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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感知本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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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区光弧站台。
白央提着简单的行李，靠柱站在角落，等待着车辆的来临。
——“任务完成的不错，可以休息一天。”
——“奚渚的问题我们会解决，她比任何人都重要。联盟无非是觉得奚渚不可控，一个具有缺陷的协调者...”
伊文捷琳所说的话历历在目，白央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哑谜，但总归只要伊文捷琳接手，奚渚大概率就不会死。
车辆进站，这是一辆完全区别于17区地窟通道的车，它更为庞大，形状也极为扭曲，银色金属包裹着椭圆外壳，四周加固着流线型弧线，中间被横切两截，硬生生一分为二。
【欢迎乘坐，车辆系统已读取目的地，三小时后将在10区停靠，祝一路顺利。】
通道内的机械女声播报着，白央随便找了一个位置，还没坐稳，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健硕的穿着黑西装的女人。
白央叹了口气。
女人身材十分魁梧庞大，有着超出人类的健硕肌肉，她的突然出现，就遮挡了车辆内的三分之一的光亮。
“怎么了？”白央开口问道，既然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那么就意味着伊文捷琳也在。
“不要生气噢！小白央。”车辆尽头处，出现一个坐轮椅的女人，她眯起眼睛笑了笑。
“找我-干什么？”白央随意回答。
伊文捷琳沉吟片刻，伸出一只手指，仔细一看，她的手指上也满是伤口，“当然是找7组的队长有事啊。”
白央靠到窗户上，她没有跟伊文捷琳透露自己看到那只复眼B级的消息。
很明显，那东西是冲着奚渚来的。
B级感染物不受人类控制，它们来去无踪，只不过大部分时候不会轻易出现。
白央看着车外飞速闪现的红色感应仪，每隔三秒，她就能在漆黑一片的窗户上看到自己的脸。
和伊文捷琳一样，她的额头上有一道猩红伤疤，处于一直无法愈合的状态。
白央重新将黑色覆面戴到脸上，“我去10区换只手，之后会去找奚渚，你有办法的吧，让那些人收回命令。”
伊文捷琳的视线下移，在模糊不清中她看到了白央整个右手已经溃烂，但对方毫不在意，把换手这项行为说的就好像回家喝口白开水一样。
伊文捷琳抬起头，“确实有办法。”
“怎么？继续以死相逼，他们怕你这个战损吉祥物没了，就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白央毫不留情地说。
“没错，我只讲究一个死皮赖脸，而理所当然的，我这具烂脸十分奏效。”伊文捷琳摆摆手，“我已经派了吉蒂琼去找奚渚，你换手之后可以直接过去，如果那些联军不放人，直接动手就行。”
“奚渚会比那些联军还要先动手。”白央说。
“噢，这不正好吗？”伊文捷琳开玩笑道：“任务结束后，不论用什么办法，你都必须把她带到我面前，我要亲自见她。”
“我知道。”
伊文捷琳看了一会儿白央的状态，确定对方一切正常后，她轻轻敲了敲轮椅，身后的健硕女人立刻推动轮椅。
在寂静的车辆内部，只听见轮椅上轻轻传来一句，“奚渚是那把钥匙，她必须活下去。”
白央沉默坐在座位上，保持着完全静止的姿态，直到机械女声再次播报。
【10区已经停靠。】
她提上自己的行李，迈出通路，经过繁琐的安检程序，重新踏入了10区。
机械狗立刻凑上来，充当引路人。白央面无表情经过正在引吭高歌的全息虚拟歌星，对方正唱着“欢迎回家”的温馨歌曲。巨大的蓝色光屏横插在夜色中，置换原生器官，改造脆弱身体，上传云端意识，摆脱人类限制，创造一切不可能等等广告词在瞬间出现，又立刻被湮灭。人造植物达到了惊人的高度，鲜翠欲滴的果实象征着生命正在被无限孕育。放浪形骸的人造昆虫在规律嗡鸣，它们被调整成了足够人注意到但却绝不会产生任何不适的状态。
拥挤但有秩序的空中，胖乎乎的悬浮车正与机械鸟共舞，它们搭载着人们穿行于雨幕，肥胖的身子互相擦肩而过，尾部喷发出幽暗的绿光。
白央随便挥手，其中一辆立刻停到了她面前。
她见怪不怪，拿过行李，转身上车，朝着漆黑之地前进。
***
10区极远边缘，一座僻静医馆。
白央看了眼歪斜的门匾，推门而入。
门口的铃铛叮铃铃地响，惊起了医馆满墙人体器官之后正在酣然睡大觉的老板。
她囫囵坐起身，看向来人是白央后，又懒散地躺了回去，“怎么了？哪部分出问题了？这次又要换哪儿？”
“右手。”白央将行李随手放到了一处空地，掀开了右手上的绷带，她直接扯开仅剩的皮肉，露出了里面伪装成血管的硅性纤维。
“你自己弄的？”老板含-着一根棒棒糖，耷拉着拖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给自己改造的动物尾巴还不太适应，走起来左右晃动地厉害。
“因为任务。”白央简单解释道。
老板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指着屋内小房间的手术床，“躺上去，我给你换。”
“多谢。”
老板利落地拿出一堆机械工具，叮铃哐啷地摆到手术床边，“不用谢，要没你的面子，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开店呢。”
啪一声。
白央被晃了眼，她看向脑袋上的白色手术灯，生出了眩晕的感觉，“快吗？”
“这么着急，这次也不回家吗？白儒前段时间还专门路过这里一趟。换手之后又有任务吗？”老板并没有给白央打麻醉，因为这是白央特别要求的，必须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动手。
“还有其他任务。”
“你真是够忙啊，我真不理解你非要做什么猎人，明明可以逍遥一辈子，而且你最近是不是去临时干清扫者去了，这是白儒跟我说的。反正我是不懂，你大概有自己的想法吧，但每次这样高强度的损坏身体可不是办法啊。”老板喃喃自语，她已经拆开了白央的右手，正在续接硅纤维，这东西能够完全模拟人体的血管和经脉，也就只有白央这样毫不在乎价钱的人能反复续接。
“我找到了一个人。”白央突然开口，或许是手术灯太过晃眼，又或许是右手的阵阵疼痛，她竟然罕见地主动开口讨论起来。
“哦？什么人呢？”老板挑挑眉。
“我不知道。”白央说的云里雾里，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那她一定很特别吧。”老板轻声问道，硅纤维正在和肉-体融合着。
“我不知道。”白央一动不动地感受着右手的刺痛，“她也被感染了。”
此言一出，老板便停顿了一秒，她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感染者了，这消息对于她来说还是十分稀奇的，她立刻恢复正常，“所有感染者不是都要被清扫吗？”
“她被感染了，但没有任何异样。”白央说。
“那这不是很奇怪吗？”老板目不转睛，正在粘合手指的部分。
白央没有再开口，在沉默中，老板轻道一声“好了”。
她没有下手术床，这里大概是自己唯一能够短暂停下来思考的地方。白央举起新的右手，挡在了手术灯前面，白光顺着指缝漏下来，一圈圈光圈在膨大，白色的，银色的.....
十分刺眼。
奚渚晃了神，将视线从银白色的手铐中抽回来，这东西不能长时间盯着看，太奇怪了。
根本不是普通的手铐，奚渚能感受到不仅仅是体力，而且自己的精神力和注意力都在慢慢流失。
看来这个手铐有大问题！
她被人立刻套上面罩，这待遇，简直和刑犯没有任何区别。
奚渚没有慌乱，她在感染区的时候就很想试一试了。
既然自己能够感应到感染物和粒子的存在与波动，那么是否可以感受到人类呢？
反正套上的面罩给自己提供了绝佳的条件，奚渚在面罩后闭上眼，开始寻觅脑海中某种轻微的波动。
她知道那种感觉，犹如吉他被轻轻拨弦，荡漾开余音一样，那种波动会一直在自己的大脑内存在。
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
奚渚想起了小黑所说的收获日任务，这句话在之前的感染区也被感染物提及过，当时自己并没有十分注意，但事后一想，莫不成这两件事情有关联？
——越来越有意思了。
奚渚轻轻呼气，她不知道这趟的传送的目的地是哪里，在自己现在能做的事情内，只有感知这一条奇怪技能值得深挖。
身后是硬邦邦的座椅，奚渚调整到了一个还算舒适的角度，静默地坐着。
在她看不见的正前方，几十只清扫枪，呈扇字排开，全部处于上膛的姿态，黑压压地对着她。
执勤者们没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浑身武装，死死盯着甲级感染者的一举一动。
对方的手铐是联盟特制的剥夺手套，戴上之后，感染者会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一切精神力。面罩是特有的屏蔽面罩，有了它，感染者不会发变任何异能。
正中-央的执勤者浑身冒冷汗，他紧攥着枪托。
面前的这头感染者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奚渚在面罩后缓缓抬眸，“有东西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