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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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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那时候漫威刚刚上映了一部电影,大概是有什么与初恋道别的情节。
于是很久违也很突兀的,我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不记得他说了多少自己的话,但印象更深的是古文英语日语交替着的十几句话语,从网线的另一端向我传达着道别与感谢。
不过我严重怀疑都是他现场从网上摘下来的。
因为不太擅长应对即时的信息,所以只是呆愣着任一条条现在看来很俗套的短句每隔两三秒往上冒出来。
“I wish you all the best in everything you do and may your days be filled with joy and success.”
“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并迅速复制黏贴进词典翻译成初中生能懂的现代汉语。
诶,翻译过来后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只好假装懂事与成熟,说几句以后还会再见啦,实在不行我们昨天网友啊这些话。
等到终于结束这段有距离的交流后,我如释重负,返回某网站继续疯狂补我推的物料。
两个小时后,突然追悔莫及,后知后觉:
好像应该同样去网上找一些类似的祝福赠予他的……
啊啊啊啊啊啊!……
毕竟是曾经彼此好奇珍惜但未曾明说的初恋啊!
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回复时间……
只好作罢咯——
2. 五月末六月初(1)
谁都有这样的时候吧,因为想要被别人关注而主动地打开自己,疯狂往□□空间转发以示自己是怎样的人的时候。
不过幸运的是,我的期待永远不会落空。
因为有个人会在半空中拖住我,认真回应幼稚的我向世界喊出那声的“Hello!”
但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有回应的。
只是好像到了某个时候,也许是在现实中面对面聊太多以至于太过熟悉彼此的时候,突然从前那些空白的地方多了某个人的评论。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类似于
“敢不敢转发到你的空间动态
第一赞你给我买小熊饼干
第二赞我送你一张亲笔签名
第三赞你给我买杯奶茶
第四赞我送你一盒酸奶 ”的图片。
他点赞的同时说:“等上学了我给你带奶茶。”
但真到了上学那一天却是一杯冰红茶加上漫不经心的一句:“奶茶好像没有了,给你冰红茶凑合凑合吧。”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向我,但是因为侧过脸而露出的脖子和耳根却是红红的。
好吧,有就好啦,憋了好大劲才把上扬的嘴角藏起来。不知怎的,我也不自觉撇开了看向他的视线,假装研究那一瓶再普通不过的康师傅红茶。
这课间怎么这么长。
拜托了!上课铃快快响起来吧!
我看向墙上的广播默默祈祷着。
3.五月末六月初(2)
“爷爷,晚上放学我自己走回家吧,不用来接我啦。”人生第一次,我对爷爷说出了想要“独立”的宣言。
想想也不好接受啊,从小带到大的一直宝贝着的孙女突然想要脱离自己的保护而独自面对世界的风雨。
尽管目前的风雨只是一条三十分钟即可走完仅含三个红绿灯加上一个拐角的柏油马路。
“这孩子也不小了,确实该学会一个人啦。”但他终于还是被爸爸妈妈劝服了——
纵使在清晨的校门口,我还是看到了千千万万个不放心在他眼里闪烁;同样的话语翻来覆去从两耳交替着进入我的大脑转悠转悠,还是慢吞吞地离开了。
“叮铃铃铃——”
盼望着盼望着!
放学铃至此放声歌唱!
教室里悉悉索索整理书包的声音已经响了有一会儿,老师站在讲台上无奈地笑笑,默许了我们的小动作,迅速给自己的课结了个尾便宣布放学了。
“小路!快快快!收拾东西,咱们走啦!”
老师前脚还没离开教室,阿四已经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我赶紧回家——
哦,好像忘记介绍了,他是同卵双胞胎的哥哥,名叫成智文,两兄弟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于是我们也随他家里的叫法,亲切地称呼两兄弟阿三,阿四——
早自习前,他刚刚放下书包,我耐着激动,强装镇定地将自己今晚能够走路回家的好消息告知了他——昨天下午我们日常在科学课上闲聊,偶然发现我们家其实离得很近,完全可以一起走一段接近25分钟的路程。
于是他便怂恿我下次放学可以和他们一同走一段路。
不过没等我回应,他马上补上一句“开玩笑的啦,不方便也没事儿。”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等我回答,转过头去,佯装专心盯着课上的PPT。
而我盯着他黑黑的后脑勺,不长不短“嗯——”了一声,若有所思,想着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段——
“知道啦知道啦!马上就好。”
我也不禁放大了音量,暴躁地拉上因使用太久而不太灵光的书包拉链,费力地把它甩上肩膀,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一路上四五个人笑笑闹闹,倒也蛮有趣的。
街边的路灯不知不觉全被点亮了,朋友们也在一个个岔路口分离,直至最后只剩我和阿三阿四俩人。
我笑看着他们兄弟俩的插科打诨,时不时添柴拱火,事不关己着袖手旁观。
在将要横穿某个小区时,阿四说突然想去买什么零食,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只剩我和他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小声笑骂着他弟弟,我也小小声附和着,突然大脑有些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幸好他主动挑起了话题,但具体聊了什么我真的记不清了,好像是关于未来的吧。
他说他要回老家读书了。
他说他还是会继续踢足球的。
他说他有空有机会的话会多多回来的……
我不想也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只是盯着脚下的路,竖起耳朵专心听着他的话,时不时应上两句。
我们并排走着,肩膀时不时相撞,不太疼,只是我们的手都分别压在自己的双肩包带上,以便能够托起这过于沉重的知识的重量。
于是在我的记忆里,直至最后他离开了,我们也未曾牵过彼此的手。
这条路真的好快好快就走完了,没多久就到了必须分别的时候。
我真的讨厌这样的时刻。
分明互相道别时我也看到了他的眼镜下压着很浓很浓的不舍。
他张了张嘴,未说出的话在喉间转了转,说出口的终究只有那句“明天见。”
我看着他的眼睛,也笑了笑,回道:“明天见。”
而我们都清楚,我们能够对彼此说出“明天见。”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4.四月末
“二班!”
“加油!”
“二班!”
“加油!”
整齐划一的呐喊中气十足,响起在足球场边。
当然为自己班应援的不只有我们班,不过其他班的声音此起彼伏,却难成气候,早已被我们磅礴的气势淹没。
这是本年级最后一场比赛,由我们二班与八班对决。
不过其实并没有那么惊心动魄。
因为从第一次和一班的预赛开始,直至这场决赛的上半场结束,都未曾有任何一个球员突破进我方中场线。
换句话说,乾坤在足球比赛开始前就早已定下。
而作为我班上场的五个球员中唯一一个不是校队的成员,小邓身着守门员的背心,甚至转过来与我们挥手示意。
我们也不禁爆笑。
剩下的四名球员,包括阿三阿四俩,全部都是我校足球队的一员,而他更是校足球队的队长——
其实是极少见的,才刚进入初中一年不到便当上了队长,更高年级的队员们也听从信服他在球场上的指挥——
实在是很为他感到骄傲,忍不住想和你们炫耀一下。
“诶,体育老师说了啥,我们的队员们怎么都让开了八班的人啊。”
身边的同学叽叽咕咕着,我也将耳朵努力向前探去,希冀他们的对话能够顺着迎面而来的和风传达予我。
小顾的大嗓门如惊雷恰巧劈进我努力张开的耳朵:“他们怎么进球了啊啊啊!”
我揉了揉耳朵,诶,好痛。
周边抱怨和疑惑的拟声词四起。
我下意识看向在球场正中间和其他我班队员们一样避开对手的他。
他双手扶住后腰,也看着我,安抚地笑笑,摇了摇头。
我也疑惑,但看着他,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也扯了扯嘴角。
赛后才了解到,校方觉得好歹已经决赛了,总不能从预赛到决赛一球都没输吧。
你追我赶你来我往似乎才更符合大家的期待。
体育老师劝我们放放水,好歹让对方进个球。
毫无例外,我们拿下了这场年级足球杯的冠军!
熟或不熟的同学们对着彼此尖叫、击掌、拥抱。
在这一刻,我和你和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与差别似乎消失了,我们真正成为了二班。
“一、二、三!茄子!”
可爱的班主任小诗姐也一路小跑进我们中间。
而她邀请其他班的老师正倒数着,为我们拍下了又一张珍贵与可爱的照片。
不过你要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怀抱着奖杯,处在人群中心,放肆笑着的某个男孩眼神似乎并非看向镜头。
而是朝着右上角的。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你会看到同样有一个不看镜头却似乎看向奖杯的女孩,笑得甜甜的——
那是我。
那是我们啊。
5.三月末四月初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啦,我们和更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穿插混合着分出了若干个考场。
紧锣密鼓且是声势浩大的,我们异常主动地帮助老师在自己班的考场贴姓名贴。
姓名贴一张张被粘在了桌角,同学们三三俩俩凑近白纸上的黑色宋体字,轻车熟路找寻着自己熟识的朋友们,并于其名庞悄悄写下祝福的话语。
当然那时的我们还不知道等过几年在更重要的考试中,这会被认定为一种作弊行为。
不过幸好此时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护着我们友好与纯真的祝福,暂时还未曾严令禁止这么幼稚又可爱的表达。
“呀!这不是小梅吗!阿三小学时候暗恋的人诶!正好这次坐在他的座位!”
不知是他哪个狐朋狗友起哄说了一句。
而今天是周四,校足球队日常训练的日子,他最后一节课没上完就已离开班级了。
“呀还真是!”
另一个同学也大声应和着。
这几声叫喊毫无意外吸引了更多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们的注意。
慢慢地,他们一个个聚拢到我身前的座位,细细打量着这小小的黑色宋体字,啧啧声顿时犹如开了全景环绕的演播厅,响在了未能及时撤离人群中心的我的耳边。
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心里确实有点堵得慌,于是也笑着加入了调侃的队伍里。
不记得话题是如何发展的了,但突然某个假装小鱼给他写情书的提议被全票通过了。
——不过可不是正经情书,而是指用风油精在他桌上写上“阿三,我喜欢你”并署名“小梅”的整蛊。
现在想来也觉得好笑,这样的想法究竟是怎样被提出并且还真真正正被付诸实践的呢?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微妙心理,我也加入了这场无聊的整蛊中。
并且主动提出了想来模仿小梅签敏感的建议。
想要看到他暴跳如雷的场面,因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也稍微好受一些。
于是第二天早晨我特意来的得比平时更早了。
但意外的是,他只有初见时一句声音稍大的质疑,随后便安静地去到班级卫生角,拿上抹布,沾了些了水,随后平静地擦掉了刺鼻的绿色的青草气混合体。
我安静地看着他的后背。
他没有转过身。
6.一月末
经过对大家一个学期的观察接触了解以及和其他带班老师商讨,班主任小诗老师决定手动帮咱们班四十个人重排座位。
现在想想也不禁感叹这真是巨大的工程量啊!
于是万分庆幸自己在这么大一个世界里遇上了这么负责可爱的一个小诗老师!
轰隆隆搬桌椅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四楼。
而我则非常幸运地被保留在了原地。
不过前后左右几乎都换了批不太熟的同学,于是只好默默缩在座位上写薛定谔的作业。
“呀,我坐在班长前边诶,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新来的前桌率先打破了我主动释放出的假装专心技能。
不过因为之前和他并没有很熟,只是粗略地知道他是我们班双胞胎中的哥哥,其他则毫无了解,所以只是尴尬地对他回以一笑,并套路化连声自谦道“没有没有啦。”
“哗啦啦啦啦——”
旁边同学重心不稳,桌子歪斜了一下,一瞬间,桌肚内的书如豆大的雨点倾砸在地面上——
我们在一所公立学校,一个班四十个人,一个年级一共十二个班,人数众多而场地有限,因而并没有多余的空间给我们每个人装专门储物柜储存个人物品。
可是聪明的小诗老师便擅自做主,将我们的桌肚成为独属于我们的储物空间,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换座位我们需要连人带桌子一起搬迁轰隆隆隆的原因。
——当然这声响动也打破了我们之间可能会出现的一大段的尴尬。
我俩不约而同离开座位帮助那个倒霉蛋捡起了散落一地的书本。
这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7.bonus track
就在前几天我因为不经大脑思索地帮助同学用□□恢复□□,成功将自己的□□置于危险的境地,并于今日发现一台异常陌生的手机型号出现在我的设备里。
呵,诡计多端的诈骗集团,太可恶了!
但我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失去□□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
因为我并不常用它,上了高中以后微信取代它成为了我与朋友们分享交流的居所。
而曾经在□□上联系的初中小学同学们也渐渐只能在空间里看到他们活跃的身影,彼此留下三两评论,一些表示已阅的赞。
再后来,随着高中朋友的增加,就连□□也鲜少打开了。
因此,在我淡定地将自己的□□可能会被盗了的消息告予父母时,他们的慌张与着急甚至让我有些意外。
“你快点申请找回来啊!?你就没有一定要联系的人吗?!”
父亲甚至已经有点急晕了头脑。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没有一定想要联系上的人。
不过我决定不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和爸爸的理念不合会使我们再一次陷入争吵的境地。
他真的是个极重情谊的人,我一度认为成为他的朋友远比成为他的家人要幸福得多。
一边搜索着找回□□的教程,一边一个个去登录以□□号为媒介的软件试图寻找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当我意外发现□□邮箱还能够被我登录后,再一次意外地发现上面还记录着我所有联系人的□□号码……
没有一丝犹豫的,我按下了截屏的按钮,随着界面一点点地下滑,眼睛停留于又迅速离开一个个曾经熟悉但现在正在一点点变得陌生的名字,记忆的片段于是也如飞鸟一般闪回又闪离……
无意间点进收信箱,再一点点往下拉,大多是工作往来邮件,主要是征文、范文的提交,以及将同学们汇集起来交付给老师的邮件。
不知不觉就滑倒了最底下:
“Hi,我新开了□□邮箱:xxxxxxxxxx@□□.com,常联系!czw”
时间是七年前的六月——
是预初时候的信息课。
老师带着我们一步步开通了属于自己的电子邮箱,让我们尝试给朋友写邮件时自动生成的语句。
但这竟然是我第一次看到这封邮件!
在七年后的现在——
心跳陡然加快,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甜蜜中混杂着遗憾,蜜糖中浸泡了一颗酸涩的李子——
突然一阵庆幸涌上心头。
幸好还可以找到他的联系方式,虽然也许永远不会再次向对方发去任何一条信息。
虽然也许永远没有机会与理由去联络他,但也不情愿就这么永远失去对方的联系。
因为偶尔想起这段经历心里还是感到暖暖的,依旧想要通过网络看一看他最近过得还好吗。
有没有不开心啊。
去了什么大学啊。
有没有继续踢足球。
因为发现得非常及时,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便找回了遗失的□□账号。
失而复得!
8.慢慢亲近
如果是前后桌的话,想要变得亲近绝对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吧。
所以当我试图回想起那些具体的是我们变得熟悉的时间点时,出现的却是一段没有标点的线。
重复的日常,偶尔几句课上的闲聊,课后习题交流,默写批改时的互帮互助,穿插着一些插科打诨。
再到后来的科学课音乐课等无关痛痒的水课小小声嘀嘀咕咕、狗狗祟祟、但也酣畅淋漓地聊它个一下午。
想不起来任何具体内容。
那时的那些话语好像并不是从我们嘴里说出来的一样,只是顺着氛围往下接了下去。
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也听不进对方到底在表达些什么。
言语是我们交流的媒介。
但在那些时刻,言语似乎仅仅成为了我们情感流动的载体,它自身的重量变得好轻好轻。
对了,突然想起一个好笑的片段。
当时我们都需要语文古诗重默,老师去了另一个班级巡航。
等到确认安全后,我们开始悉悉索索对起了答案。
他转头问了我好几次第三空答案是什么。
而我头也不抬但非常有耐心地回了他三次第二空答案是什么。
他先是朝身后巡视一圈,接着看了一眼我手里盖好笔盖的黑笔,确认我已填完所有空格后,一把从我手里拿过默写纸,细细找寻他想要的答案。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任他拿去了。
直到要交给老师时,我看了眼第三空,才发现原来自己回答的并非他所问之事啊。
诶,幸亏他拿去看了。
9.最后一天
说是一天实际上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
返校仅仅是为了认领暑假作业以及拿走这学期期末的成绩单而已。
因此,当班主任小诗作为最后一个陈词叮嘱的老师总结完毕后,便只是安静地坐在讲台上看着我们,一起等待着学校官方规定的离校时间达到后放我们离开。
等老师安静地坐在讲台刷着自己的手机后,教室重新变得吵闹,我趁着其他人还未来得及与他称兄道弟,近水楼台,率先拍了拍他的后背,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他——
“喏,给你,算是离别礼物吧。”
我看着他伸手接过那份用手叠星星包围三颗巧克力的礼盒,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他的手轻轻擦过了我还未松开礼盒的手。
我有些不敢看向他的眼睛,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隐隐感觉双颊有些发烫,催促着他赶紧转回去应付其他人的话语。
他的视线似乎也在我们在礼盒上短暂交叠的双手上停留了很久,因为直到第三次我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地带了点撒娇的口吻催他快转回去啦,他才好像如梦初醒回应了我的话语,开始和他那帮兄弟们笑闹扑腾。
不过我看到他小心地将那盒礼物放到了一个单独的夹层。
最后一天回去的路似乎和前几个月没什么不同,一群人笑闹着同行一段,一个个离开,最后独自走完剩下的路程。
就连那声道别似乎也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意外的是,他的心思竟也如此细腻,我到家不过30分钟,便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
“我看到了,你写的三句话。”
“谢谢你啦。”
猫猫点头表情包。
“不用谢啦。”
猫猫点头表情包。
我当初叠星星时,挑选了三颗不同材质的纸张,在上面摘抄了三句网络流行隐晦告别话语,并将他们叠在了里面。
混杂在一堆堆的星星里,期盼着他能找到,但找不到也没关系。
这么一想,怪不得他会在后来同样选择用网上摘抄来的话语,原来是我先埋下的种子啊。
10.一年后
这次语文期中考试的作文题目是“我的朋友”,现在想想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胆大包天,竟敢在于那时而言如此重要的考试里写下这么一段隐晦而热烈的爱恋。
不过也许是因为实在情真意切,竟也只扣了3分,成为了我们年级作文分最高的人。
诶,世事难料啊。
改卷的老师是否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呢?
因此当语文老师小雯宣布我们班的两个最高分时,对小晨的总结是善用课内文言古诗,典雅优美;而对我的评价却是内容真实情感充沛。
连我都看出了,她真的很努力地在寻找好的修饰语了,不过几次张开又只有嗯的余音还是暴露了她的语塞。
阅读某个人的文字不可避免会触及他的灵魂,更别提我的结尾大大方方地用到了当时网上正流行的回文对——
“因为啊,你是年少的欢喜,无论如何,我不会忘记你。”
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真的打出来还怪害羞的。
11.匆匆一面。
当初他还在校足球队时,学校已经报名了市里的足球赛,所以这一年他们俩兄弟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还是回来了。
比赛是在周末,因此周五他们提前回来训练,与之前的队员们磨合磨合。
因此当我们班一位同学无意间看向窗外发现他俩就站在那时,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躁动起来。
而讲台上新来的语文老师还在发呆,一圈一圈地走动着,视线停留在手中的课本上,一言不发,甚至未曾注意到我们早已蠢蠢欲动。
我们和他俩都很着急,三十八个人和两个人时不时隔着一层玻璃眉来眼去,含情脉脉。
却又只能如牛郎织女一般,待到老师宣布下课后才能够相见。
但偏偏天意弄人,他俩在窗外走了一圈又一圈,姿势早已换了八百次。
直到我们下节课以及他们的训练即将开始,那位才悠悠然宣布下课。
于是我们在匆匆忙忙地赶路间匆匆忙忙地看了彼此两眼,匆匆忙忙地问候两句后只能够匆匆忙忙地离开。
千言万语卡在紧促铃声的缝隙里进退两难,只好化作无奈吞咽进胃里待到夜深时候慢慢消化。
窗外漆黑一片,偶有蝉鸣几声,我回想着我们的曾经,它依旧无数次地温暖着我。
你依旧无数次地温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