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8、第 138 章 ...
-
第一百三十八章：血池余韵，双花同芯
血池的波澜彻底平息后，邱莹莹蜷坐在晶石堆上，指尖划过池底冰凉的石面。那些白色晶石不知沉淀了多少年，表面被血水浸润出深浅不一的红纹，像极了双生花的脉络。润玉从洞口拖来捆干燥的灵草，用打火石点燃，橘红色的火苗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忽长忽短。
“这火能驱潮气，”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火星噼啪炸开，“血池的阴气重，烤烤能舒服些。”
邱莹莹将冻得发僵的手凑近火焰，掌心很快泛起暖意。她看着锁灵链与噬灵妖爪子交融的地方，那里的光纹已经变得很淡，像呼吸般有节奏地起伏——那是同心膏在发挥作用，正一点点将妖爪的戾气转化为锁灵链的灵力，这种“以恶养善”的法子，还是她从《禁术残卷》里看来的，没想到真能成。
“你说，它会不会疼？”她突然问，声音被火烤得有些发干，“那爪子毕竟是活物的一部分，被锁链缠着，还被同心膏逼着改了性子……”
润玉往火堆里添了块松脂，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混着淡淡的血腥气，竟有种奇异的安宁。“疼是肯定的，”他望着跳动的火焰，侧脸在火光中明明灭灭，“但比起被戾气驱使着作恶，这样或许是另一种解脱。你看——”他指向石柱，“锁灵链的光纹越来越柔和了，妖爪的黑气也没再冒出来，它们在互相适应呢。”
邱莹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链身的金芒里掺了丝淡淡的青，那是她引灵玉的灵力，正顺着光纹往妖爪里钻，而妖爪的边缘，竟冒出几缕银白的雾气，缠上润玉留在锁链上的银芒——那是他用灵植精气凝结的安抚咒。三股力量像拧绳子似的绞在一起，越收越紧，却没再引发任何冲突。
“就像我们三个？”她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我是青，你是白，它是……是被我们驯服的黑？”
“不止。”润玉也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晶莹的药丸，递一颗给她，“这是‘清灵丸’，能中和血池的浊气。”他看着她吞下药丸，才自己服下一颗，“它现在更像块磨刀石，把我们的灵力磨得更合拍了。你没发现吗？刚才结契的时候，你的青光和我的银芒碰到一起，没再像以前那样互相排斥了。”
邱莹莹愣了愣，才想起以前两人灵力相触时，总像水火般滋滋作响，得费好大劲才能协调。可刚才在血池边，她的青光裹着他的银芒往锁链里钻时，竟顺畅得像流水，连引灵玉都没发出警示的嗡鸣。
“是同心膏的功劳？”她问。
“是，也不是。”润玉捡起根烧剩的木柴，在地上画了朵双生花，“膏是引子，但真正让灵力相融的，是我们刚才……”他顿了顿，耳尖在火光中泛出红，“是我们一起发力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
洞外突然传来“扑棱”声，一只羽色翠绿的灵鸟落在洞口，嘴里叼着片发光的叶子。邱莹莹认得那是秘境的“传信鸟”，连忙起身接过来。叶子上用灵液写着几行字：“噬灵妖本体已现，在西麓的枯骨林，众修士正围堵，速来支援。”
润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它果然还有本体。”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银芒在指尖凝聚，“锁灵链暂时稳住了它的爪子，本体一除，这妖物就彻底成不了气候了。”
邱莹莹将传信叶塞进怀里，引灵玉在衣襟内发烫，那是灵力共鸣的征兆——她的青光已经迫不及待想往外冲了。“走！”她拽住润玉的手腕，两人的灵力在相触的瞬间迸发，青与白缠绕着冲出洞口，带起的气流让火堆猛地蹿高半尺。
枯骨林的夜空被法术的光芒染得五颜六色。邱莹莹远远就看见林子里攒动的人影，其中几道熟悉的气息属于灵植秘境的修士，还有些陌生的灵力波动，带着暴戾的血气，显然是噬灵妖本体散发的。
“它在吸收枯骨的怨气！”润玉低喝一声，指着林子中央那团翻滚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见无数白骨在蠕动，“再让它吸下去，就会变成不死不灭的骨妖了！”
邱莹莹祭出引灵玉，青光化作长鞭抽向黑雾，却被黑雾里伸出的骨爪挡了回来。“硬闯不行，它的怨气能腐蚀灵力！”她看着鞭梢被黑雾沾到的地方泛起黑痕，心疼得皱眉。
润玉从储物袋里掏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血池底的白色晶石粉末：“试试这个。血池的晶石吸了千年阴气，正好克怨气。”他将粉末撒向黑雾，果然见黑雾像被烫到般向后缩，露出里面盘踞的巨大骨蛇——那蛇身由无数枯骨拼接而成，头颅是颗镶嵌着猩红妖核的颅骨，正张开嘴，源源不断地吸入周围的白骨。
“分散它的注意力！”润玉大喊着祭出银芒，化作漫天银针射向骨蛇七寸，“我去摘它的妖核！”
邱莹莹立刻会意，引灵玉的青光暴涨，在半空织成张巨网，将骨蛇的身体牢牢罩住。网眼上的双生花纹闪烁着，那是她用同心膏的灵力催动的——此刻的青光里，已经带着润玉银芒的韧性，不再像以前那样脆易断。
“就是现在！”她大喊着收紧光网，骨蛇吃痛地扭动，妖核的红光变得极亮，显然是在蓄力反击。
润玉抓住机会，银芒凝聚成剑，顺着光网的缝隙俯冲而下，剑尖直指妖核。就在他即将得手时，骨蛇突然炸开，无数白骨碎片像箭雨般射向四周，其中一块带着黑雾的碎骨直奔邱莹莹而来——那是它声东击西的诡计！
“小心！”润玉的剑硬生生转向，用剑身挡在邱莹莹身前，碎骨撞在剑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雾瞬间腐蚀出几个小洞。
邱莹莹心头一紧，青光猛地爆发，将所有碎骨震开，同时一把拽过润玉，两人借着反冲力后退数丈。“你疯了！”她看着他剑身上的破洞，声音都在发颤，“妖核可以再找机会，你要是伤了怎么办？”
润玉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刚才谁说的‘共生契，要一起才算数’？我要是伤了，你一个人怎么结契？”他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指尖带着火烤过的温度，“再说，我的剑结实着呢。”
话音刚落，散落的白骨突然开始重组，比刚才更大的骨蛇正在成形，妖核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周围的修士们已经有些力竭，法术的光芒越来越弱。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突然拽住润玉的手，将青光毫无保留地渡给他。“这次换我当网，你当剑。”她的声音异常坚定，“我的青光里有你的银芒，能护住你不被怨气腐蚀；你的剑里有我的青光，能更快找到妖核的弱点。我们一起——”
“一起捅穿它！”润玉接话时，银芒与青光已经在两人交握的手中凝成柄双色长剑，剑身上流转着双生花的纹路，那是同心膏的灵力在呐喊。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起，长剑划破夜空，像道青白色的闪电，直直刺向骨蛇重组的头颅。这一次，骨蛇的黑雾没能挡住剑刃，怨气在接触到剑身的瞬间就化作青烟，双生花纹在剑上亮起，仿佛有无数花瓣在绽放。
“噗嗤”一声，长剑没入妖核，骨蛇的重组瞬间停滞，猩红的光芒迅速黯淡。邱莹莹能感觉到剑刃传来的震颤，那是润玉的银芒在彻底绞碎妖核，而她的青光则顺着剑身蔓延，将残留的怨气连根拔起。
当长剑抽出时，漫天白骨哗啦散落，再也没能重组。枯骨林的夜空恢复了清明，只剩下几颗星星在闪烁。
润玉拄着剑，剧烈地喘息着，邱莹莹扶着他的胳膊，两人的灵力还在交缠，像难分难解的藤蔓。周围的修士们爆发出欢呼声，有人举着火把跑过来，火光中，邱莹莹看见润玉的侧脸沾了点妖核的血，像朵开在骨头上的花。
“疼吗？”她抬手想擦，却被他握住手腕。
“不疼。”他看着她，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你看，我们的剑，比单独任何一把都厉害。”
邱莹莹低头看向那柄双色长剑，剑身上的双生花还在轻轻颤动，像是在点头。她突然想起血池边的白色晶石，想起锁灵链上的光纹，想起润玉扔给她的双生花花瓣——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在“合作”，而是在“共生”。
夜风带来灵植秘境的花香，邱莹莹凑近润玉耳边，轻声说：“润玉，我们回去吧。我想看看锁灵链上的光纹，是不是又多了道新的花纹。”
润玉笑着点头，两人相扶着往血池的方向走去，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最终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是青，哪是白。火把的光芒在他们身后跳动，像无数双祝福的眼睛，看着这对借由同心膏缔结契约的年轻人，走向属于他们的、双花同芯的漫长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