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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永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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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吻得动情，连电梯门开了也无知无觉。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啊”，顾一才惊醒般意识到门外站着个白色的身影，正是之前见过面的卓云市场部经理兼母亲的好友方悦霖。
方悦霖也觉得尴尬非常。她刚刚外面办完事情回来，本来怀着轻松的心情准备收拾下资料就下班的，结果就正面撞见自己老板和朋友儿子接吻的刺激场面。饶是她经历过各种职场上的腥风血雨，也没有任何一份经验告诉她，该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
顾一都要被吓死了，下意识地推开喻时泽，而后心虚地保持着半米的距离。方悦霖和顾一都在脑内飞快组织合适的语句，以缓解眼下三个人的困境。在电梯门即将重新关上的时候，喻时泽按住了按钮，含着笑意和方悦霖打招呼：“方经理，今天要加班？”
“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下，”方悦霖立马也顺着台阶客套，“喻总吃过晚饭了吗？”
“正准备去，你也早点下班吧。”说罢喻时泽就牵着顾一的手腕，走出了电梯。
方悦霖侧身走进电梯，在门关上前保持着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对着二人道：“周末愉快。”而后立马拨通了奚歌清的电话。
另一边顾一连怎么上的车都有些恍惚，直到喻时泽帮他关上车门，他才晃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了驾驶位。
“别愣神，启动吧。”喻时泽在副驾催促。
顾一听话地发动汽车，但却没解除手刹，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把脸埋了进去发出一句哀嚎：“啊！喻时泽！我没脸见人了！”
“和我接吻这么丢人的吗？”喻时泽被顾一的模样可爱到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这是在你公司！不是，而且，方经理是我妈的朋友……”
“你害怕父母知道吗？”喻时泽用手掌轻柔地摩挲着顾一后颈上的皮肤。
顾一从方向盘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些无措：“也不是，我担心他们没做好自己儿子喜欢男生的准备。”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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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了。”奚歌清刚排完一场戏，正和演员们吃着盒饭，便接到了方悦霖的电话。
“啊？已经进行到见家长了？”
“也不是，新年的时候顾一把人带回了家……”
“那不就是见家长？天呐，我成为了我上司的娘家人。”这事对她的冲击太大，方悦霖一脸凌乱。
奚歌清倒是相当淡定，放下筷子，把被打断的话平稳地补上：“那时候还没在一起呢。小孩的感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谈吧，该告诉我们的时候他们会说的。”
“歌清，我知道你一向崇尚家庭的自由与尊重，所以我毫不意外你现下坦然接受的态度。我也认同，不应该干涉他们的感情。只是有一件事，最近公司里传得厉害，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方悦霖把喻时泽要和海事局副局长的孙女联姻的传言，一五一十同奚歌清讲了遍。奚歌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方悦霖差点以为是断了信号，而后她第一次听到奚歌清说话的语气里带上了迟疑：“这确实……有些难办。你有那小子的电话吗？我跟他聊聊。”
在这个社会里和同性谈恋爱势必会很艰难，奚歌清可以全然接纳并不代表别人的父母也会欣然包容。顾一是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没错，但这件事奚歌清和他都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经验借鉴的情况下，奚歌清认为自己作为母亲有为孩子谨慎甄别的责任。
喻时泽和顾一吃完饭刚到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你好，我是奚歌清，顾一的母亲。”
“阿姨好。”喻时泽直觉奚歌清找自己是另外有事，他看着顾一上楼，自己转身进了厨房才应声。
“有些事我想跟你单独聊聊，明天有空吗？”
***
奚歌清这两天正好在桐城有工作，抽了个下午的时间和喻时泽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喻时泽估计是从公司抽空出来的，一身黑色西装，在这间氛围闲适的咖啡馆显得格外打眼。他端坐在绒面的座椅上，不说话时气场中带着骄矜和傲气，见到奚歌清便笑着招手，显得亲近许多。
两人都没有迟到，但喻时泽手边只剩半杯的柠檬水却表明他到得还要早许多。两人点了一杯手冲一杯拿铁，侍者拿着菜单离开后，奚歌清便单刀直入表明了来意。
“我不绕弯子，就是想当面问你，是怎么看待你和顾一的关系的？或者直白一些，你最后会抛弃他走向传统婚姻吗？”
尽管喻时泽来之前心里已有些猜测，但仍是没料想到奚歌清会问得如此直接。他低头思索片刻，而后抬头看着奚歌清，言辞恳切：“阿姨，我想和顾一长久地走下去。十年前，我希望顾一永远开心，现在也是如此。如果他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开心，那我就永远陪在他身边。
“或许我这样的人，说出‘永远’这样的天真字眼，显得太过可笑。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同时期望顾一也会这么想。至于传统婚姻，我自始至终都没考虑过。”
这时侍者端着咖啡来了，馥郁香气瞬间充盈在二人之间。喻时泽的回答符合奚歌清所想，却又远超她的预期——这是一份厚重而温柔的爱。奚歌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后终于展露出眼中的笑意：“你这样的人，怎么到了爱情里也会露出卑怯。大可以自信点，也对一一多些信心。”
“确实，您说得对。”喻时泽松了口气，低头笑笑抿了口咖啡。
“那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处理好，别辜负了一一。”奚歌清不欲点破订婚的事情，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其他的事情就交还给他们自己处理。
喻时泽一下明白了奚歌清未言的话语，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郑重地许诺：“阿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永远’这个词，顾一会喜欢的。”奚歌清收起长辈的架子，语气又变得像朋友一样。
喻时泽盯着咖啡杯中的浅褐色液体，微酸的水果香气在齿间萦绕。午后的春阳洒在桌面，也落在眼前这位优雅女性的半边肩膀。喻时泽为这暖阳般的温柔愣怔了片刻，最后点点头，真挚地道了句“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