。因为怕打扰到大家，所以特意分了工作用和生活用两个号。
看着常修明这无力的解释，楚忧在心里暗笑。
他关了屏幕打算去洗漱睡觉，“另一个号”这个词却突然在他脑中灵光一闪。
说起来，宋河山好像也有一个常用的海外社交账号。
那是ALOHA在日韩出道时的事了。
那时，他们的三首主打曲被翻译成日语和韩语版本各一，在两个国家举办了长达40天的巡演，将两国的各大城市都走了一遍。
因为巡演时间很长，为了跟当地负责接洽的工作人员联系方便，他们都办理了国外的手机号，并开办了Facebook、推特、Instagram、Line等海外社交账号，配合一系列演出宣传和活动。
不过后来回国后，因为不方便登录，他们也就很少再用这些账号了。
后来疫情爆发，更是直接隔断了国内艺人再去海外大规模巡演的可能，他们的海外出道，也仅仅是开了个头，便不了了之了。
楚忧本来还因为进军日韩而特意学了日语和韩语，这两种语言在唱歌的时候都有需要注意的独特的发音方式，现在这技能也失去了用武之地。
现在，楚忧手机还存着那个时候宋河山的海外手机号和邮箱，用它来搜索Instagram，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宋河山的个人账号。
宋河山现在还在使用这个账号，粉丝有但不多，正合适他闲来无事发一些日常，而不会被过度关注。
楚忧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机，一个打开宋河山的微博，一个打开他的Instagram，对比着时间线看。
宋河山的Instagram是从19年开始使用的，楚忧大致翻看了一下，从19年到22年，这部分微博和Instagram所发内容基本上是重叠的，打卡地点也一致。
宋河山是个兴趣古雅的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拜访一些书法展、诗词会、古董店之类的地方，博物馆和美术馆更是常客。
这些地方虽然安静，但也不算人少，宋河山大大方方地出现在这些地方，说明这段时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从23年1月开始的博文。
微博这边，23年1月之后发的图片，虽然还是上面那类地点，却隐约能看出宋河山的身边有人，似乎暗示着他不是独自一人前往美术馆观赏的。
更让人觉得怀疑的是，以前的宋河山只发打卡图，拍照也没有什么滤镜，现在拍的美术馆和博物馆的展品，却学会调角度拍摄、加滤镜了。
而且除了这些冷冰冰的展品，他连出了展馆后的天空、路边看到的有趣吉祥物，无论是什么都拍一下发出来分享，好像非常享受这种出游。
楚忧心里一沉。
他目光看向Instagram，想要找出更切实的证据，然而诡异的是，和微博的热闹不同，Instagram这边在23年1月后，一张分享日常的图都没有了。
宋河山依然在每天使用Instagram，却只是坚持不懈地更新着一张空无一物的、纯白的照片，从1月一直更到今天5月1号，一大片惨白下去，衬得手机屏幕也发出了惨白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越明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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