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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今日的清风比昨日要温和了许多,许荔知实在是被林驯和温和煦两个人“囚禁”在寝殿里无聊透了。
趁着两个人都忙着收拾自己之前故意作出来的烂摊子,他威胁恐吓着进宝这个唯一能够被自己吓到的小太监带着自己偷溜出来玩耍一阵子。
进宝愁眉苦脸地跟在许荔知这位不省心的金贵主儿,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项上人头给弄丢了。
“陛……小主,您跑慢些,仔细脚下!”
被迫在榻上养病一周的许荔知一踏出殿门就跟只脱缰的野马似地,任凭进宝在自己身后连哭带求,只想尽情撒欢的少年权当做听不见。
“哈哈哈哈——”
银铃般清脆欢悦的笑声在空荡的御花园中回荡,许荔知也有些跑累了,便停下歇息了一小会儿,好奇地往着雪月湖的方向走去。
雪月湖的景致正如其名,在冬日时节是御花园中必不可少的最佳游玩地点之一。
如今冰雪消融,初春的暖意也缓缓融化了雪月湖中结冰数月的湖水,红黄相间的胖锦鲤都是宫里专人负责喂养的,因此它们个个儿瞧上去肥嘟嘟的,并不怕人,反而还见许荔知蹲下靠近,一个个甩动着圆滚滚的鱼尾巴凑上前来讨食。
少年过了年也才十六,年岁尚小,生性贪玩。见那群胖头鱼如此亲近自己,心下一喜,慢慢地挪向没有围栏的湖边。
那些锦鲤像是打算直接蹦到他怀里似地,一个二个拼了命一般甩着尾巴,寒凉刺骨的湖水一不留神便迸溅进了少年的眼睛里。
许荔知下意识捏住自己的衣袍准备擦拭自己眼角,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踩在衣袍上,刚疑惑自己怎么扯不动,结果一使劲自己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湖面栽到。
“啊——”少年急促的叫声如小猫一般,被身后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拉住。
但总归不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许荔知身边,他右半边身子还是被湖水浸湿,后怕地缩在男人散发着龙井清香的怀中瑟瑟发抖。
“你受伤了吗?”
许荔知似乎是真的被刚才发生的意外吓坏了,眼眶中开始积蓄泪水,模样委屈又可怜,“没有……”
少年呼吸急促,没忍住轻声打了个喷嚏,小巧的鼻尖都泛起了绯红。
——还真是跟自己养在家中的小猫崽子一模一样。
严飞鸾到底还是担心怀中比自己瘦小好几圈的少年染上风寒,将自己身上的银狐大氅披在了少年的身上。
他单手托住许荔知的大腿,将人往上颠了一下,神色暧昧不明,“怎么瘦的跟只小猫似地,宫里的人都不给你吃饭吗?”
“我带你先到我落脚的地方把你身上湿透的衣裳换掉。”他边走边数落到,“看你这小体格也不是个结实的主儿,别到时候真的染上风寒了,自己缩在角落里哭兮兮。”
许荔知将自己的那双笔直匀称的长腿圈在严飞鸾的窄腰上,瓷白的手臂娇娇柔柔地挽在男人的脖颈后,指尖划过了坤泽十九岁的香络,一触即分,但却刺激得对方身体猛地一颤。
严飞鸾那双张扬凌厉的凤眸微眯,没好气道,“小家伙,你不知道随随便便乱碰人家的香络是很失礼的行为吗?”
许荔知将自己巴掌大的小脸贴在男人的肩头,无辜地扑簌着自己水润的紫瞳。
看着少年这副不讲道理,试图萌混过关的表情,严飞鸾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人解释道,“这个地方不论是坤泽还是乾元,都是十分敏感的地方,除了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之外,任何人都是不可以触碰的。”
缩在自己颈窝出的小猫敷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
严飞鸾虽然是坤泽,但其身量高挑修长,即便是在乾元堆里也不算最矮的那一批,因此即便是怀里抱着个许荔知,倒也并不算困难。
只不过他甚至连自己亲哥家的侄子侄女都没有抱过,故而也没什么经验可谈。
许荔知有些没有安全感,不舒服地在男人的怀中扭动。
严飞鸾被对方磨得浑身僵硬,惩罚似地在少年不听话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故作严肃道,“别乱动,小心待会儿把你扔下去。”
“真的吗?”
许荔知果真同自家那只恃宠而骄的小猫一模一样,不仅不害怕自己的威胁,反而打蛇上棍般,从他的怀中直起身子,娇憨且盛气凌人地扬起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眼眸。
少年身上不自觉外泄的依兰香,似是无形的绳索一点一点地掠夺走身边人的呼吸,但许荔知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同,狂妄地将自己俏生生的脸蛋贴在了严飞鸾的侧脸上。
他傲娇道,“我才不信呢,你要是说真的,那就把我丢掉好啦,反正到时候也会有人过来把我捡走的!”
话音未落,他的小屁股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抬眸望去,只见严飞鸾眸底阴暗,神色不虞,“你想跟别人走?”
严飞鸾打小就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着极强的绝对占有欲,只要是他看上的,即便是旁的人多看一眼,他都会生气报复回去。
——更别提怀中入了他眼的少年了。
严飞鸾是昨日入的宫,今早象征性地同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温和煦见了一面后,话不投机的两人不欢而散。
正当他烦躁地挥退了所有跟着自己的宫人,打算自己一个人好好在御花园里散心,将那个道貌岸然的乾元给抛之脑后。
还没等他多走几步,便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许荔知的笑声。
少年身形伶仃,但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明媚,即便是面上还带着久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神似自家小猫的眼眸却璀璨迷人。
单凭这一眼,严飞鸾就好像听见了花苞初绽的声音,他的视线不自觉地黏在了这个娇小但又漂亮得摄人心魄的少年身上,脚步也无意识地跟随着对方走到了雪月湖旁。
看着对方蹲下后团成的那一小团,他暗自笑道,果然还是少年心性,连几条胖头鱼都能玩得这般起劲。
只不过严飞鸾的好心情在少年失足差点落水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他忙不迭跑上前去拽住了少年纤细的腰肢,才使得免于整个人都跌入那才化冰不久的湖水之中。
他有些生气少年这般粗心大意,因着贪玩将自己置于险境,那些本想说教的话在跟那双澄澈无辜的眼睛对视上后,让他有些不忍心再去指责被吓得不轻的小猫。
可是现在对方竟然敢在自己怀里就口口声声说着要离开自己去找其他不相干的人,这叫严飞鸾怎么会有好脸色。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本该属于自己的,却非要共享给别人。
严飞鸾刚想发火,但许荔知却又打了个喷嚏,他一时哑火,闷着头就加快速度赶回自己的落脚的宫殿。
凝云阁内,清幽宁静。
严飞鸾拒绝了宫人的伺候,将殿内其他碍事的人全部都赶走之后,他才撩起自己的袖子打算亲自上手替许荔知更衣。
许荔知是个被伺候习惯了的主儿,虽然严飞鸾的动作笨手笨脚的,但他还是伸出胳膊使唤对方替自己脱掉湿透的衣衫。
寝殿内还烧着地龙,因此即便是许荔知被对方扒得只剩下单薄的里衣也没感觉到冷。
相比之下,伺候人的严飞鸾却是热得冒汗,念及少年单薄的身体,他不好熄灭一旁的炉火,只能老老实实地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袍。
“里衣也湿了吗?”严飞鸾蹙眉问道,毫不见外地伸手覆在了许荔知右胸前的衣料上。
“嘭——”
殿门被人从外边暴力踢开,严飞鸾迅速将少年扑倒在床上,拉起一旁的锦被盖住了他们二人的身躯。
林驯气势汹汹地带人闯了进来,在看到床榻上被压在对方身下的许荔知后,面色铁青,“你们都先出去!”
身后的侍卫没有注意到殿内的情形,但碍于林驯的权势,毕恭毕敬地离开了殿内,顺势带上了被对方踹开的殿门。
林驯气得头晕,他大步流星地行至严飞鸾的床榻边缘,伸手便要将许荔知带走,但严飞鸾早有准备,手法利索地从许荔知身下的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指男人咽喉。
匕首的寒芒从林驯视线范围内一闪而过,他反应迅速侧身躲过了严飞鸾的突然袭击。
他的拳脚功夫不是严飞鸾能够相媲美的,几乎是在许荔知眨眼间,林驯便占据了上风。
严飞鸾怒目而视,不甘道,“你个狗奴才竟然在我这里放肆!”
“别以为你是什么劳什子九千岁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过是个没用的阉人,也敢跟我唱反调?!”
林驯冷笑,手上一个用力便将严飞鸾从许荔知身上扯了下来,顺手扔在了地上,无视了对方的痛呼和怒骂,男人满眼心疼地脱下了自己厚实的披风裹住了全身只剩下了一层轻薄里衣的许荔知。
他愧疚道,“对不起知知,是我来晚了。”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许荔知任由林驯将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无辜地靠在男人健硕的手臂旁,“没有啊,是我去湖边玩鱼的时候差点掉下去了,他把我拉上来的。”
“他说带我过来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这番话并不是少年随意胡扯的,适当的真话才是催化自己在他们心中地位的好妙招。
许荔知越过了林驯的肩头,认真地看向气急败坏的严飞鸾,笑容灿烂道,“谢谢你呀,下次在一起玩吧!”
林驯不欲让许荔知在这些地方久留,抱着怀里被自己包裹严实的少年,目不斜视地从严飞鸾身旁路过,施施然离开了凝云阁。
严飞鸾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他愤恨地从地面上起身,连自己身上脱下的外衣都顾不上穿戴整齐,快步走到了书桌前,借着桌上还没有干透的墨汁,在信纸上写下了几句话。
——父亲,孩儿不想同温和煦成婚……
——我要当皇后,把许荔知娶回家。
身形并不瘦弱的坤泽,沉默地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摇曳飘香的白玉兰暗自出神。
林驯一路小跑着将人抓回了紫宸殿。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盘后,被卷成厚春卷的小猫露出了自己骄纵的小爪子。
许荔知趴在床上哼道,“谁让你自己不一直跟着我的,难不成今日的事情还能是我的问题吗?!”
少年摆明了想要倒打一耙,神情倨傲。
林驯心头的那点火气被散得差不多了,他今日并不是生气许荔知同别人亲昵,而是许荔知竟然自己一个人溜出去,还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自己跑到了雪月湖边玩,还差点溺水了!
他将人连带着被子抱了起来,神情肃穆,“知知,你知道你今日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吗?”
许荔知傲娇地哼了一声,扭头不肯看林驯,但对方一反常态,并未纵容自己。
林驯捏住少年清瘦了许多的脸颊,严肃道,“看来知知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他俯身凑近了许荔知,看着对方因着自己的靠近渐渐睁大的眼睛,缓缓提醒道,“小的时候知知犯了错都是会被打小屁股的,所以今日若是不想被哥哥收拾的话,就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许荔知脸蛋爆红,仍旧不服气道,“朕是皇上,朕才没有做错什么呢!”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空荡的殿内回荡。
许荔知挣扎无果,只能悲愤地被林驯摁在对方的大腿上,露出自己极少裸露在外的屁股蛋子。
男人的巴掌印在了少年右边的臀||肉上,许荔知感受到了自己身后火辣辣的疼痛,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不顾形象地开始嚎啕大哭。
他一边哭还不忘一边捶打虐待自己的林驯,“我不要跟你好了!”
“你不许打我!你讨厌!!”
“我讨厌你林驯!”
……
“哥哥,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呜哇啊——”
许荔知哭得厉害,但实际上林驯也就只打了两巴掌以示惩戒,根本没用力,只是少年娇气,剩下的都是许荔知心虚,自己一边哭喊一边脑补出来林驯的凶残模样。
“知知屁股痛,不打我了……”
林驯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他将人重新搂进自己的怀中,岔开了自己的双腿将许荔知娇气的“伤处”悬空嵌在自己腿间,半是训斥半是低哄,“不是哥哥想要打你,是知知实在是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了。”
“如果今天不是那个人路过的话,你就真的会摔进湖水里,万一……”
他不敢把后边的话说出来,只是叹着气,用手轻揉着对方被自己打痛的地方,沉默了好一阵儿。
偌大的宫殿内,除去香炉中香料燃烧的噼啪声外,只余许荔知抽泣时的哽咽。
少年委屈巴巴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男人的颈窝处,愤愤地扯着林驯的衣服,给自己擦眼泪。
两人之间很少有过这般安静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许荔知突发奇想,亦或者是没事找事地使唤林驯做这个干那个。
“还疼吗?”林驯主动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许荔知还没有缓过劲来,睁着自己哭红的眼睛,哀怨地望着林驯,一声不吭。
男人用自己粗糙的大脸去蹭了几下少年细嫩的脸蛋,留下了几道浅色的痕迹后,顶着被许荔知嫌弃的目光,讨好似地轻嘬着对方还有残留着些许肉||感的脸颊。
许荔知现在没心思跟对方互动,在外面奔跑了快大半上午,他的体力早就耗尽了,更何况刚才还哭了那么好一阵子,他的眼皮现如今沉重地快要粘黏在一块儿。
少年抬手跟赶苍蝇似地把林驯的大脸挥开,嗓音微哑,“不要烦我,好困……”
“那哥哥陪你睡觉好不好,知知?”林驯趁热打铁。
许荔知懒得分辨,胡乱点头便栽到对方的颈侧。
可还没等林驯抱着少年往榻上躺去,殿门那个讨人厌的储元思又气势汹汹地走进了来。
储元思正欲说些什么,但他的目光似是被什么人牵动了一般,落在了许荔知后腰上的红印,以及哭红了的眼眶,顿时怒发冲冠。
再也不忘记看时间,最后一天绝望赶榜单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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