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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鬼宅喜染惊魂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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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三位施主住哪儿？贫僧可帮施主看看风水，可保平安……唉？别走别走……不收钱的！”
艾卿实在搞不懂这和尚为何非逮着他们普渡，跟着他们已经拐了好几条巷子，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镜辞蓁给白未济施了个眼色，白未济立马挡住尼才，劝道:“大师，我们不看风水，也不驱邪，你还是抓紧去街市上挣银子吧，这锭银子是我们公子给你的，感谢大师好心提醒，后会无期，有缘不见，好走不送嗳！”
白未济这边说着，镜辞蓁早已拉着艾卿去了另一条街巷，兜兜转转才来到一处古宅前。
这座府宅大门已经锈迹斑驳，乍然看去，倒似血染的诡谲可怖。门匾吱嘎吱嘎地晃悠在门梁上，隐约能看出上面的一个“可”字，剩下的部分布满了深至内木的抓痕，不知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印记。
“蓁叔，这是哪儿？”艾卿歪着脑袋，对着那个门匾看了半天，奇然问，“可府？是蓁叔认识的人吗？”
“嗯，认得，今天晚上，我们就住这儿了，好不好？”
镜辞蓁说完，促狭笑了笑，然后伸手把大门推开，接着嫌弃地吹了吹手尖的灰尘。
艾卿眨巴着眼睛，杵在门外，直到镜辞蓁喊他一声，他才恍然回魂，愣愣地跟过去。
这宅子外面看着不咋地，里面更是破败。林木、瓦墙都犹如被刀刃削刻的般，隐隐沁着寒意，让人不敢直视。府中草木皆靃靡，没有一丝生气，整座空宅少说也已荒了几百年了。
艾卿暗暗感叹，此情此景，怎可只一个“死”字了得。他越往里走，心里越惶恐，便情不由己地拉起镜辞蓁衣袖，两眼珠不安地往周围瞅着，这架势，不瞅出一个鬼来誓不罢休，大白天的，都让他走出坟地的感觉。
“蓁叔，这里看起来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艾卿躲在镜辞蓁身后，诚惶诚恐地问。
镜辞蓁诚恳地点点头:“对呀，我们这几日，都住这儿。”
艾卿听罢，一个趔趄，差点趴下。镜辞蓁连忙扶稳他，关切道:“这里多杂草碎石，殿下当心，别摔着。”
“……好……”艾卿垮着脸，应了声。
这时，身后一阵叫喊终于打破了周围的死寂。白未济打发了和尚尼才后，便喜滋滋地寻来，一口一个“主子”叫唤着。
镜辞蓁听到他声儿，难得露出笑容，转身喜道:“吆，巧了，我刚念着白管家，你就来了，正好，这宅子，劳烦你施法布置下，我呢，先带殿下出去逛逛，等我们回来时，我不希望再摸一手的灰，懂了吗？”
“可是……”白未济苦着脸道，“施法就需要脱了这层纸糊，可我还得再穿上，这……”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镜辞蓁回眸，冷冷地盯着他。
白未济咽了口唾沫，嗫嚅道:“没……没问题，我脱，我脱还不行嘛……”
“施法的时候灵通些，别被一些东西发现了。”镜辞蓁丢下一句，就拉着艾卿往大门方向走去。
艾卿纳闷，他此时还不知道白未济为什么不想脱了这层纸糊，等他和镜辞蓁溜街回来，看到崭新的院子和摆设，还有一张六七十岁左右的脸后，终于知道，这纸糊确实能脱，但脱了之后就不好再用，否则，身容就会变皱缩水，渐渐老去。
虽然白未济在外最注重颜表，但在坤泽帝君面前，颜貌便一文不值，只要帝君不把他发配出去，让他皱巴成干尸，也木有问题。
晚上的时候，白未济给帝君准备了一间大房间，给艾卿布置了一间馥郁含香的屋子，自己的房间则就在艾卿的隔壁，以随时护着这位小殿下。
镜辞蓁欣欣然便接受了，没有任何不满，他心里想着，反正小殿下住哪儿都无所谓，半夜依旧只会去一个地方。
帝君可谓料事如神，当艾卿抱着被子枕头站在门外时，他刚巧把身子探出窗外，欣赏夜景，结果就看到站在门口徘徊纠结的小殿下。
“殿下来了，外面多凉，进去吧。”镜辞蓁站在窗前，招呼道。
“哦……”艾卿干巴巴笑笑，毫不推辞地推门进去，等进门后，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果说，在星旻宫，夜夜睡在帝君寝殿中是因为梦游，无意识地在镜子上画咒符，可现在不在宫中，镜子没法用，总不能也说自己梦游，然后梦游的终点都是有帝君在的地方吧？
艾卿踟蹰半天，才试着解释道:“蓁叔……我……我……”
我怕死怕鬼还怕你，但我又必须靠你罩着，谁让你才是最后的老大呢，我惹不起躲不起，还得天天供着你，可是这些，我还不能说出口，否则今天晚上我就是站着进来，飘着出去。
镜辞蓁见艾卿愣在门口，也不说话，反而用一种略带幽怨的眼神望着他，心里一时犯嘀咕，他想着，难道是因为本帝君不够热情？
于是，帝君为了表现的再热情些，笑着取过小殿下怀里的家当，亲自去为他铺床。
艾卿看着镜辞蓁贤妻良母似的背影，顿时大惊，随即狠狠掐了下自己胳膊，才恍然发觉，竟然不是梦游？！
镜辞蓁铺好床后，艾卿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裙。
待他转身时，艾卿身上俨然只剩一件薄纱单衣，旋即，啥大风大浪没见过的帝君的脸倏地变得绯红，他慌促转回身，轻吸一口气，稳了稳魂，道:“殿下，你早些休息，我……出去吹吹风。”
话音未落，镜辞蓁欲仓促出门，艾卿见状，立马扯住他衣袖，央求道:“蓁叔，大半夜的，还是别出去了，你如果不想睡，我……我陪你玩好不好？聊天也行……我……我不敢自己待这儿……”
艾卿说最后一句大实话时，声音小的可怜，镜辞蓁听后，不禁浅浅一笑:“好，我不出去，就坐在桌前看会儿书，殿下先歇息，我守着你。”
“蓁叔真好！”艾卿说着，麻溜地爬上床，还不忘补充一句，“蓁叔晚安。”
之后，镜辞蓁嘴角沁着笑，坐在桌案前翻着一本旧书，艾卿则侧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他。
烛台上的残烛不断往下淌着烛泪，温黄的烛光浅浅映在镜辞蓁双眸中。他每每抬眸瞧一眼艾卿时，艾卿便觉得这双眸子中泛起的波光，就好似柔软的星光洒在他心里，让他觉得踏实静心，恍恍惚惚间，眼眸的饧涩感很快漫染袭来，他落下睫帘，不久便安然入睡。
镜辞蓁悄悄走到床边，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褪了外袍，轻轻躺在他旁边。两人中间没有隔挡物，床榻也不是很宽，艾卿几乎是贴在镜辞蓁怀里，睡得不知天高地厚。
夜深的时候，艾卿是被闷雷惊醒的，他没想到秋日竟然也会有不逊于夏日的雷闪。窗外的树丛被风吹拨着，借着瞬息惊亮的闪电，将仿若利爪的斑影投在屋内，还挟着一股霉土的腥味。
艾卿见镜辞蓁未醒，悄然坐起身，本想看看屋里的窗户是否关紧，这时，床榻边传来一阵阵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屋顶的漏雨声，又像是光脚走路的声音，还像是鼓掌拍手的声音。而且，声音好似在移动着，速度不快，但却不停。
艾卿听得窗外的风声，下意识地以为只是雨滴的声音，他仰头扫视着房顶，闪电的光不歇，屋里也时明时暗，艾卿茫然间，忽地看到自己头顶上方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他忍不住地抬头望着，非要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然而，当他真的在闪电下看清房顶的东西时，顿觉头皮发麻，继而四肢僵住，不听使唤。
房顶的东西也好像看到了他，将惨白的面容对着他，两颗眼珠往外凸着，里面的血浆都快要随之迸溅出来。
艾卿怔忪地盯着房顶上的脑袋，待那脑袋撕开血浸的大嘴，对他咯咯一笑，一瞬惊寒便从四肢百骸只冲心口，让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床榻边的啪嗒声突然停下，艾卿僵硬地转眸，只见一个无头的血尸峭楞楞地立在床边，床榻周围全是血掌印，而刚才的声音正是这血尸趴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时发出的。至于它要找的东西，艾卿是万万不敢再抬头看的。
他就呆滞地坐在床上，与床榻边没有头的血尸干瞪眼，藏在被里的手则打着抖，慢慢移到镜辞蓁身前，轻一下重一下的挠在帝君腰间。
可是，镜辞蓁就像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呼吸声平稳又缓释，完全不在意自己睡在哪儿，也不关心什么东西站在自己身侧。
艾卿叫不醒他，但也不敢死盯着血尸看，他紧闭着眼睛，静悄悄躺下，心里默念……我也是鬼，我不怕鬼……谁信呀，反正我不信……
无论多害怕，他现在醒着，借他百胆，他也不敢往帝君怀里钻，只大被盖过头，不敢出声。然而，不知是不是屋里太静，艾卿顿觉耳边啼笑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面前。
他犹豫片刻，把被子往下扯了扯，足够漏出自己的一双眸子，半阖着眼扫视两侧。
下一刻，当半眯着眼睛的小殿下侧过身子，看到自己身侧的墙时，一双星眸霎时圆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