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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魏幸察觉到他的目光,关了水龙头,转身看着他,笑了笑,“干什么,洗碗你也喜欢看啊?”
      “不是,”宫伯怀皱皱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嗯?”魏幸说,“不是你对我有什么想说的么?”
      “啊,”宫伯怀应了一声,一副“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的表情,“那什么,我弟就那样,说什么你听听就成,别当回事啊。”
      “为什么?”魏幸看着他,“为什么你说的话他不能听?”
      “嗯?”宫伯怀愣了愣。
      “你问我伤好了没时,”魏幸问,“为什么他不能听?”

      宫伯怀不确定是不是该跟魏幸实话实说,尤其在他不久前才叮嘱了魏幸要对不熟的男性有戒备心,这时候如果告诉魏幸,我其实喜欢男的,我弟也知道,我全家都知道,问你嘴巴疼是因为这个涉及到一些具体的带颜色的运动,你光膀子会引起的我的不适以及浮想联翩……这就等于直接告诉魏幸,我就是那个你应该防备的人,防备我吧。
      魏幸的接受程度会怎样?还会不会同意跟他继续合作,合作会不会顺利继续进行,他没把握。
      他现在跟魏幸的关系,完全用不着跟魏幸坦白,合作过后,其实还会不会有联系,谁也不知道。
      以他和魏幸的生活轨迹圈子来说,只要他不去魏幸上班的店吃饭,他很大概率连魏幸的面都不会再见,所以,没必要拿合作的事冒险。
      魏幸的条件还是很适合杨叔视频中的原型的,各方面都很令人心仪。

      “现在的小孩说话云里雾里的,我有时也不是很懂,有代沟了,”宫伯怀没看魏幸,拿过案板上的最后一个未洗的盘子,放进了洗碗机,嘲弄的说,“你刷碗速度快的我都忘记跟你说洗碗机的事了。”
      说到这儿,他又觉的宫伯忱早熟的快烂了,都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东西,他得跟宫伯忱谈谈了。

      “还有这么高级的东西呢?”魏幸顿时有了兴趣,凑过来看着,“洗的干净吗?锅能一块儿洗吗?”
      “不能,”宫伯怀说,“锅得用手洗。”
      “哦,”魏幸嘿了一声,“也对,要能洗锅就该叫洗锅机了。”
      魏幸比宫伯忱好忽悠多了,两句话话题就带了过去,魏幸也没再追问,但也有可能是魏幸足够聪明,识破了他不乐意解释真相的窘迫境地,给了他台阶下。
      不论是因为敏感聪明而做出的让步还是单方面的因为心思单纯,都让他对魏幸很有好感,但魏幸的勤快和做事令人满意却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尽管很多时候行为像个小孩子一样,但魏幸身上透露出来的却是一种超过同龄人的成熟与懂事,他不希望魏幸的懂事勤快是出于对他的感激,他也不希望他对魏幸之前给出的一点小恩小惠成了压在魏幸头上的压力,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的以自己的方式报答。
      在他愣神的空挡,魏幸已经沉默着洗完了所有的东西,连带着将所有的工具都归了位,最后打开了水龙头洗手。

      宫伯怀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魏幸,谢谢你做的晚饭,还有,谢谢你连碗都帮我刷了。”
      “这有啥谢的啊,我不能白吃白喝啊,”魏幸眼睛弯了弯,“行吧,那我也谢一下吧,谢谢你能让我在这么好的厨房里做东西。”
      “但你也不用什么都做,”宫伯怀看着魏幸还没干透的手说,“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我试着说一下吧,如果说的不对,你听听就成了,不用往心里去啊。”
      “嗯,”魏幸认真的听着。
      “我呢,之前帮你,也给了你一些东西,但给你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给是因为我有,我给的起,我理解你想要表达感激的心情,但我不希望这份感激成为你的压力,我们合作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懂吗?”

      魏幸眨眨眼,半晌,不情不愿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老师,我明白,”魏幸这样说,但表情看着像是一点也没明白,甚至有些疑惑。
      宫伯怀看着他心里有些着急,魏幸似乎并没有与他同步,而他的话,也似乎将魏幸推远了,若将魏幸的种种举动皆归因于感恩之情,岂非是在否定他本身就是个勤快的人?
      宫伯怀觉得自己反而多此一举了。
      “哎,我刚才的提前申明白说了是吧,”宫伯怀说,“不都说了,我试着说一说,你试着听一听,说法不成立,我们就当这段对话没存在过,好不?”
      魏幸迟疑的点点头。

      魏幸用了点时间认真思考了一下他为什么会在宫伯怀家里的时候,会不假思索的直接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满屋子跑,他之前住多人宿舍的时候,不是没有光着膀子跑过,一帮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大夏天热的受不了,不脱掉内裤都是最后的理性了。
      但是,他会那样做,是因为大家相处的足够熟悉了,没什么顾忌。而他和宫伯怀之间,勉勉强强,也算不上是熟悉,并且他们共处一室的相处时间,也是寥寥无几。

      因为四叔的原因,他其实还是挺害怕比他年长很多的男性的,尤其是在体型上比他强壮一些的。即便他现在有能力抗衡了,可留在心理的阴影却总是会让他下意识的畏惧。
      如果不是宫伯怀提出来,他自己甚至也没有意识到,他对宫伯怀根本就没有对其他男性才会有的防备心,或许是因为宫伯怀是个很温柔并且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宫伯怀对他的好,是没有任何条件的,是不以收到回报为前提的。

      宫伯怀的“试着说一说”也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宫伯怀对他的好不过是因为他完全有能力并且给的起,他动动手指给他的好处,就足以他付出全部心力去报答,但宫伯怀不稀罕他的回报,也不要求他回报。
      宫伯怀看出来了他想要表达感激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借此压榨他,也完全没有打算利用这一点,魏幸很难对这样的一个人不感到崇敬和感激。

      周二去上班的时候,陈词来了,只是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有活力了,整个人蔫蔫的。
      魏幸终于又回到厨房里去了,从晚上开始,他就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好几次把要给福叔的菜给了隔壁的老刘,“魏幸,你是不是梦游呢?”老刘第二次终于忍无可忍的撂了菜刀冲他吼了一声。
      “对不住对不住啊,刘哥,心里惦记着一件事呢,实在不好意思,绝对没下回了,”魏幸笑着把老刘板上的菜换到了福叔的板上。
      “惦记着找媳妇的事儿呢?”老刘扯着嗓子说的很大声。
      “那不能,”魏幸赶紧把老刘用的东西准备好,整齐的放在了老刘的手跟前,“我现在养活我一人都费劲,还敢想找媳妇的事儿呢,给人家连个大点的窝都租不起,其他的就更甭提了。”
      “着什么急,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勤快点,该有的总会有的,大富大贵没有,温饱还是管够的,”老刘说的义正言辞。

      魏幸对恋爱的事现在是一点儿心思也没有,他这一晚上都在琢磨怎么才能学会做宫伯怀喜欢吃的那条鱼。
      是什么鱼他倒是认识,第一次去的时候光顾着吃了,什么也没想,第二次吃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特意看了一下,味道也特意感受了一下,鱼肉本身没太大的不同,重点在那汤底上。
      这种独家秘方的做法,想要学习,没那么简单,他甚至都不是那儿去吃饭的常客,连脸面都没有混熟,凭着一张嘴跑去说,“能教我你做鱼的手艺吗?”他百分百会被老师傅揍出来。
      不打的他满街滚都是人师傅善良了。

      晚上跟福叔打听了一下那家鱼店,老店了,至少开了有十多年了,福叔没上那儿吃过鱼,但名字多少听说过。
      魏幸一听,更没戏了,全市多少家饭店啊,光他们这条街就好几家,能在这么多家更新迭代的饭店中存留下来,还脱颖而出享有一定名气的,那手艺就是砸进去多少钱也不见得能学的来了。
      别说是人家多年的独家秘方了,就是福叔生腌羊肉的酱料配方,都不乐意轻易教给别人呢。
      他能跟着福叔学点手艺,跟他是后堂里唯一一个会手语的也有关系,在跟着福叔之前他都不会手语,凭着多看多比划,才慢慢上道了。福叔在这儿干好多年了,也没带过徒弟,他要跟之前所有打下手的没什么差别,估计福叔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福叔看着憨厚,其实人高冷着呢。

      宫伯怀平时要出门吃趟鱼可太不容易了,又是开车又是堵车,去了之后停车又是大半天,要能自给自足,可就省了好大事了。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魏幸看了不少鱼的做法,挑了几个做出来跟那家店比较接近的做法。哪怕不能做到百分百像,他好歹也要整个高仿出来。
      但做菜的都知道,影响一道菜口味的因素有很多,大火做出来的跟小火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的,煮了十分钟和煮了八分钟的,那也是有差别的,先过水后炸的,还是先炸后过水的,顺序也很关键。
      味道接近,但总差点意思,可能就是卡在这些细节上了。

      晚上到家之后,魏幸开始着手制作买来的鱼,他挑了条鱼柜里最小的,这种鱼全身没有刺,吃的时候不用吐刺,很适合伴着大米饭,薄饼一块儿吃。
      严格按照菜单里的步骤标准做完之后,鱼出锅了,魏幸尝了一口就乐了,他不知道菜单里的这个鱼做出来是不是就是这个味,但这个味道离宫伯怀喜欢吃的那个味道相差甚远。
      味道虽然不一样,但也不难吃,他把一整条鱼全部吃完了,给自己买这么贵的鱼吃,也是奢侈了一回。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魏幸打车去了趟做鱼的饭店,打包了两条鱼回来,放到了大家一块吃饭用的桌子上。
      “今天我请大家吃鱼,”魏幸乐呵的说。
      ”魏幸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跟大家分享呢?还专门跑出去买条鱼,”福叔比划着说。
      “我没坏事发生就谢天谢地了,这鱼也不是白请大伙吃的,”魏幸说,“各位都是掌勺多年的业界大佬了,今儿呢,想请大家伙帮帮忙,尝一尝这鱼汤是怎么做出来的,里边放了什么料。”
      老刘一拍大腿笑了出来,“这小子拿我们当神厨涮呢,说的一道一道的,这汤里的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尝出来的,这是不是你昨天跟你福叔打听的那家鱼店的?”
      “是,”魏幸回答。

      “干嘛非学会做他们家的鱼呢,你福叔也会做鱼,让他给你教两手,开店开不成,家常做着吃足够了,”老刘说,“还是说你小子想学会了出去单干呐?”
      “我要单干也用不着去学别人家的鱼,”魏幸说,“跟你俩学的都够我单干了,没那想法,我就是喜欢他家的这个味道,但没那个条件经常吃,想着不如自己学会了在家做,有空也给大家伙做,多好。”
      “给你自己做就行了,还给我们做,多假啊,”老刘说。
      魏幸嘿嘿笑了一声,“劳烦各位厨神大哥动用一下你们的味觉,帮我尝尝,学会了保准第一个给你们做,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你小子就是会说话,哄着人开开心心就给你把事办了,”老刘说。
      魏幸取了筷子成双的递到了福叔,老刘以及其他几个同事手里,“能尝出味儿的尝味,尝不出味儿的就吃鱼。”

      魏幸跟别人请教东西的时候态度很是恭敬,几个干的久一些的厨师也不驳他面子,本来就是顺嘴的事,吃免费的鱼,动动舌头尝个味,也没人不愿意帮这个忙。
      只是想帮忙的心有,但这个忙却不好帮,福叔筷子蘸着汤小口的品着,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其他几个资历较浅的厨子只是跟着吃鱼,老刘是正经厨师学校学来的功夫,工作经验也有些年了,尝的比较认真。
      几个同事吃的津津有味,边吃边给出自己的意见,但大多数男人聚在一起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吹牛,所以,每个人给出意见的时候都是冲着他的说法就是最佳答案去的。

      魏幸一言不发的听着,从里边筛选着信息,可真实参考的并不多,往深了的学问他是涉猎不多,但还是多少清楚些。
      他一直在等福叔发言,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两条鱼很快就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脊柱,福叔其实吃的不多,但吃的很慢,最后他终于放下筷子,抬头看向魏幸,开始比划,“这毕竟是人家做了很多年的秘方,想要单靠品尝是做不到还原制作方法的,但我可以试着做一做,做出来之前我不会给你答案,有结果之后,你根据结果再决定要不要学习。”
      魏幸知道福叔这么说,就是有戏了,福叔做人做事稳妥,十成的事能说成八成,不管福叔能不能真的做出来,哪怕只要做的味道接近,魏幸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休息时间,他借了老刘的摩托车,骑着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鱼,晚饭的时候,福叔便着手开始做了。
      魏幸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等福叔有个什么小忙需要他跑跑腿,动动手的时候,他就麻溜的跑跑腿,动动手。
      福叔做菜到底是专业的,鱼炖到锅里的时候,魏幸就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他当即咧嘴笑了出来,“哎呀,福叔,好手艺,了不起啊,你真给做出来了啊。”
      福叔瞧他一眼不表态。
      “嘿,”魏幸帮福叔接了杯参兑好的温水,双手递上,笑着说,“福叔心里指不定对自己的实力有多得意呢,但大佬一般都要保持低调,我懂。”
      “你拍马屁的功夫也能出师了,”福叔比划着说。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魏幸呲牙笑笑,“谢谢夸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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