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
我表情呆呆的。
有点反应不及时，脑袋困惑地向左歪去，用稀奇的表情盯着研磨故作镇定的脸。
“研磨，你好奇怪。”我说。
“哪里奇怪。”他问。
我直言不讳：“亲我脸颊这件事，很奇怪。”
他讲：“一点也不会奇怪。”
我脑袋歪得更狠了，就连眉头都微微皱起了，“就是会奇怪啊。研磨你之前不是不让我亲你吗。”
……
我记得是在幼稚园的时候了。
那时候我才只有五岁，幼稚园开学第一天，班上所有小朋友都在哭。我一开始其实不想哭的，但听到旁边小朋友一边哭一边嚎“妈妈不要我了！”，回想起妈妈头也不回走掉的那一幕，我也受到感染，嚎啕大哭起来。
班上的老师是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性。
她手足无措地哄着大家。
但完全没人愿意听她的。毕竟对于刚开学第一天的大家来说，她完全是个陌生人嘛。
这种氛围下。
只有一个黑色蘑菇头的小朋友安静坐在角落，不哭也不闹。
看表情似乎还很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哭的样子，有个离他很近的男孩子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他还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躲了躲，脸上带着淡淡的……嫌弃？
我哭着哭着。
看着他。
慢慢就止住了哭声，虽然因为哭了太久而忍不住不停打嗝。
我那时候觉得他好特别哦。
所以就去找他做朋友。
因为爸爸妈妈很喜欢亲我的脸颊，所以当时的我就觉得亲脸颊是表示亲近和友好的意思。于是，我从地上站起来后，走向他，在他不理解和躲闪的姿态下，一下就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幼稚园年龄段的小孩子都有从众心理。其实很多小朋友都哭累了，只是顺应氛围才干嚎不止。看到我站起来，目光下意识就追随过去。
当看到我吧唧一口将糊着眼泪口水的嘴巴贴在研磨的脸颊上时，大家都惊住了。
乱糟糟的哭声瞬间止住。
他们用不理解却又觉得新奇的表情看着我们。
老师也呆呆地僵在原地。
就这样……
几秒后。
班里唯一一个不哭的小朋友，也被我弄哭了。
又过了几秒钟。
教室再次沦陷，一片鬼哭狼嚎。
……
在此之后的很久。
我都非常热衷于亲吻研磨的脸颊表示友好和亲近。
我的老爸老妈和研磨的爸爸妈妈，好像对我们这种关系的亲密程度也处于乐见其成的状态。并未阻止。
研磨也从最开始的嫌弃躲闪和恐惧，变成后面的「没招了」的习以为常。甚至到了我们上国小，也时不时维持着这种亲吻习惯。
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啦。
谁让第一天幼稚园放学，我妈妈先来接我，我不管怎么说，都要把研磨这个被迫成为我新朋友的人介绍给妈妈。
然后就等来了研磨的妈妈。
她们非常惊喜地望着彼此，全然忽略掉了我和研磨的存在，喋喋不休、时不时掺杂几声惊喜尖叫地叙旧。孤爪阿姨那天还亲吻了我的脸颊，说多亏了我。
并且发现。
我们居然就住在彼此隔壁。
两家来往愈发密切。尽管研磨拒绝了很多次，孤爪阿姨还是把他安排到了跟我一个国小。
所以。
当国小三年级时，碰到搬家过来的小黑。
为了表示我对小黑的亲近，我也亲吻了下小黑的脸颊。
看着小黑的脸和耳根瞬间红透，并捂着脸结结巴巴地问我，为什么要亲他。
我不太理解。
但还是诚实说了，因为喜欢你。
小黑脸更红了。
随即我又当着小黑的面，如法炮制地亲吻了研磨的脸颊。
小黑脸不红了，但开始发白了。
他下巴都要惊掉了。
用快要死掉的空白表情，颤着手指指指我，又指指研磨：“你…你们…………”
研磨则一副习以为常不为所动的样子，依旧专注地低头玩游戏机。
小黑大为震惊。
大哥哥似的站到我们面前，双手不停摆动、急巴巴说了一堆话，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扭头看看研磨。
他依旧在低头打游戏，压根没在听。
等小黑说累了，我就让他们也亲我的脸颊。
小黑浑身一僵，飞速远离我好几步，又紧巴巴说了一堆我没听明白的话，总之就是不愿意的样子。倒是研磨腾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他眼睛还落在游戏机上，另一只手还在灵活且快速地操控手柄，却是凑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那天最后。
小黑最终还是既紧张又害羞地在我另一边脸颊亲了一口。
之后，我们每天一起结伴放学回家的路上。
要挥手告别时。
我们都会这么做。
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
好像是有一次大家也这么做了表示亲近的事后，小黑先到家了。只剩下我和研磨两个继续往前走，在快要走到我家门口时，我的手腕忽然被抓住，研磨眉头微拧着盯我看了好一会。
之后就用袖子在我右边脸颊擦了擦。
——那是小黑亲的地方。
我困惑问他：“做什么？”
他只是鼓着脸颊什么也没说，又擦了两下后，气鼓鼓撂下一句“没什么”就走了。
但将他家门关得超大声的。
那天结束。
我再要亲他和小黑，他们就都不允许了。
小黑一开始是允许的。
是研磨率先提出来说这样不可以。就算还都是小孩子，也不能这么亲密接触。
小黑也立马转变态度说不可以了。
我陷入回忆里。
直到脸颊传来一阵微痛，我才回过神。
研磨收回捏我脸颊的手，视线微垂，平静地看了我一会才缓慢开口：“……你在想什么，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吧。”
誒……
我的确没听到。
但心虚了一小会，很快便又理不直气也壮起来：“你刚才说了什么吗？再说一遍不就好了。”
研磨也经常不认真听人讲话啊。
我这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让他也体会一下被忽视的感觉。
“是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但他似乎并未在意这些，明明刚才还有些不满的样子，很快就又恢复平淡的语气了。也许是觉得捏我脸颊还挺有意思的，他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讲话，一边手痒还又捏了下我的脸颊。
我没及时躲避开，捂着脸瞪他。
他倒是嘴角悄然上扬，看起来有些愉悦的样子：“我们现在是交往关系了，不是吗。所以，亲脸颊这件事可以做了。”
我有点忿忿不平：“好贼哦。”
他讲话：“哪里贼了。”
我说：“有种我在吃亏的感觉。”
“这样吗？”他学着我的样子，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可能是感到放松，讲话语速很慢，显得松松懒懒的，“那《恋爱吧蔷薇大小姐》就不借你好了。”
“哎……？”
我愣两秒，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要借用它吗？”他淡淡地说，“你已经看到在哪里了吧，走的时候拿上吧。”
“——！”
我彻底反应过来。
欣喜地一下扑进研磨怀里，抱着他，像「邻居家的阿黄见到人」似的用脑袋在他怀里乱蹭，“研磨你真好！！世界上绝对没有人比你更热心肠了！这绝对是真心话哦！”
“…是吗？”
他微垂眼，盯我乱蹭他衣服的脑袋。嘴里的苹果糖还没化掉，被他用舌尖抵到左边，嗓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随口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该不会是看到那条动态，才故意说喜欢我的吧，等游戏打通关就会跟我说分手。”
“……”
我搂他的手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