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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师傅把他们送到一个巷口,秦煦伸手摸了一下掉灰的墙面。

      他对这里没有什么记忆。

      柏淮说:“等会打起来了你就跑。”

      “我有这么不仗义吗?”秦煦拍拍手,“太不信任我了。”

      “不是,只是这的人可能更,粗俗一些。”柏淮轻皱了下眉,到一个门户前停下。

      门上面的年画已经蜕变成黄色,两边的春联也一样破烂不堪。

      柏淮轻轻推开半掩的门,一个瓶子从屋里砸了出来。

      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秦煦捂住鼻子跟着进去。

      他开始思考自己来干什么。

      他瞄了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柏淮,说实话,对方比自己壮。

      唉。

      秦煦在内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身体也起伏了一下。

      如果他天天躺在家里就可以有个好身材就好了。

      柏淮察觉到了对方的小动作,他侧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

      “谁?”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走出来。

      “王叔,我来接我妈回家。”柏淮面色平静的向前走了一步。

      院子很乱,让秦煦想起了他小时候在大杂院的时候。

      秦煦还没看完周围又被屋里冲出的一道声音吸引注意。

      “快带我走。”林忆莲头发披散着跑出来,柏淮同样把她揽在身后。

      秦煦看着面前这个头发乱的像鸡窝的人,身上穿的白裙子挺脏的。

      眼尾的细纹但还是掩盖不住面容的秀丽。

      跟柏淮还有点像。

      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阿姨,你穿裙子不冷吗?”

      对方没有理他,揪着柏淮的袖子哭诉着:“他说他对我好,但是他不仅打我还让我做活儿。”

      “你这婊子说什么呢?是谁求着我让我带回来,说不想要那个畜生了?”
      王志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柏淮,你自己知道林忆莲是什么德性。”

      “好的,但是今天我要带我妈回家。”柏淮从旁边的地上抄起一个酒瓶,对着想要冲上来的人说:“我不想跟您动粗。”

      他的语气淡到让秦煦以为在闲聊。

      秦煦看着柏淮平静的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处境。
      他看看自己旁边也想拿起来个什么东西,但门外已经围了一两个人看着。

      旁边的林忆莲还在拉着柏淮的衣服发抖,他脱下身上的校服盖在对方身上。“阿姨,你没事吧。”

      林忆莲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老子也不想跟你们闹!她这几天在我这吃饭睡觉,500块钱,拿来。”王志又站了回去,伸出一张手。

      秦煦转身关上门,王志害怕的退后一步。

      他又转过身,“我帮你给?”

      能用钱解决就不是事儿。
      秦予铭给他的不多,底气倒是很足。

      柏淮转过头,意外的,没忍住,笑了一下。“你要跟他加个好友然后转账吗?”

      “不是。”
      秦煦说,“难道你拿现金了?”

      “为什么给他。”

      “嘭!”

      酒瓶被砸在王志脚边,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林忆莲吓得尖叫了一声,女声的尖锐像是在空中撕破了个口子。

      秦煦混身抖了一下,物体碎裂,女人的尖叫。

      这些像是他非常熟络却记不清的事情。

      小腿被碎片划到,王志蹲下去:“杀人啦!杀人啦!”

      柏淮走上前掐住他的脸,“我对后面的日子没指望,希望您也没有。”

      对方的眼神很吓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却又不带任何感情。

      “你要是没听懂,我就再说一遍。”柏淮凑近他耳朵,“我对死不死活不活的无所谓,你一个人活那么久,不应该很爱这个世界吗?”

      嘴被捏的张开,王志哼哼了几声。“我,我。”

      柏淮松开手,“擦擦汗。”

      他转过身拉着林忆莲两个人就走,秦煦却拉不动。

      柏淮把手轻搭在他颤抖的手上,“秦煦?”

      “哦,我。”他从口袋里掏了一下,拿出一张20扔在地上。“走吧。”

      门一下子被踹的180度旋转后又弹了回去,门外的人瞬间退到一边。

      王志倒没有追上去,反而坐在门槛上对围过来的邻居大声喊话,手里还捏着那个20元。

      秦煦坐在后座,他用头抵住窗户,云城这么晚只有路灯在亮着。

      他的眼前只是闪过一片片被黑暗包着的光晕。

      下车,他扶住头。“我先走前面了。”

      “这谁?”林忆莲看着秦煦快步走开的背影,“跟咱住一起?”

      “我同学。”柏淮和她面对面道:“妈,你可以呆在家里。”

      他伸手想要拿去对方身上的外套却被死死拽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你那个没影的爸,老娘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林忆莲突然大哭起来。

      “从监狱里出来他们都看不起我,我天天门都不能出!错的是你!要不是因为照顾你要花这么多钱!”

      她推了一把柏淮,“错的是你和你那个该死全家十八代的爹!你们都是人格败坏的东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你的名字一样,你知道吗?我看见你就想吐!”

      林忆莲的情绪像是山间溪流上飘着的浮木突然遇到了悬崖。

      跌落时摔在岩石上四分五裂。

      她高扬起的手被人拿住。

      “阿姨,刚刚柏淮可是把你从一个陌生人那里接了回来。”
      秦煦脸上已经没有了礼貌的笑意。

      得亏半夜安静还有他俩吵这么大声,他才能听见又赶回来。

      “你以为你谁啊?可以掺和我们家事儿了吗?你和柏淮到底是什么关系?”林忆莲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敏锐,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手腕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考。

      “啊!”

      秦煦脸色沉了下来。

      他长得原本就是冷脸那一挂,还是个臭脸行家。

      所以林忆莲立马又把声音降了下去。

      “不好意思。”柏淮帮他把手放下去,“我妈她没有想干什么。”

      秦煦把手插进兜里,“扰民了知道吗?”

      他转身的同时扯掉林忆莲披着的外套。

      “你从哪里认识的这么奇怪的同学?”林忆莲和柏淮跟在秦煦后面,小声嘟囔着。

      柏淮帮她把滑到脸前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突然。”

      “神经病。”林忆莲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柏淮没什么反应的把手收回去,目光重新放在前面的秦煦身上。

      他感觉出来了对方心情特别不好。

      和平常不一样的状态。

      平常秦煦虽然看着不好接近,但相处两分钟就好了。

      现在秦煦周身充斥着杂乱的情绪。

      脸上还沾着水珠,秦煦懒得去擦直接倒在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没那么多脑细胞挨个反应。

      以为柏淮的名字是什么比较有意义的,但听了林忆莲那一句话就没这么想了。

      原来是败坏啊。

      他翻过身,脸边的枕头被打湿。

      酒瓶被砸碎后的心悸还残余着,秦煦躺了半天也没有睡着。

      他坐起来摸了两片药吃下。

      反正明天星期六。

      他突然又想到。

      为什么他会害怕呢?为什么他记不清回江城前发生了什么。

      靠。

      自己怎么这么白痴。

      眼下又被晕湿,他把枕头翻了面,又被自己的举动给逗笑了。

      秦煦对着空气骂了句脏话。

      这地儿真邪门,他都忍不住。

      第二天早上,柏淮习以为常的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

      床上的人形动了动,“干什么?”

      他放轻声音,“没事,你睡吧。”

      林忆莲出乎意料的没有跑出去。

      “我不吃,你走吧。”林忆莲随意的挥挥手,“别打扰我。”

      柏淮关上门,走到餐桌上将做好的饭全部放进冰箱。

      他看了下时间,开始准备给小猫吃的食物。

      秦煦穿着件宽松的浅色长袖,袖口堆折到一起。

      他一脸稀奇的看着柏淮。

      “你大早上就穿什么整齐?”

      “我要出去。”柏淮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秦煦打了个哈欠,“巧了。”

      他拉上门,展示手中的牛奶。“上次多买了几瓶。你喝不喝?”

      没等柏淮说话他就扔了一瓶过去。“吃早饭没,有的人没吃早饭容易拉肚子。”

      “你没睡好?”柏淮看着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

      秦煦一边走一边拽着路边的树叶,“我对玻璃砸碎的声音有点应激,问题不大。”

      “对不。”一片叶子被砸在嘴上。

      “不怪你,你已经够累了。”秦煦折了几折手中的绿叶,一股草木香笼在鼻尖。

      他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你那个香袋在哪搞得?有没有助眠安心的。”

      “在后街。”柏淮敲了敲碗,“我明天拿给你。”

      秦煦找了个板凳坐下,用胳膊支着头。“你发我定位,一直麻烦你不太好。”

      “我要去那里帮忙。”柏淮抬起猫头擦眼睛,“你可以跟着我去记个路线。”

      秦煦眯着眼看猫脚扒在柏淮的小腿上问:“它几个月大了?”

      “3、4个月了吧?”柏淮说,“大概两个月前我看见它在路边上趴着。”

      “它妈妈呢。”

      “被车撞了,就在旁边。”

      秦煦放下胳膊,“就它一个?”

      “其他的可能跑完了吧,也可能被小区其他人捡走了。”柏淮揪了一下猫尾巴尖,“它全身黑,可能有点小讨嫌。”

      秦煦笑了,“你不会一直叫他小讨嫌吧。”

      “一般都是敲敲碗,自己就钻出来了。”柏淮说,“我妈猫毛过敏,没办法放家里。”

      他站起身走到一处灌木丛前拨开,“我就给它在这放了个窝。”

      秦煦走过去,“挺好的,你也挺好的。”

      他想了想,“但不能一直没有名字,叫它包子怎么样?”

      Black and green.

      bag-包。

      “那你也挺好的。”柏淮松开手去捡起碗,“你回不回去?”

      秦煦看对方get到自己的点,笑道:“你还懂了啊?”

      “很适合它。”柏淮说。

      秦煦一边走一边说:“之前我同学住酒店说做噩梦,梦到被人追着拿刀砍。我说是上个房客的记忆。”

      “然后呢?”

      “说我有病,再也没给我发信息了。”秦煦说。

      身边传来两声轻笑,柏淮将手抵在嘴前还是盖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秦煦胡乱飘了两眼他脸颊上的酒窝就移开视线,“你笑什么。”

      “我感觉你很有想象力,我很喜欢。”柏淮放下手,“这样很好玩儿。”

      “嗯。”

      喜欢个毛线。

      秦煦想,他当时就是不想跟那人聊天故意这样说的。

      柏淮这人脑回路跟他有的一拼,十八弯的平方。

      324个弯儿。

      秋名山车神都甩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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