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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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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电话会议，孟雪然的领导果然对担保条款的修改内容提出质疑。
王经理：“对方的意思是远方公司没钱了，他才帮着付？那我岂不是打官司的时候还要拆成两个？”
这个问题公司内部已经提前讨论过了，孟雪然：“是有这种可能，但就如我刚和您分析过的，不是一定要拆成两个案子。”
王经理：“我不要这种不确定性！林律师，说说你的看法。”
林悦：“对方的修改确实可能导致这种不确定性，但是，我们在违约条款中，增加了违约情形的认定，以及贵司有绝对优势的单方解除权。对于这些，远方公司基本都接受了。所以综合来看，如果对方一旦发生违约或者履约能力受限的情况，贵司有权利选择是否解除合同，将损失控制在最低程度。根据之前的估算，远方公司的押金和预付的租金完全可以覆盖这些损失。”
电话那头传来电脑操作的声音。
两分钟后。
王经理：“我假设，如果远方公司发生突发情况，导致它资不抵债呢？”
林悦：“这种情况仅靠合同是很难提前约束的。如果真的不幸发生这种情况，我将根据贵司要求，对远方公司提出破产申请。”
王经理笑了一声：“商务那边考察过，远方公司财务状况很好，短期应该不会有这种风险。”
会议室只有林悦一人，电话会议看不到彼此人脸。王经理想要万无一失的想法令她忍不住抬了抬眉，但还是说：“贵司的担忧可以理解，其实对方的修改目的只是不希望将本来可以由公司承担的债务转嫁到个人身上。”
最初的担保条款是连带担保，也就是一旦发生债务问题，远方公司和程远都要承担责任。因此可能发生，在远方公司完全有能力承担责任的情况下，客户为了保证债务能履行到位，或者给远方公司或者程远压力，选择直接起诉程远。
这种操作方式，林悦之前也做过。司法实践中也不乏有人利用这点滥诉。
既然程远发现了这个风险，提出了修改意见，也同意了其他条款，从本质上来没有给客户这边带来风险，只是划了个边界，保护他自己的权益。
这种不损害客户利益，甚至有助于双方签约意向的修改方式，不论林悦与程远是否相识，她都不会去反对。林悦直到三方会议当天才知道程远也在其中，虽然事后孟雪然找机会和王经理说明了情况，也代林悦问过是否需要更换律师，但王经理考虑后，决定继续使用林悦。
短暂的沉默后，王经理：“我们再考虑考虑。”
林悦该给的建议的都给了，如果客户考虑后，仍坚持不同意该条款，她将尊重客户的意愿去和对方交涉。
除了孟雪然这边的项目，林悦这周只有一个在市内的开庭。这个案子张律师完全交给林悦承办，客户对林悦很信任，双方合作得很好，庭前准备非常充足，这几天林悦除了和客户核实一些信息，并不需要加班。
临近周末，林悦回到家里，孟雪然又做了一桌好菜。
林悦闻着香气，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问：“怎么今天做这么多，有什么好事？”
孟雪然端出最后一盘水果：“这不难得你不用加班，一起在家吃点好的，去，洗手盛饭。”
林悦换了身居家服，洗过手，给两人盛了饭，端到桌前。
孟雪然看着林悦，笑眯眯：“今天确实有好事，我领导纠结了两天，终于同意修改担保条款了。”
林悦点点头，倒也不觉得意外。这个修改看似会让客户存在风险，但实际上并不影响双方，甚至更能促进双方的签约意愿。物业空置也是一种损失，现在原来的承租人愿意退出，远方公司尽快签约对客户才是最有利的。
但林悦也觉得有些意外，按照孟雪然的说法，王经理因为之前的操作，让集团对他有些关注，因此林悦虽然觉得王经理最后还是会接受，但也能理解他的谨慎和纠结。只是没想到，他同意得这么快。
林悦：“我还以为至少要和远方公司沟通个一两轮呢。”
孟雪然促狭一笑：“来不及，商务天天催他呢，今天下午还吵了一架。”
林悦了然，既然是商务在催，那后面哪怕真的有风险，王经理也能把自己摘干净。
林悦：“什么时候签约？”
孟雪然：“在走流程了，快的话这个月底应该能签了。”
林悦点点头，如果真的能这个月底签成，这个案子可谓是非常顺利了。根据合同约定，签约后林悦就可以提要求付尾款。
林悦：“等钱到了，请你吃大餐，你可以提前看起来了。”
孟雪然笑：“那必须的。”
周五临下班前，林悦收到出差中的黄律师发来的邀请函。
黄律师：差点儿又忘记了，你也不提醒我。
林悦其实巴不得她忘了这茬。
看了看邀请函，林悦：要穿礼服吗？
黄律师：啊，对，忘记提醒你了。不用特别正式，如果没有的话找前台借，你俩身材差不多。
黄律师说的前台，是主任另一个大客户的侄女，实打实的富二代，虽然学历一般，但性格好很会来事，和所里年轻律师关系都很好。
林悦跟着张律师，也会有一些应酬场合，因此备了一条比较正式的长裙和相对休闲一点的套裙。
既然不用特别正式，考虑到季节因素，林悦觉得可以穿那套套裙，可是她拿捏不准该如何搭配饰品。
趁着还没下班，林悦马上去找前台梁靓。
梁靓正在检查她新做的美甲，看到林悦过来，笑的甜甜的：“林律，准备下班呢？”
梁靓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林悦也被带着笑起来：“有空吗？想向你请教饰品搭配的事。”
一说到打扮，梁靓眼睛都亮了，她眨眨眼，碎星般的眼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有空，必须有空，不用那么客气，说说，你打算穿什么？”
林悦拿出之前购买时试穿的照片给梁靓看：“是个商务晚宴，我打算穿这个，但是我平时首饰不多，想问问你的意见。”
梁靓看着屏幕上穿着斜纹软呢套裙的林悦，精致的小脸未施粉黛，混血般深邃的五官，再配合衣着利落的剪裁，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感。
她忍不住赞叹：“林律你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做什么律师啊，你完全去可以靠脸吃饭的啊！”
说完，想到林悦的问题，又问：“你有珍珠项链吗？”
林悦知道这个品牌的珍珠项链，但她日常很少用到首饰，如果单为了晚宴应酬备置一条同品牌的天然珍珠项链，林悦觉得有些过于奢侈了。
林悦摇摇头：“没有，对我来说太贵了。”
梁靓作为一个人缘非常好的富二代，此时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不用买同品牌的，日常根本用不到。只是你单穿这套去参加晚宴会显得有点单调，如果有一条素雅一些的珍珠项链搭配，再配一对珍珠耳环，就很完美了。”
见林悦在思考，梁靓又说：“你晚宴什么时候，我有珍珠项链和耳环，闪送到你家？”
如果是普通款式的珍珠首饰，林悦还是有的，之前和孟雪然去旅游的时候，被孟雪然怂恿着买了一套。
林悦谢过梁靓：“晚宴是明天晚上，我家里有一套，回家后给你拍张看看，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再来你家借？”
梁靓笑：“没问题，你发过来就是。”
回到家，难得发现她比孟雪然还要早到家。问过孟雪然晚餐有什么打算后，林悦回到卧室，从书桌的抽屉深处翻出那套珍珠首饰拍给梁靓看。
梁靓很快回复了：很不错啊，就这个，看起来素雅又贵气。
林悦谢过梁靓，又从衣柜中取出套装，提前挂好。
林悦想到当初购买这套套裙的时候，也是急于参加一场酒会，付款的时候很是心疼。当师傅看到她穿着这套崭新的套裙出现在大厅时，也是吃了一惊。知道她是临时购买，师傅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当即决定这套衣服由她买单。林悦推脱再三，师傅故意板着脸：“这是工作中的正常成本支出，我的业务养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许跟师傅在这种事情上客气！”
手机震动，林悦以为是梁靓要提醒她什么，没看屏幕直接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意外：“这次这么快就接了？”
林悦看了眼屏幕，是程远。
按照孟雪然说的，目前两边在走合同流程，这个时候打电话，林悦担心远方公司是不是有临时要修改的。
林悦：“有什么事？”
程远：“没事不能给你电话？”
林悦皱眉，她觉得，于公，对方始终没搞明白目前彼此的立场，于私，他两根本没到论私的程度。
林悦叹口气：“你到底要说什么，没事就挂了。”
“哦，”程远淡淡道：“想约你，算不算？”
林悦：“没空。”
程远轻笑了一声，换了个话题：“听孟雪然说，这次多亏你，不然合同没这么顺利签约。能否给个机会，这周六晚上，与我一起……”
“不必，”林悦打断程远：“我所做的都是为了维护客户利益，不存在帮你的成分，程总能拿下合同靠的是项目商业价值和贵司的诚意，与我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