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因为那张脸，过于好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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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因为那张脸，过于好看了
“老许！”赵姐和小婉同时惊叫出声，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惊恐取代。
老许根本无暇回应，他像被巨大的力量击中腹部，痛苦地弓起背脊，踉跄着扑向身后那扇房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母女俩焦急的目光和询问。
赵姐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忧虑，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妈妈…”小婉看着地上那滩迅速融化的雪糕，又不安地望了望那扇隔绝了声音的门，小手怯生生地拉了拉妈妈的裤腿。
“赵姐！拿包烟！”店外传来顾客的喊声。
“来了！”赵姐条件反射般扬声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走，小婉，去店里。”她牵起女儿的手，脚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后院。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房间极其简单，甚至有些空荡。一进门便是一张旧床，靠墙立着一个半旧的衣柜，屋子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面上散落着几本书，书本之上，压着一个打开的、颇为精致的木盒。盒内，一枚银币静静地躺在丝绒衬底上。
它的大小约莫一元硬币，一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古朴的“沈”字，另一面则是一朵线条繁复、形态奇异的花纹。银币的边缘被摩挲得异常光滑，亮得晃眼，显然是经年累月被人反复把玩所致。盒子下方，放着一部老式手机和一个磨损的保温杯。
此刻，老许正蜷缩在床沿，身体剧烈地痉挛着。他双手死死抱着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撕裂般的剧痛从脑髓深处挤压出去。眼睛紧闭，上齿深深陷进下唇，咬出一道渗血的痕，只为将那几乎冲破喉咙的惨嚎死死堵住。
豆大的冷汗如同溪流，从他抽搐的额角、鬓边疯狂涌出，浸透了凌乱的短发，黏湿了纠结的胡须，更将身上的衣物彻底濡湿，紧紧贴在皮肤上。每一次无声的抽搐，都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他神经末梢搅动。
痛苦具象化描写：时间在剧痛中失去了刻度，窗外夕阳的余晖彻底被夜幕吞噬。不知过了多久，床上那紧绷如弓弦的身体才像突然断掉的弦，猛地松弛下来，瘫软在汗湿的被褥上。
“艹……真特么……要命……”
一声虚弱到极点的咒骂，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从老许干裂的唇间溢出。他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汗水浸透的头发黏在额前，胡须湿漉漉地贴在脸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那蚀骨的剧痛虽然退潮，却留下了虚脱的躯壳和无边的寒意。
“看来……得抓紧了……”
他气若游丝地呢喃，眼神却透出一股被痛苦淬炼过的、更显锋利的决绝，“再拖下去……没等查出什么……我他妈就得先交代了……”
老许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慢慢蠕动着撑起上半身。手臂颤抖着伸向桌子，摸索到那部冰冷的手机。他再次重重倒回床上，几乎是用指尖的意志，一下、一下地，在刺眼的手机屏幕上艰难地敲打起来。
“没有。”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苏大强的办公室照得一片通明，却驱不散空气里某种无形的凝重。
沈亦沐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端坐在苏大强对面。他的脸像一张精心雕琢却缺乏生气的面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泄露出来，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
桌面上摊开的，正是那份个人档案。苏大强身体微微前倾，厚厚的镜片后，一双锐利的眼睛眯成细缝，鹰隼般紧紧盯着沈亦沐的脸，仿佛要从那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挖出任何一丝异样。
沈亦沐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了上去，没有躲闪，也没有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机械的坦然。
“如果他来找你，”苏大强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可以动用一切必要手段——活捉。或者，”他顿了顿，字句清晰地吐出，“直接击杀。”
“是。”
沈亦沐的视线下移，落回档案右上角。那张证件照上的少年，笑容依旧带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这个人从基地逃脱已经整整三年了。”苏大强没有给沈亦沐任何消化或提问的时间，继续施压，“最近，中心基地直接下达了最高级别的‘生死令’。”他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冰锥，“这段时间，他极有可能来找你。”
“我再次提醒你，沈泽尧，是中心基地列为最高等级的‘特别危险逃犯’。”苏大强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一下，“他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说到这里，他有一个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停顿，快得像呼吸的间隙，“一旦遭遇，切忌与之纠缠！以最快的速度，取其性命！明白吗？”
“是。”
沈亦沐的目光依旧胶着在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上。和三年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时一样，他的身体本能地没有升起任何面对“最高危险人物”时应有的警惕和敌意。相反，内心深处甚至诡异地滋生出一丝荒谬感——照片上的人，实在不像档案里描述的那个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存在。
或许……
只是因为那张脸，过于好看了些？
三年前，他的师傅指着同一份档案，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个人逃出中心基地实验室后，第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当年……是我抢了他进入核心公司的唯一名额给了你。他因此失去了一切，就此恨你入骨，最终……误入歧途，行为过于极端，被送进了中心基地实验室。”
中心基地实验室。
这个名字本身，就足以让整个国家四大基地的人闻风丧胆。那不仅仅是死亡之地，更是人间炼狱。进去的人，没有死亡的权利，只有永无止境、求死不能的非人折磨。
从未有一个人，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直到沈泽尧的出现。
传闻，他不仅逃了出来，还带走了基地里某样极其重要的东西。
档案上唯一不同的是：三年前是“不惜一切代价活捉”，如今已变成冰冷的“格杀勿论”。这足以说明，中心基地终于下定决心，要将这个唯一的“奇迹”彻底抹除。
“此人的踪迹……最近有了些眉目。”苏大强双手交叉置于桌上，右手食指在左手背上缓慢而规律地敲击着。他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沈亦沐凝视照片时那片刻不易察觉的失神，立刻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打断，“好了，你先回去吧。”
沈亦沐闻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姿挺拔如标枪。他最后极快地扫了一眼照片上少年的笑容，随即转身，迈着利落而无声的步伐，大步流星地开门离去。
苏大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紧紧锁在沈亦沐挺直的背影上，直到那扇厚重的门“咔哒”一声彻底合拢，隔绝了他的视线。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他脸上所有公事公办的严厉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冷。他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木质相框。
相框里，镶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女人站在辽阔的大草原上，怀里抱着一捧盛开的野花，对着镜头温柔地笑着。阳光勾勒出她立体而精致的五官，笑容纯粹而美好。
“计划……”苏大强死死盯着照片，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阴鸷的低语，“决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话音未落，他那狰狞的表情如同变脸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与爱怜。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相框的玻璃，覆盖在女人微笑的脸上，声音变得异常轻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因为那张脸，过于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