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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大蚊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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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午后，阳光正好。简星野和发小裴涣约好，一起去给顾淮声送东西。
裴涣开车来接他，一上车就忍不住吐槽：“我哥真是的，淮声哥不过随口提了句喜欢某个小众画家的版画，他转头就高价拍了下来，自己没空送，倒使唤起我来了。”
简星野系好安全带，笑了笑：“裴大哥对淮声哥一向很上心。”他想起上次在同学会上结识的顾淮声，温柔又带着点疏离感，和裴涣口中那个被他哥裴砚修藏起来的“金丝雀”形象有些微妙的不同，但他们确实很聊得来，加了微信后偶尔也会聊些艺术相关的话题。
裴涣撇撇嘴，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可不是嘛，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不过淮声哥人确实好，比圈子里那些装模作样的强多了。”他是真心认可顾淮声，虽然也清楚他哥和顾淮声之间的关系并非表面那般平等，但并不妨碍他对顾淮声的维护。
车子驶向城东一处闹中取静的高级公寓。那是裴砚修安置顾淮声的地方。
与此同时，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厉承霄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捏了捏眉心，顺手拿起私人手机。屏幕亮起，恰好弹出特别关心提示——是简星野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星野]：哥，我和裴涣去给淮声哥送个东西，大概一小时后就回家！
厉承霄的目光在“淮声哥”三个字上停留了一瞬。他知道顾淮声，裴砚修藏着的那个人，一个漂亮得像艺术品却没什么背景的年轻画家。他也知道星野因为裴涣的关系，和顾淮声有过几面之缘，似乎还挺谈得来。
他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裴砚修那个圈子太过复杂，顾淮声的身份又特殊，他本能地不希望星野过多涉入。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厉承霄：地址发我。几点结束？我叫秘书去接你。]
消息几乎是秒回。
[星野：不用啦哥！裴涣开车呢，他送我回去就行~ /可爱]
后面紧跟着发来了一个定位，正是城东那处知名的豪华公寓。
厉承霄看着那个定位，眼神沉了沉。他知道那里，裴砚修的手笔。他沉默片刻，最终回复：
[厉承霄：嗯。结束前告诉我。]
他没有坚持去接，但要求掌握行程的结束时间。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掌控，既给了弟弟空间，又确保了自己能随时介入。
公寓里，顾淮声看到他们来，有些意外，但还是很温和地请他们进去。
公寓装修极具品味，却缺少一点生活气息，像一间精致的样板房。顾淮声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气质干净柔和，看到裴涣带来的版画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真诚地道谢。
简星野把带来的另一份小礼物——一本绝版的画册——递给顾淮声：“淮声哥，上次你说在找这个，正好在书店看到了。”
顾淮声有些惊喜地接过：“谢谢，星野你太有心了。”两人很自然地聊起了画册里的内容，气氛融洽。
裴涣在一旁看着，插科打诨：“哎哟，看来我以后得叫我哥多拍点画，这样我就能经常带星野来找淮声哥玩了，省得他老窝在家里看书，或者……”他促狭地朝简星野眨眨眼，“……等他那个大忙人哥哥下班。”
简星野耳根微热，瞪了裴涣一眼。
顾淮声闻言，只是温柔地笑了笑，目光在简星野略显羞涩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了然地轻轻点头。他和裴涣都知道厉承霄对简星野那种超乎寻常的保护欲。
顾淮声将画册放到置物柜的顶端放下手的时候习惯性的向下拽了拽衣服下摆，露出了锁骨处明显的红痕。
裴涣和简星野对视一眼，裴涣大胆开口“嫂…哥夫，你…锁骨受伤了？”
顾淮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欲盖弥彰的伸手遮了遮“没，是…是蚊子”
简星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大的秋蚊子！”他还故意加重了秋蚊子三个字
大约半小时后，简星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厉承霄：快结束了？]
简星野低头看了看，回复：
[星野：嗯嗯，马上就走啦！]
他抬头对顾淮声和裴涣说：“淮声哥，我们差不多该走啦。”
顾淮声体贴地没有多留他们。
回去的车上，裴涣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欸，说起来，我哥晚上好像和你哥有个宴会来着。你去吗？”
简星野“啊”了一声，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哥哥晚上有约，却没告诉他。
他正想着，手机又亮了。
[厉承霄：到家了？]
[星野：在路上了~裴涣送我。哥，你晚上和裴大哥有邀？]
这一次，那边停顿了几秒才回复。
[厉承霄：嗯。小事。大概九点回。]
[厉承霄：之前的合作伙伴女儿回国，你要来吗？出来认识一下]
语气一如既往的简洁，却交代了行程和对他的安排。
简星野看着屏幕，嘴角微微弯起。
[星野：知道啦~我和裴涣一起过去 /乖巧]
他放下手机和裴涣说“我去，咱俩一起吧”
简星野和裴涣一起先到了宴会，然后是厉承霄，三人又等了一会裴砚修才带着顾淮声姗姗来迟。
宴会过了一半简星野提议上楼待着清静，顾淮声去了洗手间约定一会直接上楼找他们，却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之前对他图谋不轨的人
顾淮声站在人群中央，脊背挺得笔直，对面站着的是个趾高气昂的年轻男人，周围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在这一小片即将爆发的冲突上。
“顾淮声，别给脸不要脸。”那男人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鄙夷却丝毫未减，“在场的谁不知道你那点底细？一个靠别人施舍才勉强挤进这里的人，无权无势，你凭什么资本这么嚣张？”
最后那句话，他刻意抬高了声调，像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试图将顾淮声那身看似刀枪不入的铠甲抽裂。
顾淮声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极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就在那男人以为他被震慑住，得意地想要再乘胜追击时，却忽然发现顾淮声的视线轻飘飘地越过了他的肩膀，落向了上方。
男人下意识地顺着那道目光抬头望去——
二楼回廊，光影交界处，俨然是另一个无声却重量惊人的世界。
裴砚修斜倚着冰冷的罗马柱，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将他身形衬得愈发挺拔修长，与周遭的奢华完美融合，却又透着一种疏离的压迫感。他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猩红的光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
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旁的厉承霄说话，似乎对楼下的闹剧漠不关心。然而，只要稍稍留意，便能发现他深邃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过楼下那个孤直的身影——从顾淮声被围住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如影随形，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锐利如鹰隼，每一个细节都落在他眼底。
厉承霄靠着墙和裴砚修搭话视线一直放在简星野身上关注着弟弟的动作
在他们旁边，简星野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雕花栏杆上。少年漂亮的眉头紧紧拧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毫不掩饰地盯着楼下的顾淮声，那眼神里混合着担忧、气愤，还有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仿佛只要楼下那人稍有吃亏，他就能立刻从二楼跳下去。
另一侧，裴涣背倚着栏杆，姿态看似最为放松。他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视线似乎落在虚无的某处。然而，那偶尔不经意间扫过楼下顾淮声方向的余光，却精准而快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顾淮声仰着头，与二楼回廊上的裴砚修视线在空中相撞。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裴砚修依旧保持着那个慵懒倚靠的姿势，甚至没有改变夹着烟的姿势。他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睛，隔着缭绕的淡灰色烟雾，目光沉静地回望顾淮声。
那眼神里没有明显的情绪，没有鼓励，没有指示，甚至没有担忧。
但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毋庸置疑的注视
顾淮声敛下眼眸轻声说“不凭什么，凭的是我自己有那个能力不是吗”最后在反问的同时一双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眸直直的看向那个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