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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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今天一反常态，下班格外早，几乎是踩着点走。
师弟和隔壁组的陈师兄只是在走廊上聊了两句新产品，正打算问问林翊，一扭头就不见人影了。
老陈摩挲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眯起眼：“魔鬼也休假啊？诶，你真没听林翊提过他谈恋爱吗？”
师弟摇摇头，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师姐有可能知道，他俩今天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瞒着我。”
老陈眼睛一亮，凑近师弟小声嘀咕：“他俩有情况？上次我问林翊他还否认，我说他就装吧！”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让我也听听？”
一道女声幽幽传来，吓得老陈和师弟赶忙分开。
“啊，没什么！小许，你还没走啊？我说你师兄也真是的，怎么丢下你一个人……”老陈一激灵差点把心里话全抖出来，抬手给了自己的嘴一巴掌。
“我今天值班啊。”师妹咽下嘴里的巧克力，叹了口气，“不信谣不传谣啊，我和师兄没有私人关系。”
“师姐，我只是跟老陈说你俩有事瞒着我，都是他一个人乱猜的。”师弟举手以示清白，悄悄又退了一步。
面对两个男同事求知若渴的眼神，师妹纠结了一会儿，斟酌着说：“我只能跟你们说，师兄是和我打听了一个我认识的人。至于他到底是单纯对那个人有兴趣还是想跟人家谈恋爱，你们问师兄吧，反正和我没关系。”
“他肯定是要追那个人！”老陈一拳击掌，又龇牙揉了揉手心。
“是谁啊？长得好不好看？”师弟也燃起了八卦心。
师妹瞥一眼长得过于着急的老陈，又瞥一眼满脸清澈愚蠢的师弟，低头回忆起严入海那张脸，沉默两秒后委婉地说：“反正比你们俩好看多了。”
老陈和师弟对视一眼，一同望向师妹离开的背影。
“这得是什么样的姑娘啊，还要和咱俩比？”
严入海当然不是个姑娘。
林翊把师妹传来的文包导入电脑解压，又打开网站，根据提示搜索了严入海的tag，按照热度排序，剔除影视剧截图，只保留短篇小说。
先看师妹写的，还是先看网站里的？
林翊犹豫不到一秒就点开了师妹的作品中最短的一篇。
这是一篇三千字左右的小故事，基本复述了严入海来实验室学习的第一个上午，只不过师妹在其中添加了许多带有主观臆测的心理描写和神态描写。
这篇文里，一会儿是“林翊宠溺地握住严入海的手，借着带他操作的名义抚弄他的手指”，一会儿又是“严入海为了掩盖羞红的脸低下头，自然没看见林翊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的光芒”。
林翊看完这三千字，感觉要用一小时来治愈。
关闭文档缓了五分钟，林翊没忍住打开了师妹的聊天框，屏幕上还明晃晃写着他亲自答应的“不会骂你”。
飞羽：你是吃了多少霸总娇妻文学才能写出如此精华的文字？
23级催化-许：你居然看过霸总娇妻文学！
飞羽：我也是会上网冲浪的，那些套路网文跟狗皮膏药似的贴得每个APP都是。
23级催化-许：师兄觉得哪里OOC？如果是你的话会做不一样的事吗？指出问题我一定改正！
飞羽：他刚来实验室那天早上你是什么都没干，光躲门口偷看了？
23级催化-许：哎呀……
飞羽：我还没看完，你先自己反省一下三千字那篇。
23级催化-许：师兄，你真没觉得你有时候说话确实挺霸总吗？
飞羽：……
飞羽：我要是能真的有那么多钱，勉为其难地当一下霸总也不是不行。
林翊退出聊天框，点开自己的微信余额，对着三个零和一个点冷静了一会儿，把手机搁在一边，继续看下一篇文。
下一篇文就没有霸总娇妻了，因为压根儿不是现代背景。严入海在这里是仗剑江湖的潇洒侠客，而林翊是……
……炼丹术士。林翊深吸口气，行，也算是材化行业祖师爷的手艺了。
一般的武侠文可能会有炼丹炼出神药救活濒死之人的情节，师妹在她的同人文里展现出极佳的专业素质，反其道而行之，炼丹术士巧救食入重金属丹药的侠客，侠客感念恩情甘为影卫默默守护，两个没长嘴的古代人就这么暧昧着过完了一生。
这对于现在的林翊来说，简直是个恐怖故事。
喜欢一个人一辈子都不说，这还不恐怖？这也太恐怖了！林翊绝对忍不了一辈子！
他又忍不住打开了微信，正巧看到刚才师妹的最后一条回复。
23级催化-许：以咱这个专业来说，想挣这么多钱只能去做金三角霸总了。
飞羽：想点好的，21世纪是新能源的世纪。
23级催化-许：隔壁生物和遥远云端的人工智能也是这么想的。
飞羽：那篇炼丹的，为什么全文两个人都没有表白？
23级催化-许：术士认为侠客对他只有报恩没有爱，侠客觉得自己手染鲜血配不上得到爱，你不觉得这种错位的爱很香吗？
飞羽：我觉得爱他必须让他知道。
23级催化-许：……师兄，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林翊把手机一推，靠在椅背上仰望天花板。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快了，因为“林翊喜欢严入海”这个事实而变快。
这件事他昨天就知道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严入海，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应不应该为此破坏他们的友谊。
林翊笑了一声，坐直身体。他刚刚还在对同人文里的炼丹术士恨铁不成钢，其实轮到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本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却因为爱而患得患失。人类的感情实在奇妙。
左手支在桌上撑着脑袋，林翊伸出右手去够手机，懒得拖回来，这么将就着打字回复，发完消息切换到网页浏览严入海和路人男明星甲乙丙丁的爱恨情仇。
光凭文字，林翊没法把这些陌生的名字和他补过的严入海作品里的其他男角色的脸对上号，但大概能回忆起剧中的情节。
不看不知道，严入海真的和很多男演员搭过羁绊颇深的戏。
林翊停下网页滚动，察觉到自己心里有点酸。手指敲了敲桌面，又把手机拖回来，看看有什么消息能转移注意力。
手机亮屏，刚才停留在微信界面，但是……
消息页面里师妹的备注名下方是师妹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既不是他的回复，也不是师妹的后续回复，而师妹上面……严入海的聊天框旁亮着一个数字不小的红点，林翊心跳骤停。
江流：翊哥，我终于回家了……老杨骗我啊！剧组根本没有提前开机，他只是喊我回公司拍广告！忙了一整天，累死我了。
飞羽：可能吧，我不确定。
江流：？你在说什么？
江流：嘀——三分钟了。
江流：哥哥，和谁聊天呢？也分我两句呗？
江流：这是什么暗语吗？下一句应该接什么啊？
江流：被盗号了？电信诈骗新套路？
江流：三二一你再不回我要报警了——
飞羽：抱歉，刚刚没看手机。
江流：一说报警就出来，真不是骗子？
飞羽：[语音转文字]如假包换。
江流：嗯……你刚刚说什么可能？什么不确定？
飞羽：点错了，不小心发给你了。
江流：真的在跟别人聊天啊？
飞羽：师妹问我你拍的科幻是不是今年就能播出，我也不清楚，随便回一下。
江流：[萨摩耶趴桌.jpg]
飞羽：[消息页面截图.jpg]把你置顶了，不会再发错。
江流：……好吧。你还真把那句话复制粘贴再发给师妹啊。
江流：好直男的备注，甚至看不出是师妹。
飞羽：本质上是同事而已。
江流：置顶只有我啊？
飞羽：只有你。
江流：我今天好累，先去休息了。
飞羽：好好休息，晚安。
林翊长舒一口气，好险混过去了。他还没有做好表白的准备，至少绝对不是现在，绝对不能隔着屏幕。
翻回上面的聊天记录，林翊定住手指，盯着那句“哥哥”陷入沉思。
他喜欢严入海，那么严入海喜欢他吗？
这句“哥哥”很暧昧，像猫用肉垫在他心口蹭了一下，勾得人心痒。但这和严入海平日的语言风格很不搭，林翊摸不准，干脆复制这句话转到浏览器搜索。
……果然是网络热梗。林翊叹气，那就更难判断了，也许严入海只是在玩梗。
师妹发来的文还剩最后一篇。前面两篇各有各的人设，也不差给他再来第三种人设了，林翊平心静气点开。
第三篇回到了现代背景，设定林翊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导演，擅长拍没人看得懂的文艺片，还对演员要求极高经常压榨。
这么一个魔鬼导演，竟然遇上一个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御用男三号严入海。严入海在剧组被林导磋磨，下班回酒店还要被林导控制起来做各种晋江不让播的操作。
林翊深呼吸，平心静气，不能骂人。师妹只是擅长OOC，不是对他有意见。
飞羽：师妹，写得很好，以后别写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