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糟糕的实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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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和布鲁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阿尔弗雷德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屋内，托盘上放着两个杯子和一个茶壶。但是他们都没有把手伸向茶杯。
“我们的做法，是将该地区的任何平民的危险降到最低。就像我们自己一样。”布鲁斯的嗓音低沉，像是唱针划过黑胶唱片，又像是大提琴，有某种令人沉醉的魔力。“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到你，除非你希望被他们察觉。”
提姆点点头。如果忽略布鲁斯身上的暗伤，再加上自己那么多次成功的尾随经验，这句话其实很有说服力。他的内心深处仍对此时此景感到难以置信。昨天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自己放在床上睡觉，今天他整整一天都在课上发呆。这让提姆很愧疚，但他想方设法适应了，并在放学后后匆匆冲了个澡就前往韦恩庄园报道。
训练没想象中的那么酷，因为提姆还不被承认是个罗宾，他不能穿上义警的衣服立刻开始打击犯罪。但蝙蝠侠允许他观察，学习。并承诺最终会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提姆心想，他现在算是实习生？没有工资的那种。对于一个德雷克来说，这种体验还真奇妙。
蝙蝠侠的指导几乎涉及了各个领域，但还没涉及到核心技术部分。提姆就像是一块海绵，接纳并吸收着他抛出来的任何一个问题。
四十分钟前，蝙蝠侠带他出了门。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在外慢跑的一家人，这条路线远离违章建筑、远离奢华的画廊或古董店、远离亮着灯的超市以及餐馆。照理说，他们没有出场的机会。但这里是哥谭，劫匪们总会从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冒出来。
三个歹徒将这家人逼进了一个黑暗的小巷。或许正是这种情况让布鲁斯想起了自己可悲的童年，他对歹徒们进行了报复性的打击。其中两个人当场被打到满地找牙，另外一个见势不妙，立刻抛下他的同伴逃跑。他慌不择路，跑进了一条死胡同。小巷尽头停着一辆白色轿车。那个被吓坏了的坏蛋疯了一样击打着车门，贴在车窗上的表情夸张得像是《呐喊》。
唉，可惜司机是阿尔弗雷德。
提姆眼看着蝙蝠侠在他背后举起了拳头。觉得自己在看恐怖电影。
“…所以，我就这样每天看着你巡逻？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穿上罗宾装…”话一出口，提姆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个好问题，布鲁斯肯定会拒绝的。罗宾应该服从指令，绝不多话。
“不行。很长一段时间都你都不行。”果不其然，布鲁斯说。“就我而言，你是个新手，还在幼儿园。”话说的没错，但侮辱性也太强了。要是再戏剧化一点，提姆就会捂着胸口心碎昏厥。
“那我要过多久才可以准备好？”提姆忐忑地拿起了茶杯。
“直到我说你可以才行。我这次不会犯错了。再也不会。”
“呃…抱歉。”
提姆低下头喝茶，避开布鲁斯沉痛的眼神。
之后他们很久都没说话，只是看着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
“阿尔弗雷德这周会训练你。只有当他说你准备好了，你才会面对我。再然后，你真正的工作才会开始。”直到管家走过来，提醒是时候该把提摩西少爷送回寄宿学校了，布鲁斯才缓缓地转过身对提姆说，“当然，你也可以忘掉这一切，只要你想。”
他说得轻松，就好像期待着自己被拒绝一样。
提姆撇了撇嘴，发誓自己绝没有想到什么卖火柴的小韦恩。
或许提姆最开始只是为了安稳的网络、还有一部分偶像情结，才选择介入邻居的生活。但现在？提姆觉得自己是摆不脱韦恩们了。他怕自己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怕自己成了那块抽走后就会让高塔倒塌的积木。提姆不想余生都活在忏悔之中。
再说了，书里都是这么写的，靠谱的巨龙总会守护它们的领土。
“你知道成为罗宾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全力以赴。”提姆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转身推开门、阿尔弗雷德的轿车就停在台阶前。回过头时。他发现布鲁斯复杂的眼神还落在自己身上，便挥了挥手，大声说。
“明天见！有什么事随时联系！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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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字典上，随时联系，指的是凌晨三点。
他难道也是这样深更半夜骚扰戈登与卢修斯的吗？哦，他当然是。
提摩西在心里咕哝着，开始懊悔自己答应的太容易了。不过他还是认命地在蝙蝠电脑前坐了下来。一边翻阅着尸检报告，一边感谢着自己有一个强壮到能做魔杖的龙的心腱。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为一位白种人，男性。三十二岁。名为“蒙哥马利·马尔”，一个毛手毛脚的小贼，昨晚被人发现悬挂在了仓库区的屋顶。他死于体内的化学品以及一个远程发射器。也就是说，要么他遇到了黑吃黑，要么就是幕后有一个犯罪顾问。
“所以这就是你抢救下来的证物？”提姆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带着手套，正在用镊子把一个烧焦的钱包拨开。里面露出了几张卷曲的美钞，一些掉了色的小票，还有一张经过多次折叠的纸片。他把那张纸片展开，提姆连忙凑过去看。发现是一张车库的平面设计图，还有关于监控位置以及如何切断电线的详细备注。
“你能从这张纸上看出来什么吗？”蝙蝠侠向他提问。
“它是…电脑绘图，然后激光打印？不符合死者的文化水平。”
“正确。”蝙蝠侠点点头，他用棉签在纸上画了个圈，“有棱角的线条和弧形线条是参差不齐的，而不是笔直的，表明它们是用电脑打印的。激光打印使用碳粉而非喷墨。当碳粉不足时，就会留下模糊的条纹，比如这些……很可能是幕后黑手所提供的。”
“一般来说，制造商会为了打印机开发专用的墨粉，不同的墨粉配方在接受负电荷的趋势，从显影辊移动到感光鼓的放电区域，从显影辊转移到感光鼓的放电区域，可能都有所不同。我们可以通过感光鼓留下的印记来区分不同的印刷商，再根据印刷品的变质情况来识别打印机。”
蝙蝠侠滔滔不绝的说着，提姆觉得这相当有意思，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路。
“真不敢置信…我好像在看真人版福尔摩斯。”
“你也能做的一样好，提姆。现在，来猜猜我要干什么？”
“交叉检查销售这些化学品的公司数据库…不对，那太宽泛了。你有个怀疑对象，只是在找佐证而已？等等、布鲁斯，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提姆知道蝙蝠侠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多次突袭了戈登专员的办公室，甚至还做了伪装，混入仓库区的一群小混混中打探情报。
蝙蝠侠微微颔首，肯定了提姆的猜想。
“他们叫它「犯罪铁匠」。”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名字…”提姆喃喃自语，但这家伙不像双面人那么有名，只好耸耸肩。“一时半会儿我想不起来。”
“诈骗犯兰德加罗，他在监狱里学会了制造精密仪器。从此自称为犯罪铁匠，并将他的机器卖给其他恶棍。可是他现在还在服刑期间，没有迹象表明他已越狱。”蝙蝠侠为他做了解释，“稍后我会给你一份哥谭罪犯的报告。你需要知道自己有可能面对什么人。”
那份报告肯定是删减版的，蝙蝠侠不会给提姆那么大权限。实际上，提姆怀疑蝙蝠侠也不会分享全部的情报给罗宾。他做好了发现大段大段数据删除的准备，就当是看□□档案报告了。再说了，反正他总有一天会黑掉布鲁斯的私人系统的。
“所以要么是一个粉丝，要么是一个模仿犯。他们的犯罪模式是相似的。我们要找的那位神秘人士极有可能是化学、物理和电路方面的专家。”提姆想到了自己明天的理综考试，开始有了危机感。这年头没个双学位都不能在道上混了吗？哥谭反派卷啊。
“现在我们将计算机设置为交叉参考数据库，并在完成后向我们发出信号。”
“这个计算机的系统是你独立开发的吗？！”提姆惊讶地看着自动执行跨数据库搜索任务的蝙蝠电脑，眼中充满了惊艳，“你甚至叫他杜潘，我喜欢这个名字，侦探*。”
提姆又追着问了几个计算机相关的问题，蝙蝠侠在这方面钻研得比专家还深。提姆了解到，他们眼前这台超级电脑不仅可以用于收集信息和执行证据分析。还可以直接连接到各种执法机构的网络，例如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和哥谭市警察局。这些连接将允许布鲁斯访问数据库以交叉引用案例并识别嫌疑人，或访问推进调查所需的信息。不止如此，电脑也能远程控制通信器，蝙蝠车和蝙蝠飞机。
提姆的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凝视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直到几行文字跳出来后，他才开口询问。
“我猜测试结果出来了？”“你猜的没错。”
“那就是名单吗？”“对。”
“艾伦·阿尔弗雷德，纽约；比斯特·托马斯，洛杉矶；迪亚兹·朱厄妮塔，埃尔帕索……”提姆把屏幕上的文字念了出来，随后注意到只有一个人的备注来自哥谭。“…杰弗里·弗雷泽。等等，这不是一位安全顾问吗？”
德雷克工业去年也想找这个人来升级安全系统。但是被珍妮特一票否决了，他们不知道从美国什么地方挖来了一个年轻的电脑天才。并且把亲儿子遗忘在了办公室。提姆在三周内学会了骇入美国五角大楼，三个月里坚信计算机是一种更高级的魔法，口头禅差点就变成“极客时代”*。
布鲁斯点点头，“韦恩企业最近也在与他的安保公司商谈业务，我的书房里还有他提供的合同文件，可以拿来与这份地图进行比对。”布鲁斯叫来了阿尔弗雷德，让他把提姆送回学校。他从书架上轻轻地拉出一本书，打开了一条通往蝙蝠洞外的隧道。
“你什么地方也不许去，今晚蝙蝠侠会找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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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所以，你让她给逃了？” 提姆的汗水滴落在地板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但还是忍不住问，“犯罪铁匠不是弗雷泽？我们都猜错了？”他的好奇心在爆炸。
“专心，”蝙蝠侠命令道。“我们的事业要求在我们在精神和身体两个领域都要有不屈不挠的精神。”于是提姆立刻端正姿势，咬着牙举起手臂又来了一组勾拳。
蝙蝠侠当然没有只是看着别人训练，他同时也屈膝下蹲，举起哑铃。提姆忧郁地看着这个哑铃，猜测它可能至少有500磅。但是布鲁斯说话的气息平稳，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犯罪铁匠是个女人，她是弗雷泽的秘书——玛雅，或者是拉雅。我怀疑他用了假名。弗雷泽混合了一系列的致命化学品试图杀我。但我先他一步找到了大楼的控制室。”布鲁斯一边举重，一边为提姆解释道，“他们把整个大厦都点燃了，我本想把他带离火场，但弗雷泽发现自己的秘书不见了的时候，还是冲入了火海里面。拉雅用放置在那里的遥控枪杀死了他。”
这个可怜的男人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的女人。
警察们只找到了弗雷泽的尸骨，犯罪铁匠一定是逃离了现场。
甚至，她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到台前。
提姆气喘吁吁地抬头，看到了韦恩先生抿起的嘴角。他在为弗雷泽的死亡而感到挫败，尽管那也是一个坏人。
“你和你的父母谈过了吗？关于你的…课外活动。”布鲁斯突然询问。
“我的父母？呃，实际上，他们出城了。我不也不清楚他们现在在哪儿…也许是坦桑尼亚，但他们的计划总是改变，而且不总是给家里打电话。”提姆有些措手不及。老实说他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糟糕，因为提姆很早就学会独立生活了，“学校那边你放心吧，我的成绩一直很好。”
只不过布鲁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所以他们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
“我有管家的。”虽然麦克太太一周才来一次。“那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很忙。”提姆猜测他们可能是忘了，而且也有可能只是没有wifi。上次他们去尼泊尔的时候就失联了一个月。
“听着，提姆。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嘿，布鲁斯，我很好。”一想到尴尬的家长谈话，提姆几乎是立刻即打断了他。搭档是搭档，儿子是儿子。提姆分的很清楚，更不用说他还不算是罗宾呢。蝙蝠侠没有必要忧愁得像个准妈妈。“虽然不像是迪克那样人见人爱，我在学校也很受欢迎。”
他成绩不错，长得不错，性格不错，而且有钱。实际上，似乎每个认识提姆的男生都已经商量好给他写什么毕业语了——“该死，提姆又抢走了我的女孩”。尽管提姆十分确信龙的荷尔蒙对人类无效，他发誓自己绝对无辜。
可能受欢迎也是一种神秘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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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在课堂和家庭作业中度过了。提姆不得不放弃大部分的休息时间，把学习塞进了每个课间、以及从回家到他去韦恩庄园打卡之间的几个小时里。他调查过迪克成绩单的波动与哥谭犯罪率周期表之间的关系，那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布鲁斯也许不会对罗宾的学业说些什么，但提姆可是和爸爸妈妈保证他能拿到A＋毕业的。
“阿尔弗雷德？”提姆接起了电话，管家在电话另一端通知他，布鲁斯今早乘飞机前往莫斯科去参加商务旅行了。提姆眨了眨眼，有些有些惊讶。“但为什么他没和我…哦，我明白了。没什么，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至少好消息是，他又凭空多出了几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那么，这周末我还能继续训练吗？没问题，好极了，谢谢。”提姆与阿尔弗雷德确认过这周时间表的安排，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宿舍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先挂了，有人敲门，重要的事情放学后再说，我们周六见。”提姆挂了电话，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提姆拉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金发的小姑娘。
“呃，我叫丽贝卡，我--我想我迷路了。我才刚入学，而且找不到我的房间了。”金发女孩迷迷糊糊地说着，提姆把门后钉着的学校地图扯了下来，“你好，丽贝卡小姐。首先你走错了楼，女寝隔着这里一条街。并且新生宿舍在一楼。”他指出了正确的方向，把地图交给了女孩。
“啊抱歉我搞错了！谢、谢谢。这张地图我拿着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祝你学校过得开心，丽贝卡。”
女孩红着脸地道谢，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提姆关上了门，随后听到一声叹息，他发现室友正用一种凄凉的表情看着自己，脸上写满了“你是不是没有人心”之类的字。提姆尴尬地揉了揉他的后颈，回给室友一个“认真学习”的扑克脸，并且回到自己桌前，准备给语言艺术标准的作业找参考资料。
“那女孩长得不错，就是时间上可惜了点。真不敢相信这将是我们在初中的最后一年，我开始觉得自己老了。”这个室友蹬了一脚地板，椅子滑到了提姆的身边，把胳膊肘拄在了他的背上，“比起这个，哥们，你社会研究的报告写了吗？”
“诺里斯…”提姆有些头疼地看着他，“我们学习不是为了应付明天的老师，而是三月份的GEPA测试。你不能到了高中也抄我的作业。”
“那是命中注定让我们有此缘分！”诺里斯立刻嚷嚷了一句，手脚并用地比划着，“不过我还是不敢相信你打算报考高地高中，你知道的，许多哥谭市的精英都去私立寄宿学校了。我以为你父母会让你去哥谭学院呢。”
“是啊，是啊，就像双面人一样。”
其实提姆不去寄宿学校只是因为风险太大。无论是对于一头成长期的龙来说，还是半夜总要偷溜出去的未来义警来说。都不划算。虽然现在他也在寄宿学校，但初中的管理真的没那么严。门禁什么的，自从提姆学会骇入校园监控之后就不再是个问题了。
“而且你这次是抄不了我的作业了，我要抨击老板度假、打工人996的资本主义制度。”提姆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掏出参考文献，摊在桌上。“我劝你最好早点学会自力更生。”
诺里斯不信邪，拿起提姆的参考资料一看，顿时哀嚎起来。
“德雷克！为什么你社会报告写的是韦恩企业啊！”
“不管你信不信，我找了一份糟糕的实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糟糕的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