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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要不要去打个篮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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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还盯着陆清那白的要死的后脖颈看呢，就听到自家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这都造了什么孽啊…”
沈重转身，有些疑惑，“怎么了？”
沈老爷子拍着沈重的屁股像赶小鸡一样赶着沈重回自家院子，也没了遛弯的心情，“陆清这孩子，命苦啊。”老爷子也没等沈重做出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之前，你赵奶奶的儿子儿媳，结婚好几年都没孩子。记得那时候夫妻俩整天跑医院，愣是没用。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远方亲戚家的姑娘未婚先孕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撒手人寰，还是个男孩。夫妻俩一合计，就把孩子要过来养着了。本身挺好，陆清小时候长得那叫一个粉雕玉琢，可爱惨了，性格活泼嘴也甜，街坊邻居都喜欢。谁成想，陆清五岁的时候，你赵奶奶儿媳妇竟然怀孕了，还生了个儿子。”
沈大爷想起现在陆清的样子，长吁短叹，“之前陆清嘴可甜了，看到我就喊爷爷，有时候还给我送水果。你看看现在，孤零零的，脸上也没了笑，这天杀的。”
沈重越听越沉默，心中有些沉闷，“以后呢？”
“陆清在沈家的日子不好过，特别是沈向楠，就你赵奶奶的亲孙子，他出生以后，身体不好，陆清的妈妈也没精力顾上陆清，孩子七岁的时候就把陆清送你赵奶奶这了。”
沈重听完自家老爷子的话，沉默地坐在藤椅上，又想起告示栏上总是在自己前面的名字和今天傍晚那半截脖颈。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只有旁边无花果树上的蝉鸣叫不停。
沈家院子的沉默被砰地踹门声打破，沈重被惊醒，一脸诧异地看向自家大门。大门毫无动静。
“唉，陆清他妈妈应该回来了。”老爷子叹着气，回了自己屋子，眼不见为净。
和沈重家的沉默不同，陆清安静地站在客厅茶几旁，听着林如雪歇斯底里的谩骂。
林如雪手指戳着陆清的额头，恶狠狠地说，“你长本事了是吧，我让你回家，你给我跑这来干嘛？”
林如雪接上沈以楠回家发现陆清不在家，直接火冒三丈，给赵秀芳去了个电话，就带着沈向楠回了东高村。
“你有本事跑远点啊！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还给我来脾气了是吗？你真硬骨头，就别回东高村，和你妈一样，贱骨头！”
陆清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但风言风语中，也能知道自己的妈妈未婚先孕生下的他。听到林如雪这么骂他和他妈妈，陆清用尽浑身的力气握紧了拳头，指尖陷入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
陆清，忍住。忍住。
“够了！”苍老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林如雪刺耳的谩骂，赵奶奶伸手揽住陆清颤抖的肩膀，“清小子哪一年暑假不是回我这？再说了当初是你和晓东主动把他接回来的，你现在说的什么话！”
老人的指责似乎再次激怒了林如雪，尖锐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妈，你这什么话？当初我同意接他回来还不是想要延续你们沈家的香火？再说了，向楠才是你亲孙子，明年他上初一，我让陆清给他补补课，还不是为了你们沈家之后有出息？”
赵秀芳不搭理暴跳如雷的林如雪，拍了拍陆清的肩膀，“后院的西瓜熟了，你去摘个尝尝。”
陆清轻轻点点头，听话地出了门，留下林如雪大叫，“妈，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你的亲孙子？陆清这个白眼狼，你养这么大有什么用？后面还不是要靠自己的亲孙子养老？”
陆清甩了甩头，将耳朵里的耳塞拿出来，放进口袋里，径直走向后院瓜田。
太阳已经落山，天也全黑了下来，陆清摸着黑坐在瓜田边的石头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的漆黑一片。
“喂，我妈说你妈水性杨花，在外面生了你这么个野种。”乖张稚嫩的声音从陆清身后传来，是陆清异父异母没有血缘关系的法律上的弟弟，沈向楠。
刚上小学六年级的男孩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好不容易蹲下，眼神中带着最原始的恶意，“你这个野种，回我奶奶家干嘛？”
陆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出声。这让沈向楠觉得陆清害怕自己，更加变本加厉，“你妈妈是婊子，你是野种，你赖在我家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饭，还不帮我补习，我妈妈说了，你就是个白眼狼……啊！”
沈向楠话还没说完，陆清猛地起身，抓着沈以楠的裤子，将沈向楠整个背摔了过去。
“你干什么！呜哇哇哇哇……妈！妈！”
沈向楠毫无防备被陆清这么一摔，整个人又怕又疼，直接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叫着想引起林如雪的注意。
“闭嘴！”陆清半蹲在沈向楠身旁，双手压着沈向楠的脖子，将沈向楠牢牢地钉在地上，“以后说话给我小心点，再骂我妈妈，我揍死你。”
平静的音调不带一点情绪，沈向楠被吓得噤了声，哼哼唧唧…
“哟，小胖子，下次再过来找我麻烦，我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轻挑的声音从陆清身后响起，陆清整个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正抱着瓜坐在自家瓜田里的人，沈重…
“你谁啊你！”陆清因为沈重的突然出现手上卸了力，沈向楠瞅准时机猛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瞪着一边啃着瓜一边走过来的沈重。
“我是谁呢，不重要，但是如果你敢跟你妈告状，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肥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然后淹成肥料撒瓜地里？”
阴狠的声音吓得沈向楠白了脸，虽然沈向楠性格顽劣，无法无天，但怎么说也是个六年级的小孩，被沈重这么一吓，不敢说一句话，只能嗫嚅地小声哼唧，甩着一身肥肉跑了回去。
“应该没事了。”沈向楠一走，瓜田就剩下沈重和陆清两个人，周遭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沈重挠挠头，转头看向陆清，皎洁的月光下是陆清震惊的眼神，多少年后，沈重都记得陆清看向自己的眼眸，亮得吓人。
“嗯，谢，谢谢。”陆清以为沈重想起了自己，激动地仰头看着面前自己高了不少的男生。只是看到沈重尴尬的表情，明亮的眼眸慢慢暗了下去，低下头，还是没想起来啊。
沈重看陆清心情不太好，想了想，便拉着陆清重新坐在了瓜田边，还递给陆清一半西瓜，“你家瓜还真甜，我爷爷没撒谎啊。”
“……”
“哎，虽然我不认识你妈，但你妈一定很爱你。”沈重突然认真的语调引得陆清重新看向他。
沈重转头和陆清对视，在月光下，陆清发现沈重的眉眼真的很好看，“为什么？”声音小到沈重差点没听清。
“你想想，她如果真的没结婚却怀了你，顶着那么恶毒的流言蜚语都要生下你，他怎么可能不爱你？。”
少年的声音带着独有的清冽抚过陆清冰冷的内心，陆清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轻轻道，“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让别人说她的坏话。”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沉默，沈重听着蝉鸣啃着瓜，看着自己身旁同样啃着瓜的安静少年，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打篮球？咱们村子里打球的人还不少。”
正值暑假，虽然还有些高中没有放假，但回到村子里的孩子不少，有些沈重也熟悉，正好能约着一起打个球。
“我也一起？可是我没打过。”陆清有些惊讶沈重会约自己，有些兴奋，但一想到自己从来没打过球，刚刚支起来的耳朵再次耷拉了下来。
沈重看着面前和自家边牧表情极其相似的陆清，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陆清的头发，“这有啥，我教你啊。或者我们互惠互利，你学习的时候叫上我！”
陆清被沈重突如其来的抚摸搞得红了脸，心中庆幸奶奶之前为了省钱而没在瓜田安灯，轻轻点了点头，泛红的耳廓在月光下隐隐约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