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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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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小心!”
南相宜伸出手上的戒指,按动上面凸起的宝石,戒指内暗藏的一枚毒针嗖的飞出去,射进想趁机杀宓浥尘的黑衣人脖子里,那个黑衣人直挺挺倒下去,宓浥尘趁机后退几步捡回自己的软剑。
黑衣人正想趁宓浥尘手上一起进攻,空气里突然飘散出一股香味,他们神色一变,正想捂住口鼻,却已经来不及了,瞬间便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一软便全部倒下去。
南相宜赶紧跑出来扶起宓浥尘,掏出唯一一颗解药给宓浥尘喂下去:“将军,你没事吧?”
宓浥尘揉了揉还有些晕的脑袋,震惊的看着南相宜,之前因为南相宜毒杀南辰皇帝,宓麟趾怕她再做出什么事,几乎每天都会让人给她搜身,没想到她身上竟还能藏这么多东西。
这姑娘看似单纯,心机倒是挺深的。
南相宜怕她对自己有戒心,连忙解释:“那些是我保命的东西,我以前听说亡国公主都会受到很多羞辱,甚至还有牵羊礼,我原本是打算藏着这些东西,如果你们也这么羞辱我,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再不济我就算自杀,也绝不受那种屈辱。”
宓浥尘叹道:“放心,我说话算话,答应过你会善待南辰百姓,就绝不会让你受这种屈辱,我还是那句话,嬴国统一天下,不是为了残虐百姓,而是百姓安居乐业。”
南相宜看着她的眼睛:“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你那两个兄弟可没你这么大气,所以我只投靠你,也只信任你!”
香味很快就飘散了,宓浥尘的亲兵终于赶过来,一看她受伤,司葚和郑施连忙跪下:“将军恕罪,属下刚才被三皇子给绊住了,这才来迟,请将军责罚。”
解药发挥效用,宓浥尘站起身:“责罚的事以后再说,把这些黑衣人带走秘密审问,我的行踪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能这么准确找到我,还知道我跟南辰公主在一起,必定是有人暗中勾结了北萧国。”
“是。”
回到驻扎地,看到宓浥尘受伤,宓麟趾生气道:“我就说那个亡国公主没安好心,就你非要做好人,这下好了,差点被连累送命,一个亡国公主那么宝贝干嘛,就该将她押在囚车里,看她还敢惹是生非!”
宓浥尘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确定那些杀手是不是跟他有关系,便只说道:“不是她的错。”
“不然是谁的错?要不是她非要烧什么纸,哪会引来杀手,你就惯着吧,迟早害了你的命!”
宓鸿泽问:“皇姐,那些杀手呢?抓到没有?”
宓浥尘不动声色道:“有几个杀了,剩下的跑了。”
宓鸿泽还想问,军医背着药箱进来了,两人只好先出去。
宓浥尘伤的不重,她躲闪的及时,杀手只砍中一道浅浅的伤口,洒点药包扎一下就行了。
因为边城突然出现北萧国杀手,宓浥尘他们准备在这边多待两天,查一下这里是否还潜藏了其他探子,边城是防守重中之重,要是真在这个节骨眼上混进北萧国的探子,对嬴国收服南辰会十分不利。
“将军,那个南辰公主跪在外面,说要负荆请罪。”司葚进营帐回报。
宓浥尘诧异:“请什么罪?”
“她说是她害的您受伤,所以绑了捆草来请罪。”
宓浥尘扶额:“让她进来。”
司葚出去通知,不多会儿,营帐帘子被掀开,南相宜小心翼翼探进来一颗头,见宓浥尘坐在床上盯着她,连忙整个人钻进来,脱掉裹着的披风,扑通一把跪到床边:“将军,都是我不好,非要你陪着我去烧纸才害你受伤,你打我吧。”
宓浥尘刚想说话,低头一看她穿的衣服:水红色束胸襦裙,外面罩着一层红色轻纱,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雪白滑腻的肌肤与在红纱的映衬下如上好的白玉一般,背上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根树枝,用一条红色丝带绑着,倒是添了几分旖旎。
这里但凡坐个男人,恐怕都受不了如此诱惑。
宓浥尘:“你不冷吗?”
南相宜:……
她暗自咬了咬牙:“不冷,我还觉得有点热呢。”
说着就要脱去外面的纱衣,正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宓麟趾的声音传来:“那个南辰公主你别再留了,把人交给我……”
宓浥尘连忙抓过旁边的外衣披在南相宜身上,下一刻宓麟趾就进来了,看到南相宜也在,立刻瞪大眼睛:“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南相宜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我来负荆请罪。”
“你请什么罪,赶紧走走走!”宓麟趾说着走上前,一把抓住她就往外拉。
身上的披风掉在地上,露出半隐半透的身材,宓浥尘脸色一冷:“放肆!”
宓麟趾愣住:“我是为了你好……”
“出去!”
宓麟趾生气的哼了一声,甩手走了:“不知好歹,哪天被害死都活该!”
宓浥尘叹了口气,对南相宜摆了摆手:“把衣服穿好,以后别再穿成这样晃来晃去,这里几乎都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家注意些。”
南相宜撇了撇嘴:该死的宓麟趾,坏自己好事!
沈宴带人审了那些杀手一夜,可那些杀手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什么都没招认。
“我们的手段对那些人根本没用,不过在那些杀手的头领身上找到了这个。”
宓浥尘接过他呈上的东西:“是木符,越州官府发的。”
木符是嬴国对每个百姓身份的象征,百姓们想要去各个州城,都要有木符做路引,那些杀手手里有木符,肯定是官府给的。
越州,宓浥尘想了想,她记得越州刺史是宓鸿泽举荐的,会是他吗?
“必须得尽快审出来,我们只会在这里停留两日,等出发时再审不出来,这些杀手就不能留了。”
“将军。”司葚又在门外汇报:“南辰公主求见。”
宓浥尘叹了口气:她好像确实给这位公主太多自由了。
“进来。”
南相宜端着个托盘走进营帐:“将军,您因为我受伤,我深感过意不去,所以特意求了四皇子,让他准许我给您熬了点儿粥,里面还加了奶,很补的。”
宓浥尘奇怪:“哪来的奶?”
“刚才你们的士兵挤马奶,咱们营地旁边有棵桃树,我用桃花煮的奶粥,一点儿都不腥气,您快尝尝。”
南相宜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碗就要喂她,沈宴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军,不能喝!”
南相宜不高兴了:“为什么?”
沈宴提醒:“您忘了您前几天一包毒药刚把您全家给毒死了,还有昨晚,您一包毒药又把那些杀手全放倒了,谁知道你这碗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南相宜无语了:“我昨晚要是不毒那些杀手,你们将军就没命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说着端起粥自己喝了一口:“这下放心了?我没下毒!”
宓浥尘接过她手里的粥,仰头一口闷了:“以后不必费心,我的膳食有专人负责。”
南相宜低下头:“将军,您是不是也不信我?”
“与这无关,你是公主,不必做这些事。”
南相宜讽笑:“一个亡国公主算什么公主,与奴隶无异,也就是将军对我多照应几分,没将我关在囚车里,还能让我在这里随意走动,可是等回到嬴国皇宫,等待我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宓浥尘想起自己收到的密信,父皇已经暗中筹谋,准备将南相宜赐给大皇子做侧妃。
“不会过的很差的,你放心吧,且不说北萧国还在虎视眈眈,你手里还有矿产的位置,父皇一定会优待你的。”
南相宜抬眼盯着她:“那等我把矿产的位置全部交代出去呢?我这个国破家亡也没了利用价值的公主,会是什么下场?”
宓浥尘张了张嘴,沉默下来,南相宜跪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军,您说过会保护我的,不会让我受屈辱,也不会让我死。”
宓浥尘想了想,试着告诉她自己的打算:“我有个弟弟,是嬴国如今的太子,他性情温柔豁达,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想办法让他娶你,他一定会善待你的。”
南相宜张大嘴,愣住了:“啊?”
她装了这么久的可怜,说了这么多话,结果宓浥尘想把自己许配给她弟弟?
宓浥尘挑眉:“你不愿意?”
南相宜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是我一个亡国公主可以高攀的。”
宓浥尘笑了一下:“你不用妄自菲薄,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忙从中斡旋……”
“将军!”南相宜打断她:“您正在跟沈副将商量正事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你们是不是再说昨晚那些杀手的事?”
宓浥尘没瞒她,没这个必要:“嗯,那些杀手嘴太硬,审了一夜都没撬开。”
“这种人都受过专门的训练,普通刑讯对他们没有作用。”南相宜一拍手:“将军,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您审那些人。”
“不行!”沈宴反对:“将军,她是南辰公主,您让她在营地自由行动已经惹得底下议论纷纷,三皇子也因此大为不满,要是再让她离开营地,恐怕有心人会借机做文章,诬陷您与南辰勾结。”
南相宜嗤笑:“勾结?勾结着把南辰给灭了?”
沈宴瞪了她一眼:“你根本不明白我家主子的处境有多艰难,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就连没影的事那些人都能胡乱编造,要是因为你被抓住把柄,等将军回去,到时候战功没有,可能还会惹一身骚!”
宓浥尘看向南相宜:“你有把握他们能开口?”
“万全的把握没有,但总归比你们多些手段。”
宓浥尘吩咐沈宴:“你去看着那些人,晚上我亲自审问。”
夜半子时,营地一片寂静,除了守夜的士兵外,其他人早都沉入了梦乡。
宓浥尘换了衣裳,去了南相宜的帐篷,她的亲兵已经和南相宜换好衣服,宓浥尘带着南相宜悄无声息出了营地,没惊动任何人。
离营地不远,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山沟里,沈宴他们将那些杀手就绑在这儿,一夜又一天了,这些人还是没开口,软硬不吃。
“这是一群死士。”宓浥尘不怎么抱希望:“试着审吧。”
南相宜不相信什么死士不死士,除非真的成了一具尸体没了痛觉,是活人就总有法子,只是这些死士的骨头比普通人更硬罢了。
她走到那些杀手身边看了看,宓浥尘这些手下还是太仁慈了,除了用鞭子抽,根本没有什么残忍的招数。
南相宜不一样,她是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时那些抗日神剧里花样繁多的酷刑,她可是没少看。
沈宴见她拔下头上一根发钗,摘下其中一朵花,露出底下的细细的针头,嗤笑了一声:“一根绣花针能干什么?”
南相宜没吭声,只是挑了一个精神相对比较崩溃的杀手,走到他身边蹲下,让两个士兵使劲按住他,然后将手里的针从他的指尖一点点的插进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屋子。
沈宴一下子收起之前漫不经心的神色,宓浥尘也不由站直身体,眯眼看着满脸平静的南相宜。
俗话说十指连心,南相宜扎透五根手指,见那个杀手依旧没招,又挑了一支捏子,夹住他的指甲用力拔下,她不是一下子拔出来,而是很慢很慢,拔一点又推回去一点,如此一来疼痛更加钻心。
拔了三个指甲,那个杀手就撑不住招认了,他们的确是北萧国的死士,一个月前就潜入过来了,本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把南辰皇室所有人都杀了,没想到南相宜比他们还快,一下子毒死了所有人,所以他们只需要杀了南相宜一个。
一个月前,几乎是自己才刚攻打下南辰的时间,宓浥尘脸色沉下来:“再审!”
南相宜审的这个杀手知道的也不多,她干脆直接审问他们的头领。
头领确实比其他人都硬气,不管是南相宜扎手指拔指甲,甚至连四肢都折磨的血肉模糊,他依旧咬牙不肯招认。
南相宜也不耐烦了,直接叫人将他按在地上,拿了件衣裳浸湿从他的嘴里塞进去,一直塞到肚子里,再命人将衣服扯出来。
这个法子看似温和,实则很残忍,甚至会连胃袋肠子等等一起从嘴里扯出,沈宴打了个寒颤:这南辰公主太狠了!
头领终于被折磨的受不住了,开始招认:“是你们的四皇子!”
他们能那么准确知道南相宜和宓浥尘的位置,还能顺利潜入这里,就是四皇子安排的。
得到答案,宓浥尘也不再停留:“全部杀了。”
回去路上,宓浥尘问道:“你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都是哪里学的?”
南相宜连忙推给建宁帝:“从小看的,我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但好色还残忍,那些忤逆他的忠臣还有不听话的女人,都被他用各种残忍的法子折磨死了,我看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宓浥尘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重新考虑将她许配给宓启蛰的想法:这南辰公主看似单纯无害,却有心机够狠辣,出手残忍,还有层出不穷的各种毒药,真的适合启蛰那么温和的性子吗?
她都担心这个公主会不会哪天不高兴,再把启蛰给杀了!
宓浥尘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打发人将宓鸿泽叫进自己的营帐,把昨晚从那个头领交代的地方搜出来的信物扔在他脚下。
宓鸿泽脸色当即就白了,扑通一声回到地上:“皇姐!”
宓浥尘气道:“你真是糊涂,北萧国一直跟我们嬴国摩擦不断,他们野心勃勃你看不出来?堂堂皇子居然跟他们勾结,你不要命了!”
“大皇姐,我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啊!”
宓浥尘脸色冷下来:“你还想拉太子下水?”
“我没有!”宓鸿泽连忙摇头辩解:“大皇姐难道真的不知道父皇的心思吗?父皇一心想立大皇兄为太子,从小就把他当成储君培养,就连带兵打仗,父皇也生怕大皇子有什么危险,从不允许他上战场,跟大皇兄比,我们这些人全都是他的垫脚石!”
“这就是你勾结北萧国的理由?”
“难道不够吗?”宓鸿泽站起身:“南辰国是我们出生入死辛辛苦苦攻打下来的,死了多少人?拼了多少命?可父皇呢?他不念我们的功劳,却计划着要将南辰送给大皇兄做封地,凭什么?我就是不甘心不服气,他一点军功没立,可父皇永远都想把最好的留给他,我们这些孩子算什么!”
宓浥尘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宓鸿泽,那是你亲兄长!”
宓鸿泽讽刺的笑起来:“我就不信大皇姐甘心,攻打南辰,本是大皇姐想送给太子的军功,帮他在民间和将士中积攒威望,父皇明明答应了大皇姐,却临时出尔反尔,这意味着什么?”
宓浥尘没说话,宓鸿泽走到她身边,蛊惑道:“大皇姐领兵多年,智勇双全,我不信大皇姐看不出父皇的心思,南辰物产丰富,尤其粮食和药材,这两样乃是民生根本,还有许多矿产,父皇这是在给大皇兄当储君铺路呢,一旦时机成熟,太子被废,大皇姐有想过到那时候,太子该如何自处?辛夷宫的太后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