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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墙壁上挂着一只头颅。

      定睛一看,那是一只鹿头。

      那完好无缺的鹿头拥有灰白色的皮毛,毛色润泽光滑毫无瑕疵,反射着灯光的眼睛深深陷入干瘪的眼窝,底座是纹理优雅贵气的檀色香木。

      注意到墙正中央的鹿头,调笑一声,杰克放下餐刀,望向主座的汉尼拔:“看不出来,莱克特医生也有这种爱好。”

      汉尼拔用银色的叉子压住一块半熟的肉,餐刀在上面来回切割,眼神随意往墙上瞥了一下,等嘴里的肉细细嚼下后,他才慢悠悠说道:“鹿头也象征着权力与运气。”

      汉尼拔停下动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可不是为了炫耀武力。”

      莫名其妙受邀来参加这个庆功宴的李暮鸦看着盘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挑了其中小小一堆的红酒牛肉意面尝了尝,眼睛蹭的亮起:“味道很不错。”

      威尔就坐在他上一个位置,听见李暮鸦情不自禁的夸奖,尝了几口也说:“莱克特医生的美食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汉尼拔轻轻抿了一口白葡萄酒,极为绅士有礼的点点头:“承蒙夸奖,能让你们喜爱的食物才是真正的美食。”

      随意一点的,杰克满意的看到这其乐融融的景象,提醒道:“白色的鹿还可以说是瑞兽,可这头鹿的颜色灰蒙蒙的……”

      还特别丑,李暮鸦在心里默默咽下这句话。

      “这头鹿的颜色虽然杂,可这是天生的色彩,靠人为改变的不过是一层伪装。所以我们不妨把它也视为白鹿,算是讨个好兆头。”汉尼拔说。

      被迫和汉尼拔住在一个病房的,有共患难情谊的迪恩忍不住了,漂亮的薄唇一张:“白色鹿是瑞兽的象征,但灰白色可不是!”

      坐在他正对面的萨姆在餐桌下踢了踢他的脚。

      汉尼拔没有说话,杰克好奇的哦了一声,“灰白色是不吉利的吗?”

      这一次,轮到萨姆对着自己俊俏的金发老哥翻了个白眼。

      迪恩才不管他,说:“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一个北部的传说,灰白色的鹿头下是人类的身体,它会在寒冬饥荒时出现,永远也无法饱足。”

      李暮鸦没有喝带着水果气息的开胃酒,如今的他可是一杯倒。再尝了尝其他的菜,他满足的眯起眼:“温迪戈?”

      “对!”迪恩往嘴里塞进意大利面,味道好的让他舔嘴唇,“就是这个。”

      此时,汉尼拔反倒成了最沉默寡言的人了。

      只见他起身,小心的控制着椅子的移动,避免发出较大的噪音:“题外话就说到这儿,先生们。下面是我们最期待的主食——法式迷迭香烤小羊排,刚刚就差它火候还没到了。”

      “算算时间,现在也该烤好了,希望你们能喜欢。”

      而在几天前就被李暮鸦告知要离开巴尔的摩的威尔,依旧默不作声的吃着自己的东西,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心情不愉快。

      时间回到几天之前。

      李暮鸦意外从温彻斯特兄弟那里得到了一个可以从恶魔嘴里讨消息的办法,他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仅有的沟通都是和连天使恶魔都看不见的死神。

      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法了?

      于是,李暮鸦自己一个人画好阵法。从一只黑眼恶魔那里知道了克洛哀的下落,恰恰就是情书里所说的地狱狭缝。

      他拿出那封情书,再次以审视的态度观看,手指在宝蓝色长裙那里摩挲了很久很久。

      因为他知道这件宝蓝色长裙遗落到了什么地方,即使情书里宝蓝色的长裙指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衣物,可李暮鸦仍旧克制不住的联想。

      那个让他又恨又不忍不舍的软弱女人,会在那里吗?如果就在哥谭,那她是不是一直默默的看着自己。

      出来这么久了,李暮鸦想,他也该回去了。

      *

      告别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

      威尔和李暮鸦走在一起,小拇指上的钥匙扣摇了摇,李暮鸦看了看他微醺色的脸,“我送你回去吧?”

      没答应也没否定,威尔像是有点醉了,晕晕沉沉的上了李暮鸦的车。

      以为他想休息,李暮鸦悄悄放缓的车速,以免惊醒他。

      可家依旧越来越近。快要到达时,威尔睁开眼,眸色清明,压根不像是有醉意的人。

      李暮鸦诧异:“啊,你醒了?”

      他催威尔:“到家了,快下车吧,你的那些狗还在等你呢。”

      他亲近却又疏远的样子像极了威尔的前任心理评估医生,那位知性聪明的淑女,强硬的宣告要和威尔保持简单的医患关系,可仍旧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威尔,保护威尔。

      在李暮鸦出现之前,他对阿兰娜医生的感情就像是刚刚萌芽的水仙。

      但是此时此刻,在酒精的发作下,威尔甚至有些不确定了,自己对阿兰娜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大脑迟钝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的重影也能这么相似吗?

      眼前人锋利精致的蓝黑色眼,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唇……

      酒精侵蚀了大脑,稍稍晃神,威尔倾身,匆匆在李暮鸦唇上掠过一个濡湿的吻,带着酸涩清新的白葡萄酒气息。

      仿佛被雷劈了般,他霎时清醒过来,浑身似被定住的石头般僵硬,不知所措的急急打开车门消失在黑暗里。

      不就是喝醉了的一个吻?

      摸了摸嘴,一丁点酒都没沾的李暮鸦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毫不在意的回到别墅,李暮鸦把车钥匙撤下来塞进兜里,吃饱过后就想着要休息。

      亚度尼斯疑惑的在他身旁嗅了嗅,这是喝酒了?

      乖乖的控制着车自己在车库里停好,再挥挥手把庭院外的门锁上,等田螺姑娘亚度尼斯上楼后,李暮鸦已经陷在沙发里出都出不来了。

      温暖舒适的灯光黄澄澄的,李暮鸦莹白的脸像涂了薄薄的一层蜜,微微翘起的唇角衬着唇珠好似一颗懒洋洋仰头的甜蜜珠果。

      亚度尼斯的手里突然出现一块拖地的松软毛毯。将毛毯轻轻搭在李暮鸦身上,亚度尼斯顺其自然的俯下身,黑羽一样的长睫两两相互碰撞。

      眼角痒酥酥的,配上这慵懒的气氛,亚度尼斯觉得自己被迷惑了。

      热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亚度尼斯嗅到了李暮鸦嘴里清爽可口的,甜丝丝的酒味芳香。

      他懵懵懂懂的落下一个青涩的印记。

      恰到好处。

      第二天,到了李暮鸦要拿着行李离开的日子了。

      看到前来送行的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他调侃:“我这个被亲的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你在那烦恼个什么劲儿?”

      那张嘴还在威尔眼前晃来晃去,存在感一点也没削弱。

      失眠了一整夜的威尔无奈的松开皱着的眉,干巴巴的添了句:“一路顺风,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暮鸦答应:“你见过有比我还爱惜自己身体的吗?”

      威尔确实没见过,李暮鸦每天雷打不动的九点睡六点起,从不喝酒抽烟,做什么事都很克制自己,是个极为自律的青年。

      所以他只好闷闷的应声,脑袋里的思绪像散开的一团毛线,乱糟糟的。

      一点儿也不留恋的挥手再见,李暮鸦又坐上了返回哥谭的飞机,在空荡荡的机舱里,他只能在心里默念:希望这次不要再遇上抢劫了。

      哥谭市,米国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著名的风景线是怪异的哥特式建筑以及常年乌云密布的天空。

      李暮鸦在那个城市生活了将近十年,这个地方也可以算作是他的家吧。虽然这里遍街小巷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可在这里生活久了,总是会产生点情怀的。

      可这情怀里的感情完全不包括得知自己的画被偷了时的愤怒。

      一个画家的画对别人可以说是一文不值,但对画家本人来说,那可是无价之宝!

      李暮鸦冷着一张脸,行李箱还没在地上放好,就推开自己已经被炸的破碎的铁门,怒气冲冲的朝着GCPD去了。

      来到GCPD,他先是直接冲到楼梯上方,脸色冷冽,他对着一个戴着帽子,穿着大衣的络腮胡子,咬牙切齿:“哈维!”

      GCPD里的老油条哈维老太爷一样慢慢的转过身来,用做作的惊讶语气说:“啊!这不是我们哥谭最出名的李画家吗?您出差回来啦?”

      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一脸不苟言笑的新面孔。

      李暮鸦克制住自己的怒火,翘起食指敲了敲桌子,嘴里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往外蹦:“我的别墅被人炸了!”

      “哎呀火拼多常见啊?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打架的时候不小心炸了您的屋子,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发这么大火吧?”哈维滑不溜秋的像条泥鳅,只会顺杆子向上爬。

      李暮鸦骂道:“我的画不见了!”

      “这可是个大事情!”哈维蹦起来,叫的比李暮鸦还大声:“是哪一幅?”

      李暮鸦阴恻恻的冲着他冷笑几声,先跟着他去做了登记。

      做完登记出来后,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俊秀的男人路过,他皮肤细腻,背挺得很直,有种异样的禁欲乖巧感:“我被人用诗歌颂扬,用饰品点缀,只需一捧玫瑰就能代表,我是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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