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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比赛、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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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课业原因西野没办法每天去找雨月，但每天晚上完成作业都会很小心地给雨月发消息，无一例外都会很快得到回复，然后两人会视频通话，雨月隔着屏幕给他指导，这样的日子也算不错，但西野注意到雨月的情绪日渐低迷。
这天指导结束，西野看雨月准备挂断电话，立刻出声：
“等等——”
“怎么了吗？”
雨月还是温柔地笑，但眼底的疲惫再也无法掩饰，西野担心道：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许可以跟我说说。”
西野死死盯着雨月，原本以为至少会露出一点破绽，但并没有，雨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西野不知道雨月是不愿意多说还是真的没事，他很担心，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对方挂断电话。
然而两人的通话刚结束，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西野准备挂断，但不知道想到什么，手指略微偏移，按下接听键。
“喂。”
“是我。”
是中古店店长。
“最近有和雨月接触吗？我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有的，这些天一直有在通过视频通话的方式教导我小提琴。”
“这样啊，他最近还好吗？”
“我不知道，但觉得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电话那端陷入沉默，良久西野听到一声叹息：
“明天他的比赛，你想好了吗？去还是不去。”
“去。”
“嗯。”
“……”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只要是小提琴比赛，他从来没有输过，但今年这场……我真的很担心。”
“是因为那个叫SELA的人吗？”
“不是……总之有你在我多少能放心一点，他不是个喜欢将情绪外露的人，但他又是个有很强烈情绪的人，他总是一个人消化那些他无法承受的情绪，拼命想要寻找一个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解决方式，他的一些话不能信……”
“嗯。”
“欸——”
西野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知道店长这是不信任他，他不能说些什么，因为他很紧张，他不确定自己能给雨月什么样的帮助。
天神一般坚不可摧的雨月，褪去伪装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一晚西野睡得很不好，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配合树叶舞动的“哗哗”声让他有些担心雨月家的窗户。
那扇窗户有关好吗？
第二天醒得很早，穿上第一次去雨月家之后买的新衣服，拿出抽屉中店长给自己的门票，坐上去目的地的公交。
坐在最后一排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想到雨月可能也在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他会紧张吗？
西野无法想想雨月紧张的模样，他总是那样从容不迫。
他会失败吗？
大家说这样的比赛雨月从未失手过。
可那个能和雨月玩笑的店长却持反对态度。
他说雨月很会隐藏情绪，他说雨月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他还说……
雨月不会嫌自己麻烦。
西野深吸一口气，低头打开手机，点开和雨月的聊天框：
【今天的比赛会紧张吗】
【当然不会】
很斩钉截铁的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西野恍惚间好像看到雨月那只夹着烟的细长手指颤了一下，然后烟灰落到他的腿上……
不安的情绪逐渐扩大，但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对雨月有信心。
雨月他，一定可以的！
西野在内心同自己这样说。
晃晃悠悠转了两班车，终于到达比赛地点，西野没有告诉雨月自己会来，因为他觉得雨月大概也不会在乎，毕竟专门为他来看这场比赛的人实在太多了。
店长给自己的票位置不错，靠前方，能让他看清雨月，但又靠旁边，应该不至于被雨月一眼发现。
找到位置坐下后就开始期待。
经过一周的学习，他对小提琴依旧只了解一点皮毛，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无法听懂乐手们弦下的感情，可能甚至听不出某个音调的不合时宜，但这次他表现得很自然。
他的目标已经不再是站上这样的舞台，像雨月一样被万众瞩目，他只想要不断犯错，再不断进步，听雨月柔声指导，再见他笑着鼓掌。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担心。
像自己这样没有志向，会不会被嫌弃，毕竟雨月是那样优秀。
情绪的转变让西野愈发焦灼，于是戴上耳机，点开保存的雨月演出的音频，闭上眼倾听。
雨月的音乐就是这样美好，他能让一个完全不懂得欣赏西洋乐的人完全沉浸其中。
眼前忽然一暗，西野知道比赛要开始了，他小心地摘下耳机，等待选手的表演。
雨月的表演在第十二位，而那个据说也很厉害的小提琴手SELA的表演则刚好在他前一位。
西野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祈祷，然后听到旁边传来轻笑声，他转头，看到一个跟自己同龄的男生。
“你在笑什么？”
西野好奇道。
男生连连摇头：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西野不知道怎么回答，旁边的男生又问道：
“刚才看你在祈祷，你的朋友也是参赛选手吗？”
西野点头：
“你的朋友也……”
男生很骄傲地点头：
“你听说过SELA吗？他就是我的朋友，其实他不准备参加比赛的，他觉得名次什么的没有意义，但是我看到小说里面有写到爱人坐在台下看着对方站在聚光灯下领奖，我觉得很浪漫，我就让他来了。”
男生的语气满是骄傲，西野懂了些什么，迟疑地看着高扬着下巴的男生：
“你觉得他一定能获得冠军？”
男生思考片刻：
“其实输赢也并不重要，输了的话我可以安慰他，小说里面也有这样的场景，也很浪漫啊——对了，你的朋友排在第几位啊，待会我可以和你一起给他加油。”
“刚好在你朋友后一位。”
男生眼睛一下子变得很亮：
“你是村田雨月的朋友？”
“你认识他？”
“当然，我非常喜欢他，嗯——他演奏的曲调有种很特别的感觉，总之我没有在SELA或者其他乐手那里感受过相似的氛围。”
西野沉默了，他不懂男生说得特别的感觉是什么，但很快又高兴起来，总之雨月是特别的。
比赛很快开始，西野认真倾听其他选手的演奏，大家的表现越好他就愈发期待，因为他觉得雨月会表现得更好。
“快到SELA的表演了。”
听到声音的西野转过头去，看到男生异常兴奋地用力鼓掌。
西野坐直身子朝舞台方向看过去，看到红色帷幕后雨月的身影，聚光灯打在金发碧眼的SELA身上，暗处的雨月灰蒙蒙的，热烈但不属于他的掌声配上他卸下笑意的面庞，西野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过萦绕在他身边的孤寂。
裁判宣布开始，西野将视线移到SELA身上，注意到他在朝自己这边看，西野转头，看到身旁的男生朝攥拳做打气状，然后舞台上的SELA淡然一笑，收回视线。
西野抿唇。
SELA的表现比前面的几位选手都要好——这是西野从身边人的反应中窥探出来的，在周围人激动的小声探讨中他再次朝雨月的方向看去。
落在雨月身上的光更暗了，雨月微微低头，他的头发有些长，以往落在眼睫上总让人愈发注意他那双温柔的眼瞳，但此刻成了掩饰他情绪的面纱。
西野紧张地握拳，口袋中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声，拿出手机，不出意外看到上面显示的熟悉的名字。
【刚刚忙完，怎么样？看到雨月的表演了吗】
西野迅速打字回复：
【下一个就是雨月哥了，我有点紧张】
对方回复很快：
【你紧张做什么，你也觉得名次很重要吗】
【不是的】
【好吧，确实很重要，至少对现在的雨月来说，但其实我希望他输掉这场比赛】
【为什么】
【你猜】
中古店店长留下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回应，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西野抬头，看到SELA朝观众深深鞠躬，然后再次看向自己身侧的男生，灿然一笑。
接下来就是雨月……
西野死死盯着缓缓走向舞台中央的雨月，他非常希望像旁边的男生给SELA鼓励那样，和雨月对视一眼，用眼神或是唇语告诉雨月：加油，站在舞台上的你真的非常棒。
但这只能是他的幻象，雨月不知道自己在现场。
加油……
他只能在心底小声说，期望能给雨月哪怕一点点力量。
裁判再次出声，聚光灯下的雨月缓缓将小提琴搭上肩头，大概是心理原因，分明和初次看雨月演出是相似的场景，但西野总觉得台上的人比初次见面少了些触不可及的神性，多了几分脆弱。
加油……
乐声缓缓响起，这是从比赛开始到现在西野听到的最美妙的乐声，他看着台上的雨月，轻轻摇晃身体，却看到雨月忽然皱了下眉。
雨月本人似乎并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乐声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曲终了，西野稍稍朝旁边的男生靠近：
“我对小提琴一窍不通，你可以告诉我他演奏得还好吗？”
男生点头：
“非常好。”
"没有错音什么的吗？"
“当然没有。”
男生笑了：
“你对你的朋友这么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雨月他心目中世界第一好的小提琴手，之前的比赛也从来没有输过，只是他觉得很不安……从雨月的表情上来看。
雨月之后的几个选手很快表演完毕，之后就是宣布结果的时候，西野拿出手机。
这次比赛有全程转播，对小提琴感兴趣的网友即使没有来现场也能观看比赛，此刻大家已经热烈讨论起来。
【毫无疑问，第一名一定是SELA、村田雨月和TINDA其中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转播设备的原因，总觉得雨月这次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
【这还叫差强人意？】
【跟之前比起来确实不算完美表现，村田这次太紧绷了，相比之下SELA就好很多】
【在第一名待久了会害怕荣耀不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我觉得雨月不像是那种特别在意比赛名次的人，至少以往的比赛或是演出我能清楚感知到他对音乐非常纯粹的追寻，最近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改变了他的想法了吗】
【有点担心】
犹豫片刻，西野缓缓打字：
【雨月的表演很棒，不管这次结果怎么样，他是我心中永远的第一名】
这条评论立刻获得了很多点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