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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霍时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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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车停在向导塔前，空气中弥漫着向导们逸散出的细微精神波纹，无声撩拨着哨兵敏锐的神经末梢，陆青予不得不强行屏蔽了大部分感官输入，才勉强隔绝开那无处不在的干扰。
混在往来向导中的温澜很快看到他的座驾，坐上悬浮车。
陆青予在屏幕上设定前往军校的路线，控制台传来电子音：“路线已设定完毕，预计用时一小时，坐稳。”
陆青予闭上眼，“路还很长，可以睡一会。”
悬浮车平稳地升空，汇入首都星川流不息的车流，窗外，向导塔独特的建筑轮廓在视野中迅速缩小、远去，周围一时间只剩下悬浮车行驶的轻微噪音。
军校停车场中，陆青予转身拉开车门，“走。”
温澜依言下车。
这与向导塔里那种被精神力浸润的柔和氛围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充满压迫感的真实。
宽阔得能容纳数辆装甲车并行的合金通道上，身着统一深灰色军装式制服的学生们步履迅捷，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或独自抱着厚重的资料板疾行。
偶尔有佩戴不同徽章、气息明显更为凝练的教官走过。
军校占地极广，天边是巨型穹顶训练场，其表面流动着能量防护网的微光，远处有模拟各种极端地形的综合演习场，隐约能听到能量武器开火的闷响和模拟爆炸的回音，天空不时有训练用的小型飞行器或悬浮摩托呼啸掠过，留下短暂的气流扰动。
整个校区庞大得如同一个自成一体的钢铁堡垒，规划严整，处处透露出军事重地的肃杀与力量感。
陆青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感官中瞬间涌来的嘈杂信息流——脚步声、远处训练场的轰鸣、飞行器的呼啸、无数人混杂的信息素……这些对他布满裂痕的精神图景来说，不啻于一场小型风暴。
几乎要调动起全部意志力，在脆弱的感官壁垒上再覆盖一层厚重的精神滤网，将大部分输入强行屏蔽在外。
温澜在他身后，一丝极淡、极其柔和的暖流顺着两人靠近的衣袖边缘，试探性地渡向陆青予紧绷的手腕，试图为他分担一丝外界汹涌而来的压力。
陆青予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他们按照元帅提供的坐标，走到一条相对僻静的金属回廊，路上不少军校生认出陆青予的身份，
回廊两侧是厚实的吸音材料，隔绝了大部分外部噪音，通道尽头是一栋相对低矮的独立小楼，楼体线条简洁流畅，通体覆盖着哑光的深色合金，入口处的生物识别装置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这里的环境显然经过最高等级的特殊处理，空气净化等级远超外界，背景噪音被压制到几乎不可闻的程度，空气中甚至能嗅到一丝极淡的、用于稳定精神的特殊香氛残余。
陆青予在感应门前站定，深深吸了一口这过分洁净的空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不适和抗拒。
他抬起手腕，门口的检测仪立刻与他腕间的机甲手环精准对接，伴随着轻微的能量流动声，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入目是一间会客厅布置毫无冗余装饰。深灰色调的主沙发呈L型摆放，与之配套的单人沙发和一张线条硬朗的方形茶几，共同构成了简洁的谈话区域。
地面铺着深色的、吸音效果极佳的长绒地毯，踩上去几乎无声。
身后，金属门缓缓闭合，室内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柔和温暖，空气中漂浮着味道极淡的向导素，将门外纷杂喧嚣隔绝了大半，也让陆青予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微弱的舒缓。
窗边，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高大挺拔，即使坐着，也能感受到其骨架中蕴含的沉稳力量。
“上将，”陆青予站定，“您日安。”
窗边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霍时泽上将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年轻，面容刚毅，眼神深邃平静。
“陆青予少将，”霍时泽的声音低沉平缓，自带一股威严，“坐。”
陆青予依言坐下，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室内，寻找元帅口中那位联邦唯一的超S级向导——白墨溪。
“墨溪在里间整理资料，稍后就到。”霍时泽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就这么把人单独放出来……陆青予心头微沉。
霍时泽眯起眼，“你找他？”
“是……啊，不是不是！”陆青予语无伦次，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霍时泽身上，“这位是温澜，您应该看过他的资料。”
霍时泽歪头，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谁？”
“温澜，”陆青予硬着头皮和他对视，“呃，向、向导。”
霍时泽垂下眼眸，压迫力稍减，“向导？找我学习？”
陆青予深吸一口气，“不是，是……”
见霍时泽有起身的意思，陆青予下意识后退一步撞上温澜。
“我是白上将的新学生。”
“他没给我说过，”霍时泽站起身，一种无形的威压蔓延开来，“他也有新学生。”
这种事谁会告诉你啊？！陆青予下意识站起身，“上将，您……”
温澜拉住陆青予的手，向他渡去的灵气越来越多。
陆青予顿时感觉困住精神图景的压力了一松，“上将，您，您先坐下……”
就在陆青予不知如何继续应对时，里间的门被推开。
一股温和的精神力如同无声的潮汐般弥漫开来瞬间抵消了霍时泽身上的暴动。
“你又在做什么？”是白墨溪，他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面容俊秀，步履轻盈，周身散发着那种令人心安的清冽气息。
霍时泽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
白墨溪抬手示意二人先坐下，“你们的情况我已经知晓了，目前青予你和这位，温助理住的很远，我给你们申请了双人静养室，暂时先住在学校里。”
双人，静养室?陆青予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应下，“是。”
交代完陆青予，白墨溪目光落在温澜身上，示意他去那客厅桌上的小盒子，“这里是元帅叫我转交给你的手环。在军校期间，它将是你的身份标识、通讯工具和基础防护装置。”
温澜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伸手捞过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个嵌在黑色橡胶表环的金属，样式和陆青予的机甲手环差不多。
“那么，今天先到这里，你们去熟悉一下校内环境，”白墨溪再次拦住想要说话的霍时泽，“开始一周先由我教习向导知识，青予，你配合教学。”
陆青予和温澜起身告辞。
离开那栋压抑的小楼，重新步入军校喧杂的空气，陆青予竟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银刃适时出声提醒，“主人，坐标和一组临时门禁代码已经接收完毕。”
陆青予打开投影光幕，辨明方向，“这边。”
目的地就在小楼旁的居住区，几栋风格相似的低层小楼掩映在高大的能量防护林之后，他们走到其中一栋楼前，陆青予刷开权限，来到一楼的一间套房前。
套房内空间不算很大，但布置得简洁舒适，客厅、小厨房、卫浴一应俱全，只是卧室中按照双人静养室的标准，只放置了一张床。
“这是？”温澜的尾音微微上扬，目光落在那张唯一的床上，又意有所指地转向陆青予紧绷的侧脸。
陆青予的太阳穴突地一跳，大步走向客厅角落那个圆滚滚、顶部亮着待机蓝光的机械管家，声音冷硬地命令：“激活。”
“嘀——”
机械管家顶部的蓝光转为柔和的暖黄色，圆滚滚的身体转动，发出平板的电子音：“您好，陆青予少将。请问有什么指令？”
“卧室配置错误。”陆青予敲敲它的外壳，“双人床立即更换为两张标准军用单人床。尺寸规格按哨兵静养室B级标准执行。”
“指令接收：更换卧具配置。目标：两张单人床，规格：哨兵静养室B级标准。”机械管家流畅地复述，“查询库存……确认有可用资源。执行更换流程预计耗时15分钟。是否确认执行？”
“确认。立刻执行。”陆青予毫不犹豫。
“指令确认。开始执行。”机械管家发出轻微的嗡鸣，圆滚滚的身体下方伸出几支灵活的机械臂，平稳地滑向卧室。
温澜全程抱臂倚在卧室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陆青予下达命令，看着机械管家将双人床被机械臂轻松抬起，移出套间。
“啧，”温澜在机械管家搬运的噪音中，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陆青予耳中，“陆上将真是……雷厉风行。一张床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陆青予硬邦邦地甩出一句：“军校规范！静养室需按标准配备！”
温澜轻笑出声，“规范？嗯……也对。陆上将最是恪守规矩。”
新的床架和床垫很快被运送进来。两张标准的军用单人床被并排安放在卧室中，但相比普通双人宿舍，距离还是有些近了。
机械管家完成了任务，发出提示音：“卧具更换完毕。请问还有其他指令吗？”
陆青予不太满意两张床之间的位置，但静养室的卧室是特制的，在里面休息会更好。
“指令结束。”机械管家滑回角落，顶部的灯光暗了下去。
温澜的目光从那两张床上慢悠悠地移开，落在自己手腕上那枚新得的机甲手环，指尖轻轻弹了弹手环冰凉的表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