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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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卫陵的答允，温瓷欢天喜地地回家了。
温夫人正拿着一沓京城适龄郎君的册子在挑选下一位相看的对象，看一会儿就叹一声，口中还喃喃自语：“这个太出色了，定然瞧不上小瓷。”
“这个家中背景复杂，不适合小瓷。”
“这个家中有美貌通房，小瓷愚笨，哪里斗得过人家。”
……
温瓷从外头哼着歌进来，大咧咧道：“阿娘，您不用再操心我的婚事了，我的下半辈子已经有着落了。”
温夫人从册子里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把温瓷的话放在心上，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能有什么好想法？
“好好好，娘让厨房炖了老鸭汤，你快去喝吧。”
温瓷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拎着裙摆飞奔而去。
“谢谢阿娘，阿娘真好。”
温夫人瞧着温瓷背影，失笑摇头，她这女儿啊，虽说性子懒散，人也愚笨，但也心思单纯，容易满足。只是和她的缺点比起来，优点实在很难被外人发掘罢了。
温夫人又是一声长叹，继续为她挑选合适的夫婿。
封妃的圣旨在第二天送到温家，卫陵身边的高顺亲自过来。
温太傅与温夫人对视一眼，皆有些不明所以。
温太傅当年也曾教导过卫陵几年，卫陵对温太傅颇为恭敬，登基之后仍尊称他为老师。只是温太傅并不怎么参与朝政，故而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大事竟高顺亲自过来宣旨。
温太傅笑问：“敢问高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高顺恭敬一笑，道：“奴才先恭喜温太傅、温夫人了。”
温太傅更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皇上给他升官了？
高顺看了眼四下，又问一句：“三姑娘怎么不在？还请温太傅将三姑娘请来接旨吧。”
温太傅与温夫人对视一眼，心中更是惊诧。温夫人不动声色，吩咐身边丫鬟去寻温瓷来。
不一会儿，温瓷便来了。
见温瓷来了，高顺终于宣读旨意：“皇上圣旨，太傅温世安三女温瓷，性行温良，雍和粹纯，柔顺勤勉，册封为贵妃，三日后进宫，钦此。*”
温瓷谢了恩典，接过旨意，又让银珠给高顺打赏，恭恭敬敬把人送走了。
高顺走后，温大人与温夫人才颤颤巍巍地对视一眼，皆是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温夫人更是几欲晕死过去。
温瓷赶紧和温太傅一道扶住人，搀到一旁的高背交椅上坐下，温夫人扶着额角，呻吟两声，眼神在温太傅和温瓷身上逡巡：“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她看起来并不高兴，简直快要哭出来了：“皇上怎么会突然封我们小瓷做妃子呢？”
“是皇上疯了？还是我疯了？”温夫人嘶了口气，又悲叹起来，“小瓷这脑子，进宫，只怕活不过三天啊！”
温夫人抓住温太傅的胳膊，哀求道：“夫君，您去求求皇上，请他收回成命吧！”
温太傅同样神色严肃，叹息道：“圣旨已下……”
他比夫人知晓的多些，这位新帝从籍籍无名冷宫弃子，到后来登上太子之位，自然是有本事的。温太傅对他颇为欣赏，他是个好皇帝。
何况，卫陵对小瓷的情意，其实他也知晓几分，只是温瓷一向缺根筋，并不开窍。
只是他没想到，卫陵会忽然封小瓷为贵妃。
看着爹娘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温瓷道：“阿爹，阿娘，你们怎么都愁眉苦脸的，不应该高兴吗？我找到下半辈子的归宿了。”
见女儿欢天喜地的样子，全然不知晓自己进了宫会是什么处境，温夫人脸色耷拉得更愁苦了。
“小瓷，那宫里可是吃人的地方，你这么笨，哪里斗得过她们？”
温瓷：“谁说要和她们斗了？你们放心吧，何况卫陵会保护我的。”
见她并不抗拒，反而颇为欣喜，温太傅试探着问了一句：“小瓷，你老实告诉爹爹，让你进宫为妃，你可愿意？倘若你不愿意，爹爹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让你进宫。”
温瓷睁大眼睛，毫不犹豫：“我自然愿意啊，就是我跟卫陵说的。”
温太傅一时怔住，温夫人还是不放心，想再劝阻两句，温太傅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对温瓷道：“既然如此，爹娘就放心了。”
温太傅：“入宫事宜，你阿娘会替你准备的，你且回去休息吧。”
温瓷走后，温夫人才担忧道：“夫君，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瓷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哪里能在宫里生活？你说这皇上是怎么想的？咱们小瓷虽说生得不差，是个美人胚子，可也没美到那份上吧，别的就更别提了，他到底瞧上咱们小瓷哪点了？”
温太傅双手反剪身后，叹息道：“我看着长大的女儿，我能不清楚？夫人恐怕不知，皇上喜欢小瓷。”
温夫人一时哑然，她与卫陵打交道不多，只依稀知道小瓷当年曾救过卫陵一回，卫陵也是知恩图报的，这么些年待小瓷一向也更好。只是后来卫陵扶摇直上，做太子，做皇帝，温夫人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温太傅又道：“若是小瓷不愿，我倒是愿意为她拼上一拼，可方才你也听见了，小瓷她愿意入宫伴驾。大抵他们是两情相悦呢。”
温夫人更沉默了，她还是心有戚戚。
“可小瓷她的性子……”
温太傅说：“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了解一些。他待小瓷，当是真心。”
温夫人说：“可他是皇帝，三宫六院，他的真心又岂能信？他今日喜欢小瓷，他日不喜欢了，小瓷怎么办？”
温太傅说：“换了旁人，难道便能保证他日后永不变心？那些人甚至与小瓷都不相熟，又岂能保证？好歹皇上还与小瓷还是自幼相识，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温夫人又道：“可宫里那些女人，有哪一个是小瓷应付得来的？”
温太傅说：“只要皇上愿意护她，那些人又岂敢做什么？夫人你也瞧见了，皇上封了小瓷为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下。”
温夫人再次沉默下来，只能叹息。
温太傅亦跟着叹息，道：“我明日会进宫一趟，用我这张老脸，向皇上再求一道圣旨，倘若日后有什么变故，务必保小瓷性命。”
温夫人起身，依偎在温太傅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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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瓷封贵妃的消息，同样在后宫中传遍了。
众人听得这消息，反应各异。
皇上登基一年了，这一年里皇上一直醉心政事，进后宫的次数寥寥可数，她们这些人想方设法地争宠，可皇上就是看都不多看她们一眼。怎么如今，竟横空出世一个贵妃？
众人都派了人去打听这位贵妃的情况，很快便知晓她是温太傅的三女儿。
皇后宫中，白玉杯盏碎了一地，皇后雍容华贵的面庞因为生气而略显狰狞，她恼怒道：“这么大的事，皇上竟然也不曾跟本宫商量一声？这不是存心让她们都看本宫笑话吗？来人，摆驾。”
皇后到凌霄殿时，被高顺拦住。
“皇后娘娘且慢，皇上正在见几位大人。”
皇后压下性子，只好在门外等着。
过了会儿，见几位大人从凌霄殿中出来，皇后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
“听闻皇上新封了位贵妃，为何皇上不曾与臣妾商议。”皇后抬头看向卫陵，在触到卫陵眼神的一瞬，她的气焰顿时降了一半。
眼前的人身着白金龙袍，坐在御案之后，姿态慵懒，淡淡掀眼，却无端显出一种威压之感。
“朕竟不知，朕做事需要向皇后汇报。”
他再不是从前那个谨小慎微卑微可怜的九皇子了，而是生杀予夺万人之上的天子，翻手为云覆手雨。如今连她父亲姚丞相也要看他的脸色了，不再是他当年倚仗姚家权势的时候了。
皇后冷笑一声，言辞如刃：“臣妾可没有这意思，可臣妾是皇后，后宫既然由臣妾掌管，臣妾总该知晓吧。皇上如今是得势了，可也别忘了当年姚家如何帮皇上的。”
卫陵唇角微勾，笑中藏霜：“朕可从来未曾忘记姚丞相对朕的帮助，自然也没忘记皇后对朕的帮助。”
皇后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别开脸道：“皇上记得就好。若下次，皇上再有什么新欢，至少提前知会臣妾一声。”
皇后说罢，转身便走。
卫陵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渐冷。
当年谁人不知姚氏女喜欢四皇子，一直缠着四皇子不放，可没想到，四皇子却向先帝求娶他人。姚氏女自觉受辱，随手一指，便挑中了他，请先帝赐婚。
他从未想过娶谁来为自己做助益，凭他自己，他亦能做到。可姚氏女请求先帝赐婚，先帝开了口，他没有拒绝的资本，只能答应。
姚氏女瞧不上他出身卑微，却又想借他刺激四皇子，所以姚家才帮了他一把。他扶摇直上后，姚家自诩功劳，居功自傲，妄图干涉他的决定，他早就看姚家不顺眼了。
再等等，很快了。
这皇后之位，他心中从来只有一个人选。
卫陵提笔，在洒金笺上落下一个名字。
——温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