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沈密,你可真是我的煞星!  ...
            
                
                
                    - 
                          梁承打断闽南子之子命根子一事,很快便彻底传开了。
  只一个早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快到…几乎是有人刻意散播似的。
  沈密还在休沐中,所以朝堂上有什么事情不能第一时间知晓,故而没有看到闽南王老泪纵横的在大殿上痛斥四皇子这一幕。
  后来每每提起,她都觉得可惜了,早知道去就好了,啧,又少看了一点热闹!
  大殿上。
  “皇上!臣只有砚儿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求陛下一定要为臣主持公道啊!”
  闽南王声泪俱下,哭的肝肠寸断,明明是儿子断了根,却比自己断根更伤心。
  哼,还不如断他的,他老了,不中用,可儿子的根还要留着传宗接代呢!
  梁元化听着这些事头更疼了,梁承好不容易平了水患,干了点正事,他还没夸了,这倒好,给人家闽南王整的断子绝孙了。
  “闽南王,你先别激动,此事朕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梁元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闽南王知道,他根本不会好好处理的,最多剥夺梁承的爵位,关上个几年也就算是惩戒了。
  梁承被挂在府邸里,该吃香的喝辣的,照样自在,可他儿子呢?根断了就是断了!除非梁承也把自己的根给断了!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闽南王眼神暗了暗,“臣希望陛下能秉公处理,还砚儿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
  梁元化微微颔首,面上平静,眸光却逐渐幽深。站在下方的梁观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待到下朝之后,还不忘煽风点火。
  他一脸同情的看向闽南王道:“此番真是苦了阿砚了,四弟真是冲动至极,怎能…”
  梁观瞥了一眼闽南王脸上怨恨的表情,故意止住了话匣,但此话无异于在闽南王心里又划上了一道口子。
  “殿下!臣只有砚儿一个儿子,虽胡闹了些,却绝不会对四皇子不敬!如今四皇子如此欺辱臣之子,臣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闽南王咬牙切齿道。
  看见对方如此气氛,梁观心中大喜,却还是装出一副沉重的样子道:“王叔放心,孤虽和四弟是手足,却也和阿砚是堂兄弟,如今阿砚受委屈,孤也不会做事不管,王叔若是有需要孤帮忙之处,尽管开口就好。”
  梁观这番话让闽南王心中微动,他向梁观行了个礼道:“多谢殿下。”
  “王叔还是回家看看阿砚吧,毕竟阿砚他现在心情相比十分低落。”
  “是。”
  …
  梁承被囚禁在家中,但朝中眼线密布,自然也知道闽南王当朝参了他一本的事情,顿时气的将屋内的东西摔个粉碎。
  “这闽南王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参本王的本!混账东西!”
  “来人!放本王出去!”
  梁承在屋内暴跳如雷大喊道,可屋外的人却不敢放他出来,苦着脸道:“殿下,皇上有旨,您如今不得出门,若是需要什么…奴才让人给您送来。”
  “混账东西!”
  梁承气的破口大骂,可梁元化已经下旨将他禁足,恐怕一时半会都不会放他出来了,一想到当日的情景,梁承心中又是一阵怒火。
  那日他看中了那女子,本想带回府邸的,却没想到梁砚竟然和他抢,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抢他的人!
  于是梁承便让手底下的人教训了梁砚,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手下人居然一个不慎,把梁砚给打残了。
  对了…那下手的人呢?
  梁承此时脑子突然通气了似的,他连忙对着外面的人道:“将本王的贴身护卫木三加来!”
  他记得当时就是木三动的手,可木三打的时候,梁砚好似…并没有伤了根?
  外面的人听到梁承的命令,即刻命令去把木三交来。
  梁承在屋内等了片刻,外面的人才匆匆来报,“殿下,木三他…他…”
  外面的人吞吞吐吐,梁承立刻着急的问:“快说,木三怎么了?”
  “木三他被人发现死在了后院!”
  “什么!”
  梁承瞳孔炸裂,厉声道:“去查!快去给本王查清楚!”
  “是!”
  就算是梁承脑子再不清楚,此刻应该明白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把梁砚断根之事嫁祸到他的头上去。
  而能这样做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了!
  “呵,梁观啊梁观,倒真是小瞧你了!”
  梁承阴测一笑,压下满腔怒火,他铺开信纸,笔走龙蛇,写下一封书信。
  毕竟是父子,他深知梁元化的的脾性,最恨臣子结党营私、欺上瞒下,尤其厌恶有人将手伸向国库。
  如今自己身陷“断根”风波,若想转移视线,就必须抛出一个更让梁元化震怒的议题。
  呵呵,梁观,你不是想借闽南王之手除掉我吗?那便让你也尝尝引火烧身的滋味!
  “速将此信亲手交予李御史,告诉他,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望他莫负御史之责,勿使蠹虫蛀空国本。”
  梁承将密信交给心腹,低声嘱咐,眼神冷冽。
  “是,殿下。”
  次日早朝,风云突变。
  就在闽南王还想就儿子之事哭诉一番,以求加重对梁承的惩处时,李御史却手持玉笏,毅然出列,声音洪亮:“陛下!臣有本奏!”
  “哦?爱卿有何启奏?”
  “臣要弹劾漕运总督张启明、军需司主事赵括等人,相互勾结,贪墨巨额公款,致使漕运修缮迟缓,边军冬衣以次充好,其行径骇人听闻,动摇国本!”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这张启明和赵括,皆是太子梁观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虽非核心幕僚,却也代表着太子的颜面。
  李御史呈上的证据虽非能将太子直接拉下水,但足以让张、赵二人下狱审查。
  梁元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闽南王世子被伤,是皇家丑闻,关乎天家颜面,但官员贪腐,尤其是涉及军国大事的贪腐,则是动摇社稷根基的毒瘤!
  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他心中立刻有了权衡。
  梁观心中一凌,面上却不显露:“父皇,李御史所言,恐是片面之词,张启明、赵括素来勤勉……”
  “勤勉?”梁元化冷哼一声,打断了太子的话,将李御史的奏折重重摔在御案之上,“勤勉到将修缮河堤的银子揣进自己腰包?勤勉到让戍边将士穿着填充芦花的冬衣?!太子,你御下不严,可有话说?”
  梁观被噎得面色发白,连忙躬身:“儿臣失察,请父皇息怒!”
  朝堂之上,气氛瞬间从对四皇子的声讨,转向了对贪污案的震惊与议论。
  闽南王看着这一幕,心知为子报仇之事恐怕要暂时搁置,皇帝的心思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案完全吸引,不由得暗自咬牙,怨恨更深。
  梁元化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了一直沉默,实则心中正在遗憾没能亲眼见到闽南王哭殿的沈密身上。
  沈密三天婚假已经结束,今日刚结束休沐来上朝,没想到一上朝就这般热闹,看来青叔说得对,这朝堂迟早要变天。
  “沈爱卿。”
  梁元化的声音陡然响起。
  沈密一个激灵,立刻出列,心中纳罕道:“臣在。”
  “李御史所奏贪污一案,情节恶劣,影响极坏!朕命你为钦差大臣,彻查此案!无论是谁,涉及何人,一经查实,严惩不贷!朕予你先斩后奏之权!”
  梁元化声音威严,此话一出,朝臣皆是哗然,朝臣众多,为何偏偏是沈密?
  沈密心中也是掀起一片惊涛骇浪,瞬间转过无数念头,这烫手的山芋怎么就落到自己手里了?
  一边是四皇子,一边是太子,还有一哥闽南王……这案子查下去,怕是要把朝堂这潭深水彻底搅浑。
  饶是心中不定,沈密面上却不显露,她恭敬领命:“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沈密!又是沈密!
  梁观算是发现了,沈密就是他的煞星,每每什么事情,都能和她有所牵扯,如今若是被她查出什么…
  想到这,梁观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想要做到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手中不沾染鲜血是绝对不可能的。
  领了钦差之职的沈密,并未立刻大张旗鼓地行动。
  她先是优哉游哉地回了府,命人泡上一壶好茶,然后才将皇帝下发的案卷、李御史的弹劾奏章副本细细研读。
  “漕运修缮款……军需采买……”
  沈密指尖轻点桌面,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账目做得倒是干净,可惜,越干净,越说明背后有高人指点。”
  她深知,此案关键在于“快”和“奇”。
  太子那边必定已得到风声,会迅速抹平痕迹。
  “来人。”沈密放下茶盏,声音清越。
  “大人有何吩咐?”
  贴身侍卫陈五应声而入。
  “去,把京城里所有关于漕运总督张启明、军需司主事赵括的‘趣闻轶事’,不管香的臭的,都给本官搜集来,尤其是他们最近半年的开销、应酬、宅邸修缮、妻妾添置首饰之类,越详细越好。”
  沈密吩咐道,查账是明线,而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趣闻”,往往藏着破案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