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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那很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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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陈诀和道森面对面坐着，沉默地吃饭，玛丽亚将刚刚掉落的书本放在桌上。
“老板，这是你的书吗？”
“是，谢谢。”
道森盯着那本书，恨不能撕个粉碎。
陈诀抢先开口：“这是借来的书，小蔡很宝贝，你不要乱搞。”
道森移开视线，老实巴交地坐在那，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你看这个是为了取悦他吗？”
“什么叫取悦啊？我是在学习谈恋爱。”
道森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陈诀语言制止：“不说这本书了，说说咱俩吧。”
道森眼前一亮，热切地看着他。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正式拒绝你，你说做朋友但越界也不是一次两次。之前我们都算单身，尽管很多事违背我的意愿，但我是个男人，摸一摸抱一抱对我来说可能没那么重要，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而且我拿你当朋友，不想你难过，也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僵化。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我不想做对谢渝不好的事。”
道森垂下眼睛，语调骤降：“你是在赶我走？”
陈诀点头：“你的家是因为我被烧的，你想住哪里随便挑，我支付所有的费用，也可以给你经济赔偿。”
“Chen。”道森眼眸通红，饱含恳求之意，“你别赶我走，我发誓，我会乖乖听话的。”
“Dawson，人的信用会透支。”
“我本来可以接受和你做一辈子朋友！”
道森崩溃得嗓门高了一个度，手掌重重拍在大理石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花瓶叮叮作响。
“你说你是直男，你不喜欢男人，我愿意尊重你，忍受你的拒绝，简单地待在你身边，什么也不做，可我无法忍受你接纳其他的男人！”
陈诀说：“我找女人的时候你也不愿意。”
道森一下站起来，陈诀扬起眉毛，发出警告。怒火好似瞬间消散，颓然地跌坐回去，靠在椅子上平复了好久心情，才终于冷静下来。
“是，我不愿意，男人女人，只要你找别人，我都不愿意，你不和我在一起，我最多只能接受你单身，绑在我身边一辈子，做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朋友。”
“这是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难道谢渝对你的心思就很单纯包容吗？一个暗恋你十几年的人只会比我更疯狂！”
“你不要提别人，我们之间的谈话，只说我们两个。”
道森的小拳头在桌子上捶了又捶，别过头，努力消化心里翻涌的情绪，消化半晌，开口问他。
“搬走的deadline（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今天，狗可以留下，你住酒店，明天再来收拾东西。”
道森瞪大眼睛：“你对我连一晚上的信任都没有吗？”
“你刚刚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你还会来看我们的孩子吗？”
可乐十分应景，玩的小球甩到了陈诀身上，打在小腿上，在西裤上留下一道口水印。
“会。”
道森说：“如果你今天一定要赶我走，我将永久剥夺你的探视权！”
“那你最好准备个律师。”
“好！”道森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顺便抱起可乐，“你再也别想见到儿子！”
陈诀和道森臂弯里十分开朗的可乐四目相对，努力绷紧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半小时后，道森拎着两个大行李箱，艰难地牵着可乐，气呼呼地跑下楼梯，轮子在地板上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由远及近，再飘向远处，直到关门声响起。
陈诀倚靠在大门前的过道上，默默数了仨数，果然响起敲门声。
一开门，道森委屈巴巴地喊：“你不开车送我吗！这是郊区，半夜！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走！”
陈诀说：“你恢复与我正常相处之前，只有这样的待遇。”
道森平缓语气：“Chen，你送送我吧，这里根本打不到车。”
车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陈诀按道森给的地址，导航向市中心，是他一个朋友家。
道森坐在副驾，两腿夹着可乐的狗头，手不停得搓狗毛，搓成一缕一缕细丝，没一会儿，搓出一头脏辫。
红绿灯时，陈诀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只狗墨镜，递过去。道森给狗戴上，逗弄可乐看向手机镜头，留下一张老派rapper的狗照。
“哈哈，好搞笑。”道森笑起来。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陈诀踩下油门，见道森状态良好，主动同他搭话：“狗粮还有吗？”
“你买吧。”
“好，就寄到这个地址吗？”
“对。”道森放下手机，梳理好狗毛，“你待会帮我把行李送上去。”
“你使唤我挺顺手啊，给钱。”
“多少钱？”
“二百。”
“多付钱有附加服务吗？”
“下车。”
“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荤话了。”
吵归吵，开到公寓楼下，陈诀帮忙把行李送上楼，看着道森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他不禁皱眉：“你一直有你朋友家的钥匙？”
道森心虚，埋头嘀咕着快点收拾行李，今天很累想早点休息。
住也住了一个月，现在再追究他装可怜多少有点马后炮，陈诀姑且放过。
房间内灯光亮起，塑料保护罩盖着每一件家具，上面落了不少灰，长久没住过人。
陈诀把行李拉到卧室，跟道森一起换床单、打扫卫生，两个人干起来速度很快，忙活到十二点，也算得上窗明几净。
正欲离开，道森拉住他：“Chen，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陈诀抽回手，倚靠在门框上，说：“我觉得我说得很清楚了。”
“如果没有谢渝，你会有接受我的那一天吗？”
“我不喜欢假设问题。”
“你想一下下呢？”
“不想。”
“陈诀，你这样真的很讨厌，我不喜欢你了。”
“那很好啊，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喜欢你的人。”
道森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哽咽道：“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如果我没出意外，和你成为情侣的人会是我。”
“我说了，不要假设，人唯一无法做的事就是改变过去，往前看。”
道森低头，头发垂落下来，滴下一串豆大的泪珠。
“我真的很爱你，爱你爱到看不见别人，一想到将来你身边没有我的位置，我就难受得要死，手脚发麻，心跳加速，耳朵轰鸣，我甚至无法想象我会怎么生活下去。”
“你是个有正常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不要说这么幼稚的话。”
道森咬着唇，眼眸含泪，又恼又恨地看着他，看了很久，才开口。
“你真的是个无情的男人。”
因为你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
他话不说狠一点，不知道要揣着这点阳光纠缠到什么，又要多久才能彻底放下他。
陈诀是真心希望道森能开心幸福，给他这个东西的不能是自己，只能尽最大的可能降低痛苦的时长。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说罢，陈诀转身离开房间。
门板隔音不好，道森在里面嗷嗷大哭，清晰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