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挑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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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叙向来做事果断，说话算话，答应的事也从来不会违背约定。
倒是宋风眠，每天看着夏叙冲他笑的样子，总觉得夏叙在强颜欢笑。
可能是那天夏叙红着眼睛去洗手间的模样太委屈，让他印象深刻。
他也不知道，总之这几天，他感觉自己心里特刺挠，哪哪都不对劲。
连程子遥都看出了不对劲，趁宋风眠不在场，他偷悄悄问夏叙：“你是不是骂风眠了？”
“冤枉。”夏叙无奈道，“他欺负我还差不多。”
程子遥愁眉不展，“但看起不像啊。”
夏叙拍拍程子遥肩膀，“遥哥，放心啊，除非他想自讨苦吃，否则不会有人想不开去招惹他的。”
程子遥似懂非懂地走开了。
五十一亩七分地，除去需要养地的十二亩，剩余田地全部种上冬麦。
播种完麦子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准备浇地。
试验田这边有夏叙的监测设备，不需要人一直守着，整体来说浇地这段时间，他们还能喘口气。
早上五点把水引入试验田后，夏叙拿着他的设备在路边捣鼓了一会儿，程子遥绕过马路，到试验田对面那条路上，等着水流沿地洼漫延至他那边，再结合夏叙的监测设备，保证监测数据与事实相符。
大概一小时二十五分钟后，宋风眠看到夏叙手中的检测设备，其中一栏绿色提示灯变成红色。
宋风眠惊叹：“这是不是就表示水流到遥哥那边了？”
夏叙薄唇未启，程子遥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水流到这边了。”程子遥边说边冲着镜头展示手上的木棍，“我刚拿木棍试过，水浸湿土壤有二十厘米厚。”
夏叙看了眼宋风眠，然后回道：“行，遥哥你过来吧，咱们准备回家。”
挂断电话，宋风眠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夏叙轻笑，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惊呆了？”
“嗯。”宋风眠重重点头，“你这钱花的是真值。”
“谢谢啊，这可是你第一次夸我。”夏叙说。
夏叙把设备放在一边，拿起铁锹把旁边几个地垄挖开。
宋风眠蹲在地上，抱着夏叙的设备目不转睛地看。
夏叙把地垄挖开后，大概过了四五秒钟，第二列第三列原本的灰色提示灯瞬间变绿。
宋风眠又惊又喜，抱着设备对夏叙说：“要不再多闪几个地垄？这么着一天都不用过来看了。”
夏叙放下铁锹。
宋风眠：“？”
夏叙走过去，指着设备左上角一直在变化的数字，“这个水流速度，只能保证同时灌溉三个地垄，如果同时灌溉三个以上的话，水流速度达不到，灌溉的地垄只有前半部分能够达到浸湿湿度，后续力不足，整条地垄的水量灌溉数值差过大，影响小麦生长。”
说话间，夏叙用铁锹将第四地垄和第五地垄挖开，让水源顺着开始灌溉。
宋风眠目不转睛看着设备上的灰色灯变绿。
夏叙也不急，耐心等着水流到第四第五地垄中间部分，“你现在再看，水流速度的数值，明显比半个小时前慢了三分之一，但是你再看这里。”夏叙指指相对应地垄的前端和末端上的提示数字，“地垄起始端和末端的湿度相差百分之七十二。”
宋风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夏叙看了他一眼，“这个水流速度还会持续降低，湿度相差数值也会越来越大，这样……”
“前端的湿度已经饱和，但是末端还没被水没过。”宋风眠抢话道。
夏叙眉眼终于露出久违的会心笑意，“对，前部分湿度饱和，如果后续光照和温度达不到要求，播种的麦种会腐烂。”
宋风眠干干“哦”了一声，“种地这方面，我确实没你专业。”
他忽然想到什么，怔怔望向夏叙，“那这两条地垄不就……”
“没关系的。”
跟你愿意主动了解我的试验田比，别说是两条地垄，就是两亩地我也乐意。
夏叙深情地望着他，胸腔酿着动容，“走啦，回家吃饭。”
宋风眠收起设备，边跟着走边回头，眼底一片复杂。
吃过午饭后，宋风眠从夏叙怀里夺走监测设备。
“你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赶紧去睡会儿吧，这个数据我来盯着就行。”
夏叙看他一脸新鲜劲，“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喊我。”
宋风眠摆摆手，“知道知道，你都教我好几遍了。”
夏叙也真有点累了，虽然有宋风眠和程子遥在，但关于数据设备这些东西，都得他挨个检查再调试，加上之前没日没夜播种麦子，现在吃过饭，真困的有点睁不开眼了。
“欸！”宋风眠叫住他，“你再把那个监控平板拿过来呗，我放这一块看。”
夏叙点点头，“行。”
夏叙还没走到客厅门口，宋风眠就一个疾步冲上来替他掀开帘子。
夏叙看着他，“怎么个意思？”
“没什么。”宋风眠一把将人推进去，“快点去睡吧，黑眼圈比熊猫的还黑。”
夏叙跟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平板。
宋风眠屁颠屁颠走过去，“我看见了。”
夏叙还是不太放心，“有事记得喊我！”
不放心的不止夏叙一个，还有程子遥。
宋风眠窝在沙发里，一眼监控一眼监测数据来回看，看得不亦乐乎。
大概中午一点半左右，监控画面中出现了程子遥的身影。
程子遥停放好电动车，在试验田路边左右徘徊，过了将近十分钟，他就骑着电动车走了。
宋风眠手忙脚乱找到试验田对面区域的监控画面，两分钟后，另一头的监控画面里果然又出现了程子遥的身影。
他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宋风眠看了眼里屋，蹑手蹑脚拿着平板走出去，到院子里点了一下驱赶按钮。
正在四处打量水渠的程子遥，被突如其来的驱赶声吓了一跳，他知道这边有监控，所以立马仰头望向监控探头。
这边，宋风眠摁着对话按钮，通知程子遥赶紧回家。
不一会儿，看着程子遥远远离开，宋风眠得意地晃晃脑袋。
“真不错，高科技就是牛逼。”
可惜数据监测并非涵盖了夏叙承包的所有田地，否则他们真的会轻松很多。
如果后续，乔弋洋的无人机采摘技术成熟，他们可能真的会实现不会风吹日晒干农活的梦想。
好景不长，才短短高枕无忧不过两天，事就一档接一档的来了。
第三天中午，宋风眠正在做饭，夏叙在外面一边择菜一边看监测情况。
有一个大爷找上门，不满意夏叙的试验田连着多日灌溉农田。
大爷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指着夏叙责备道：“你们这边水流不断，影响到我们的浇地用水了！”
夏叙是个实在人，一本正经跟他解释说：“我们用水是提前申请过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他们说道。”
宋风眠不觉得这个时候适合讲道理，他更倾向于夏叙没有被这些道理讲不通的人鞭打过，自以为讲道理就能解决一切。
“你这小孩，你大爷顶着烈日来，是跟你商量的，听你这口气，好像不乐意似的。”
夏叙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大爷觉得自己的口气有问题。
“大爷，不是我们不乐意，是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就算是我们集中用水影响了其他地方的水速，可我们也是按规矩来的。”
夏叙把浇地批条拿给他看。
大爷一点耐心没有，大力摆手拒绝看，“我不识字，你不用叫我看这些！”
“据我所知，全村的麦子都已经浇过一遍水了，我们试验田这边是最后用的水。”夏叙说，“大爷您不能因为自己第一遍没浇透，想浇第二遍，就来埋怨我们用水影响到你了吧？”
昨天他去超市买东西，结账的时候就听见这大爷跟他老伴倒苦水，说刚浇过的麦田已经干了，照这样下去，麦苗可能都出不了芽。
没想到今天居然找夏叙家来了。
宋风眠坐在一旁，淡定望着夏叙巧舌如簧的嘴唇。
没想到他也有这样一面。
想亲。
“你听谁说的？！”大爷气急败坏，上手就要挠人，“我什么时候想过第二遍水了？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说话倒挺会颠倒黑白！”
“诶诶诶！”宋风眠起身拦架，“大爷，咱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骂人了？”
大爷咬牙切齿，指着夏叙的鼻子大声道：“我骂的就是他！”
大爷骂骂咧咧离开后，宋风眠窝在沙发里，笑得全身发颤。
夏叙气得胸膛一阵起伏，他抓起一杯凉水就往肚子里灌。
喝了一大杯水，勉强把火气压下去一点。
夏叙坐在旁边，瞟了宋风眠一眼，“好笑吗？”
“挺好笑的，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宋风眠缓缓坐起来。
夏叙还是很气，“哪样？”
“就……”宋风眠想了想，“我之前一直没想象出来你跟别人吵架的样子。”
有点奇怪，但也挺不错的。
夏叙感觉自己脑门直突突，他放下水杯，沉沉靠在沙发上，“入乡随俗嘛，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
宋风眠一惊，“什么时候？”
他从两年前夏叙来到留福村起，就有意无意的注意着他的动态，如果夏叙跟村里人吵架，按农村流言传播的速度，他不可能不知道。
夏叙说了个时间。
宋风眠想起来，当时自己没在家。
……
下午的时候，夏叙把监测器放在近边处，自己在院子里捣鼓他那些围栏，打算浇地结束后，抽空把这些围栏固定在试验田路边。
这段时间忙，自媒体账号还是拿之前的老视频剪辑好放上去的。
夏叙想着趁浇地，土壤潮湿容易下压固定，把围栏固定好之后，他们集中时间拍一些新的素材。
“不行，我右眼皮老跳。”
宋风眠第n次从监测后台挪开视线。
“你看你看！”宋风眠一个箭步冲到夏叙跟前，“看见没，眼皮在跳呢。”
夏叙放下手头动作，认真打量，“是不是不跳了？”
宋风眠叹了口气，拖来一把椅子坐在边上，“但刚才真的连续跳了好多下。”
夏叙点点头，“后台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宋风眠实在坐不住，“不行，我觉得还是得去一躺试验田。”
宋风眠推上电动车就要出门，“我去看一眼啊。”
“后台显示不是正常吗，”夏叙说，“不用专门去看。”
宋风眠坚持道：“我总觉得这玩意靠不住。”
“你前天还说它牛逼。”
宋风眠懒得跟他掰扯，说话间就出了门。
夏叙叫住他，“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夏叙抓起家门钥匙就走。
大门锁上的瞬间，桌上的数据监测后台，绿色的提示灯突然变成闪烁的红灯。
那是监测设备出现故障的提示。
在直觉这方面，夏叙确实不如宋风眠。
两人赶到试验田，夏叙一眼就发现其中一排监测器被人砸了。
“操！”夏叙抓起一把泥泞，狠狠砸在地上，“真特么操蛋玩意儿！”
宋风眠左右环顾，隐隐看到有人朝着不远处的小桥跑去。
夏叙对上他的眼睛，“你的直觉是对的，我应该听你的话早点来的。”
“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宋风眠一把抓起夏叙手腕，“跟我来！”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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