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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我一人睡有些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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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鎏金宫灯次第亮起，将长廊上的朱漆柱染成暖橘色。程砚之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过层层宫门，锦缎靴底踩在青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白日里与八王爷党羽周旋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捏了捏发酸的眉心，努力将朝堂的阴云从神色中褪去。
推开寝殿雕花木门的刹那，一阵暖香扑面而来。萧明昭身着月白常服，正俯身将最后一盅莲子羹放在桌上，青丝垂落肩头，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听见响动，她抬眸，眼中闪过惊喜与心疼：“砚之，你可算回来了。”
程砚之怔在原地。自登基以来，萧明昭愈发沉稳威严，朝堂之上的她总是一身明黄龙袍，眉眼冷峻如霜。此刻眼前的少女，却像极了初见时那个在御花园偷折花枝的活泼公主，眼底盛满温柔。
“让陛下久等了。” 程砚之敛去心绪，规规矩矩行了礼。
“又唤我陛下。” 萧明昭轻叹一声，上前拉住他的手腕，“私下里还这般生分。” 触到他腕间嶙峋的骨节，她心里一紧，“这些日子，你瘦了许多。”
程砚之垂眸，避开她灼灼的目光。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他想起三年前，北狄王以和亲为要挟挑起战乱，自己女扮男装代妹出嫁，本以为不过是权宜之计，却不想卷入这波谲云诡的朝堂纷争。
“朝中事务繁杂，臣理应分忧。” 程砚之低声道，“八王爷一党不除，陛下的皇位始终不稳。”
萧明昭松开手，转身走到窗边。夜色深沉，远处宫墙蜿蜒如龙，隐没在浓重的夜色里。“若没有这些纷争……” 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卷走，“我们或许能像寻常夫妻般，游山玩水，谈诗论画。”
程砚之心中一颤。他何尝不想？将军府嫡长孙的身份，让他自幼便肩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可不知从何时起，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坚韧的女子，成了他心底最柔软的牵挂。
“陛下……” 他刚要开口，外头忽然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 —— 咚 ——”，已是戌时三刻。
萧明昭回过神，强笑道：“不说这些了，快用膳吧，菜都要凉了。”
膳桌上，都是程砚之爱吃的菜色。水晶虾仁晶莹剔透，松鼠鳜鱼色泽红亮，还有那碗特意熬制的莲子羹，甜而不腻。萧明昭不住地往他碗里夹菜，自己却只是浅尝辄止，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用过晚膳，已是深夜。程砚之起身告辞：“陛下早些歇息，臣告退。”
“等等！” 萧明昭突然唤住他，脸颊微微泛红，“我…… 我一个人睡，有些害怕。你…… 你可否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了再走？”
程砚之愣住。他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女皇，竟也会有这般小女儿姿态。看着萧明昭局促不安的模样，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寝室内，纱帐轻垂。程砚之扶着萧明昭走到床榻前，指尖触到她腰间的玉带时，心跳陡然加快。他定了定神，缓缓解开她的外袍，动作轻柔而克制。萧明昭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鲛绡帐，耳尖发烫。
“我给陛下讲个故事吧。” 程砚之坐在床边，声音低沉温和，“从前有个书生，在山间偶遇一只受伤的白狐……”
他的声音像潺潺流水，渐渐抚平萧明昭紧张的心绪。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陷入沉睡。程砚之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满是柔情。连日的疲惫袭来，他不知不觉趴在床沿，沉沉睡去。
后半夜，一阵凉风穿窗而入，吹得烛火明灭不定。萧明昭被冻醒，睁眼便看见程砚之蜷在床边，单薄的衣裳裹着瘦削的肩膀。她心头一酸，轻轻将他扶起，让出半边位置，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床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程砚之英气的眉眼。萧明昭心跳如擂鼓，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一吻，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压抑许久的情愫如潮水般涌来。
睡梦中的程砚之仿佛有所感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萧明昭浑身僵硬，片刻后，缓缓伸手环住他的腰。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他也不再是恪守本分的皇后，只是一对陷入爱河的恋人。
窗外，夜色温柔，月光如水。两个身影在床榻上相拥而眠，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这一夜，是他们爱情的开始，也是新的故事的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