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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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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关于初遇的记忆碎片——那张带着小野性与惊愕的年轻脸庞，如同被时光晕染的旧照片，缓缓淡去。然而，几乎无缝衔接地，另一段同样鲜明的记忆碎片，带着几天后另一个直播深夜特有的喧嚣与光影，猛地撞入意识深处。
羊城的夜色依旧深沉，窗外的霓虹在江面拖曳着疲倦的光尾。
蚜虫酱的直播间灯光柔和，少了前几日的征伐锐气，更像一块温润的琉璃，透着易碎的精致感。刚结束一场轻松的热场互动，他带着几分慵懒栖息的气息，指尖随意一点，开启了当晚的野区随机探索。
屏幕短暂分割，右侧画面稳定下来。
当那张熟悉的、布满深刻皱纹的“老奶奶”脸孔再次出现在分屏时，蚜虫酱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梢，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意料之外却又带着宿命般趣味的弧度。
平台主播浩如烟海，短短数日竟能再度随机相遇，这概率本身便透着奇妙。
“又是你，小姐姐！”
分屏里，莓莓酱那与苍老外貌毫不相称的清亮嗓音立刻响起，带着熟稔的抱怨和浓浓好奇：
“前几天怎么直接跑了？赢完就跑，不厚道啊！”
她努力模仿着老人腔调，但那语气里的鲜活朝气完全穿透了特效伪装。
蚜虫酱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麦克风。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御姐音，而是直接启用了那副低沉、磁性的男本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目光玩味地锁定屏幕里的“老奶奶”：
“你确定…是‘小姐姐’吗？”
声音不高，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直播间激起了涟漪——但这涟漪更多是针对分屏那头的反应。
【虫洞效应-拱火大队长】：来了来了！虫酱切本音了！坐等对面反应！（搓手期待）
【虫洞效应-野区拆迁办主任】：哈哈哈！虫酱又要开始忽悠（划掉）互动了！准备好CPU过载了吗？
【虫洞效应-琉璃匠人】：虫酱这慵懒本音配琉璃脸…绝杀！对面顶不顶得住啊？（吃瓜）
【路人乙】：？？？左边主播是男的？？？这脸？？？我裂开了！
分屏里，莓莓酱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双被特效皱纹包裹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连带着“老奶奶”特效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啊——？！”
一声短促到变调的惊叫猛地爆发出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骗…骗子！！！”
她的声音彻底脱离了伪装，清亮的女声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在直播间回荡。她呆愣了两秒，特效下的脸庞似乎都透出一种“信息过载”的茫然。几秒后，她才像是找回语言功能，声音带着巨大的困惑和语无伦次：
“你是…小哥哥？哎呀…这…这…”
她想指责又无从指责，只剩下强烈的冲击感和无语凝噎。
蚜虫酱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小愉悦：
“怎么了？”
磁性的男中音此刻听起来格外慵懒。
“没有！没有！”
莓莓酱赶紧否认，声音里还带着没完全消散的震惊余波，透过老奶奶的特效能感觉到她的尴尬和混乱。
她像是为了缓解气氛，又像是发自内心的惊叹，语速飞快地补充了一句：
“你…你真的好漂亮哦！”
这句话用她本音说出来，配上那张苍老的脸，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又莫名搞笑的巨大反差。
【虫洞效应-声带收藏家】：哈哈哈哈！奶奶说虫酱好漂亮！今日最佳反差萌！（笑哭）
【虫洞效应-拱火大队长】：虫酱这波操作太骚了！对面CPU直接干烧！（拍桌狂笑）
【虫洞效应-颜控天花板】：虽然知道是男生，但这神颜…奶奶说得对！（捂心）
“今天要打吗？”
蚜虫酱无视了弹幕的欢乐，将话题拉回正轨，磁性的声音带着随意的邀请，仿佛刚才的“惊吓”只是小插曲。
“打！”
莓莓酱像是瞬间被注入了强心剂，刚才的震惊和尴尬被熊熊燃烧的斗志取代，声音重新变得清亮有力，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兴奋：
“必须的！我要报仇！上次输得太冤了！”
复仇的火焰在她特效后的眼睛里熊熊燃烧。
“那玩什么？”
蚜虫酱从善如流，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修长的手指在转椅扶手上轻轻点着，一副“随你挑战”的从容姿态。
莓莓酱的眼珠子在特效皱纹下滴溜溜地转着，飞快思考。几秒后，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狡黠和跃跃欲试：
“过程真心话！结尾再定惩罚！敢不敢？”
她试图用激将法。
“可以。”
蚜虫酱答应得干脆利落：
“5分钟PK，规则：前30秒和后1分钟正常拉票。中间3分半，”他磁性的声音清晰地制定规则，带着掌控感，“能量槽高的一方，可以问能量槽低的一方问题，必须回答真心话。有问题没？”
“没问题！开！”
莓莓酱爽快应战，声音里充满了复仇的干劲。
PK瞬间开启。蚜虫酱顺手关闭了对面主播的麦克风声音——这是他的习惯。
开局30秒，凭借“虫洞”军团稳定的基本盘和对路人的吸引力，蚜虫酱的能量槽以稳健姿态领跑。
30秒倒计时结束。蚜虫酱重新打开了莓莓酱的麦克风。
分屏里，莓莓酱还在对着自己的镜头卖力地动员粉丝上分，语速飞快，手舞足蹈，显然没太注意时间流逝。
蚜虫酱对着自己的镜头，优雅地抬起左手，做了一个清晰的“暂停”手势。
莓莓酱终于从自己那边的弹幕反馈中反应过来，停下了动作，看向分屏。
“开麦了吧？”
蚜虫酱磁性的声音确认道。
“开了开了！”
莓莓酱连忙回答，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蚜虫酱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小姐姐问吧！”
看来要适应“小哥哥”这个事实，还需要点时间。
蚜虫酱也不纠正她的称呼，左手托着腮，指尖轻轻点着脸颊，磁性的声音带着闲聊般的随意，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哪人啊？”
“湘西的。”
莓莓酱答得干脆，又补充道：
“目前在星城直播。”
她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
蚜虫酱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不错嘛，妹妹。”
他顿了顿，磁性的声音里带着调侃的赞许：
“普通话很标准。”
这赞许背后，显然暗指了某些地域可能存在的口音特色。
“那是！”
莓莓酱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小得意，腰杆都挺直了些。
“其实…”
蚜虫酱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分享秘密般的随意，目光却透过镜头观察着对方反应：
“我也是湘人。”
“啊？！”
莓莓酱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真实的惊讶：
“是吗？！”
她急切地确认，特效下的眼睛似乎都睁大了。
“而且…”
蚜虫酱继续投下炸弹，语气平淡却效果惊人：
“我在湘西也待过，在那边…读过书。”
“这么巧？！”
莓莓酱的声音充满难以置信的惊奇，这巧合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期，让她暂时忘了还在PK。
“好了。”
蚜虫酱磁性的声音将话题拉回，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嘴角噙着笑：
“现在——是我问你。”
他强调了“我”，暗示目前掌握提问权的是他。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刁难的促狭，清晰地抛出了那个对女主播而言通常比较敏感的问题：
“那年的？”
【虫洞效应-拱火大队长】：灵魂拷问虽迟但到！虫酱好坏！但我喜欢！（吃瓜）
【虫洞效应-颜控天花板】：虫酱问年龄了！对面小姐姐会不会生气啊？（好奇）
【虫洞效应-音轨分析师】：声波确认！心跳加速警告！
出乎意料，莓莓酱几乎没有犹豫，反而带着坦率的耿直，清亮的声音透过老奶奶特效响起：
“官方18岁，实际99（1999年）的！”
她甚至说完后，顺口就反问了回来：
“你多大？”
蚜虫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起下巴，示意她看向还在激烈跳动的PK能量槽——此时，他的分数依然稳稳领先。潜台词：现在，还是我的提问时间。
就在莓莓酱看向能量槽，脸上露出一丝“哎呀忘了”的懊恼时，异变陡生！她分屏那边的能量槽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猛地向上蹿升了一大截！
“谢谢…谢谢‘星河摆渡人’大哥的【星河盛典】！！！”
莓莓酱的声音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兴奋点燃，分贝都提高了好几度！这位过路大哥的豪横礼物，瞬间让她的能量槽反超！
她立刻转向蚜虫酱的分屏，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扬眉吐气的兴奋和“风水轮流转”的得意：
“现在——是我问你了！”
她特意模仿了蚜虫酱之前的语气，然后，毫不犹豫地抛出了那个刚刚被“弹”回来的问题，清亮的声音带着“报仇雪恨”的爽快：
“那年的？”
蚜虫酱看着瞬间逆转的能量槽，脸上那点琉璃般的易碎感被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情取代。他倒也不扭捏，磁性的声音坦然响起：
“90头。”
回答得简洁又模糊。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带着轻松的调侃，试图用共同的地域梗化解被“反杀”的微妙气氛：
“这样算不算‘头人’？”
他指的是湘西某些苗寨里的头领角色。
“噗——”
莓莓酱隔着特效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笑喷了，清亮的笑声透过麦克风传来：
“算个鬼哦！”
她毫不客气地吐槽，声音里满是促狭：
“蚜虫头子吗？”
她顺着他的话往下接，然后，仿佛不经大脑般，一句带着湘西辣妹特有的、直白又莽撞的调侃脱口而出：
“你拿个小裁纸刀，杀伤力能有多大？”
她本意可能只想调侃蚜虫酱外表看起来纤细柔弱（像小裁纸刀），跟想象中彪悍的“头人”形象不符。然而，这句话在特定语境下，尤其是在得知对方是男性后，似乎隐隐触碰到了另一个层面的“小”和“杀伤力”…
【虫洞效应-野区拆迁办主任】：噗！！！小裁纸刀？？？哈哈哈哈！这妹子绝了！
【秒懂帝】：？？？？？等等！这车轱辘是不是碾我脸上了？（震惊）
【虫洞效应-拱火大队长】：哈哈哈哈！虫酱！她说你小裁纸刀！杀伤力不行！兄弟们这能忍？！（爆笑）
【虫洞效应-琉璃匠人】：虫酱表情…好像微妙地凝固了0.5秒？（显微镜）
蚜虫酱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以他的阅历和网感，瞬间捕捉到了这句话可能被解读出的、隐晦的第二层含义。他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错愕和无奈，随即化作一种“这丫头片子口无遮拦”的哭笑不得。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慵懒的淡定，仿佛没听懂那层潜台词，只有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别打岔。”
莓莓酱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杀伤力”，或者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她只沉浸在终于可以提问的兴奋里，声音清脆地强调：
“现在还是我问你！”
她似乎还有问题要接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